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倒打一耙
“王爺說的是，飛鸞先失陪了！”
夜飛鸞說著，對夜傾雲點點頭，打馬進入西華門，身後跟著幾百名燕林軍，有幾個看到夜傾雲都興奮的瞪大了眼睛，隻是礙於軍紀，不敢咋呼，看著倒是好笑的很。
“我也先回去了。”
許是夜傾雲自己都沒注意到，和風臨淵說話的時候，她越來越隨意了。
倒是風臨淵滿意的點了點頭，深覺夜傾雲這樣潛移默化的改變還是挺好的。
又是一年中秋宮宴，夜傾雲穿上了那身許久未曾穿過的宮裝，一身華服出現在花萼相輝樓裏。
一進門，莫寧和封瑜兩個小姑娘就笑眯眯的向她見禮：“見過郡主。”
“莫小姐，封小姐。”
夜傾雲也頷首與二人見禮。
封瑜興奮的看著夜傾雲道：“真是許久都未曾見過郡主了，聽說郡主跟著飛鸞將軍去了北疆，可是真的？”
夜傾雲眨了眨眼，一副驚訝的表情：“我擅自離京的消息就這麽人眾皆知了嗎？”
封瑜小臉兒一僵，隻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倒是莫寧眼掩笑了：“郡主本就沒想隱藏過自己的行蹤，又何須擔心別人知不知道，孤身一人的侄女遠赴千裏之外去找唯一的至親，誰能說什麽？”
“不愧是大理寺卿的女兒，莫小姐真是觀察入微。”
夜傾雲不失打趣的讚揚道：“莫小姐若是個男兒郎，就有人傳承莫大人的衣缽了。”
“郡主莫要拿我尋開心，我爹的衣缽，自是有人傳承的,才不需要我去給他添亂呢。”
莫寧說完，竟然還一臉不滿的哼了一聲。
夜傾雲大感驚訝：“怎麽，莫大人已經找到他的得意門生了？
“可不是？”
莫寧說著，視線在大殿裏找了一圈兒，朝某處撇嘴：“喏，就是那家夥了，陛下去年剛提拔的大理寺少卿，比我爹當年擔任大理寺少卿的時候還要年輕四歲呢，我爹現在是把他當親兒子了，我這個女兒，根本就是可有可無。”
“莫小姐這醋吃的，可真是號沒道理。”
夜傾雲一臉無語道：“得意門生和掌上明珠，怎麽看也不矛盾吧？”
“就是吧，我也說慕少卿隻是莫大人的得意門生，她竟然還跟慕少卿吃醋，幼不幼稚啊！”
封瑜聽夜傾雲的話，頓覺自己贏了和莫寧前幾天的鬥嘴，開心的不得了。
莫寧沒想到夜傾雲和封瑜都覺得自己幼稚，但又實在覺得慕秋礙眼的很，不由狠狠瞪了慕秋一眼。
莫名被瞪的慕秋一臉無辜的走過來，看這三個姑娘，一臉茫然道：“我是怎麽得罪莫小姐了嗎？”
莫寧登時憋紅了一張臉，封瑜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夜傾雲也是忍俊不禁，慕秋更加的茫然了。
“夜傾雲，半年不見，你還是這幅德行啊，不勾引男人，你活不下去嗎？”
輕蔑又囂張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夜傾雲頭也不回，眨巴著眼睛一臉恍惚道：“你們，聽到什麽聲音了嗎，我怎麽好像聽見有犬吠啊，莫不是聽錯了吧？”
傅明月曆來高高在上，何曾被人這麽懟過，還是她向來瞧不起卻又鬥不贏