第164章 驚人的反轉

  “王,王爺。”


  兩邊的賓客錘頭縮肩的給風臨淵讓開了路。


  風臨淵一路走到最前麵站定,冷聲道:“方才說話的那些,可都記清楚了?”


  “記清楚了王爺,分別是翰林院大學士楊程、宗正寺卿韓休寧、禮部尚書……”


  徐林念了一連串的名字,而後將手中的冊子合上:“還有這位忠勇侯夫人,無憑無據說王妃和傾城公子不是失蹤而是私奔,辱及王妃名聲,屬下特地記了下來。”


  風臨淵冰冷的眼神掃過全場,看著那些人畏畏縮縮的神態,冷聲道:“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本王不欲追究這些,來人,開席,擺酒!”


  大廳裏眾人全都愕然不已,看風臨淵那樣子,分明是聽到了他們的話,沒想到他居然完全不追究,傳說中冷酷無情的戰神,居然這麽好說話的嗎?

  但是風臨淵說不追究,又有誰敢多問?


  隻能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裏,一頓酒席吃的比毒藥還難以下咽,更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到了散席的時候,那些銀羽衛竟然還沒有散去,也就是說,風臨淵把他們所有人都給困在了寧都王府?

  一晚上都當夠了透明人的燕錦天終於忍不住開口:“敢問寧都王,這是何意?”


  看著眼前真刀真槍,全副武裝的銀羽衛,燕錦天麵上的怒意顯而易見。


  “如你所見,今晚,誰都別想走出王府的大門!”


  風臨淵冷聲道:“不要跟本王說什麽綱常法紀,你們不是懷疑本王包藏禍心,擔心本王禍亂朝綱嗎,那本王索性就看看,你們當中有幾個沒有違法亂紀,貪贓枉法的,順便,談一談昨日走水的家裏,又丟失了一些什麽東西。”


  他說著,走到高處坐下:“也順便讓咱們陛下好好看看,這些口口聲聲忠於大燕,忠於咱們陛下的大人們究竟做過什麽好事?”


  “陛下?”


  方才還畏畏縮縮隻敢挑唆他人開口的婁得昭一聽燕寒天來了,立即有了底氣,竟然指著風臨淵大聲道:“風臨淵,你要對陛下做什麽,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陛下動手,我和麾下十萬大軍決不答應!”


  其他朝臣們也紛紛跟著叫囂起來,無非就是警告風臨淵不許對燕寒天不利之類的,但更多的人則在觀望,畢竟如今的大燕,燕寒天和風臨淵究竟孰強孰弱,真不好說。


  就在這些人叫囂的最歡快的時候,卻聽徐林那令人感毛骨悚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翰林院大學士楊程勾結多名西疆地方官,克扣災銀,耽誤南疆百姓治療疫病,間接導致數百名患者不治身亡!”


  眾人一陣唏噓,紛紛看向那叫囂的最歡快的楊大學士。


  徐林卻是置若罔聞,繼續道:“禮部尚書吳迅利用職務之便,私收賄賂,改變秀女生辰八字,以北慕女代替大燕朝臣之女,罪犯欺君!”


  “忠勇侯……”


  徐林念了一連串的罪證,說到最後,將手中冊子一合,朗聲道:“一共三十七人,設涉及銀兩五百七十三萬八千四百五十二兩,於昨晚悉數失蹤,更蹊蹺的是,這些人家隻燒毀了一些庫房,花園之類的不重要的房舍,有些許家丁丫鬟受傷,卻無一主人受傷,更無主要房舍燒毀。”


  “聽見了嗎,陛下?”


  風臨淵放眼看向門外:“本該屬於朝廷的五百七十多萬兩銀子就這麽隨著一場大火消失無蹤。”


  眾人驚訝的回頭,就見燕寒天不知何時來的,寒著臉站在那裏,猶如一座門神。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反應過來,眾人齊齊跪地,三呼萬歲。


  風臨淵徑直走進來,冰冷的眼神盯著風臨淵,聲音發寒道:“告訴朕,這些銀兩都去了何處,或者說,究竟是誰能收買我大燕如此多的官員?”


  風臨淵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直直的與燕寒天對視,冷聲道:“容本王提醒一下,陛下,這些官員或多或少都與您那位親愛的舅舅有些關係,而您那位表弟婁簡之,現在就在去南疆的路上吧?”


  燕寒天臉上有一瞬的僵硬,隨即道:“那是朕讓他去的,林薄伏誅後尚有三萬叛軍隱匿南疆密林中,朕讓他去追繳剩餘的叛軍。”


  “是嘛?”


  風臨淵冷笑著挑眉:“你不妨問問看,婁德慶和婁得昭麾下十萬大軍如今又在何處?”


  燕寒天就是再信任婁得昭,此時也忍不住回頭去看,就見婁得昭滿臉驚慌,那顯而易見的心懷鬼胎甚至讓燕寒天都沒辦法再去懷疑風臨淵。


  “舅舅,為什麽?”


  燕寒天怒看著婁得昭:“自從母後成為皇後,帶給婁家的好處還少嗎?你的宣威將軍是怎麽來的,簡之年紀輕輕就成了禦前侍衛統領,位同四品,你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啊?”


  最後一個“啊”直接破了音,燕寒天不可置信的痛呼出聲,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的燕寒天早已經沒有了那份帝王的威嚴,隻剩下被親人背叛的痛苦。


  他如此模樣,婁得昭反倒沒之前那麽心虛了:“你還好意問我有什麽不滿意的?你倒是問問你自己有什麽讓我們滿意的?”


  話一說開,婁得昭像是要把心裏所有的不滿倒個幹淨:“太上皇偏寵雪殷如,你和你母後不得寵,是我和你外祖,你二舅舅拚了命在戰場上爭功為你們穩固地位,連簡之也被你連累的身中劇毒,朝不保夕,我們從無怨言。”


  婁得昭一步步走到燕寒天麵前,歇斯底裏道:“好不容易你登基了,可你給我們的是什麽,大殿上羞辱不夠,你還要奪走我手裏的兵權,你知不知道,沒了兵權,婁家要麵對的是什麽,燕寒天,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啊?”


  都說外甥像舅,說到最憤怒的地方,婁得昭一聲怒吼,竟然跟燕寒天之前如出一轍。


  燕寒天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提了一下兵權的事情,就讓自己的親舅舅徹底背叛了自己,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簡之身中劇毒,什麽時候的事情,又跟朕有什麽關係?”


  “兩年了!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關心的從來都隻有你的皇位!”


  婁得昭笑的極為淒慘道:“簡之是婁家的獨苗,他死了,婁家就什麽都沒有了,燕寒天,我們當初就不該讓你當這皇帝,你不配,不配!”


  一聲怒吼,婁得昭忽然撲上前,連自己帶燕寒天就那麽撞向了身後的柱子。


  眾人猝不及防,距離近的都是一些朝臣,驚呼連連卻無一人上前救駕,距離遠的卻也來不及出手。


  還是風臨淵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拽著婁得昭的衣袍用力一扯,婁得昭被甩到了後麵,然而燕寒天那身明黃的龍袍已經徹底染紅了,人卻還靠在柱子上尚未反應過來。


  “禦醫呢,周禦醫,快救駕!”


  宋西洲一聲怒吼叫醒了呆滯的眾人。


  大廳裏瞬間亂成一團,有人叫禦醫,有人喊護駕,甚至還有人趁機往外跑,風臨淵冷聲道:“銀羽衛聽令,凡有擅自離場者,就地拿下,生死不論!”


  這一次,顯然沒有上一次好控場,風臨淵話落後,雖然無人再往外跑,卻也有人對風臨淵今日的舉動生出了質疑。


  第一個開口的就是晉陽大長公主,看著倒在地上,嘴巴一張一合說不出話來的燕寒天,晉陽大長公主的手杖重重的敲地道:“臨淵,你要娶一個不在場的王妃,本宮允了,可你現在是要幹什麽?

  “不是本王要幹什麽,而是有人要本王用四十萬銀羽衛的命來給自己鋪路。”


  風臨淵對晉陽大長公主說話倒也還恭敬,說完,卻直接轉身問婁得昭:“婁得昭,你確定婁家上下,中毒的人,隻有婁簡之一人嗎?”


  婁得昭一雙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大,驚聲問道:“寧都王,是你?”


  “本王沒那麽無聊,所謂劇毒,不過是阿芙蓉罷了。”


  風臨淵諷聲道:“去年煙花爆炸案,離老皇帝最近的是宋西洲,他也中了那毒,可是挺過半年,也就無事了,為何婁簡之非但沒能戒毒,反而連你婁府上下所有男丁都惹了那阿芙蓉,你堂堂一品將軍,難道就從未查過嗎?”


  婁得昭被風臨淵封了內力,站在那裏難掩怒容:“我怎麽沒查過,可是對方既然做出了這種事情,又豈會給我們查明的機會,寧都王,我知你手握強大的情報網,也知我今日必死無疑,但請王爺解惑,莫讓我婁家斷了香火!”


  說完,竟是噗通一聲跪在了風臨淵麵前。


  大廳裏的人想走走不了,這會兒全都變成了坐等好戲的吃瓜群眾,婁得昭這一跪,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和風臨淵身上。


  “沒有別的辦法,隻有生熬。”


  回答他的是宋西洲,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站在風臨淵身側,聲音裏帶著些許感慨:“阿芙蓉的苦,我也受過,讓我透露銀羽衛的行軍路線,背叛王爺的信我也收到過,可我從來都沒想過背叛王爺,為害朝廷,婁將軍,選擇權在我們自己手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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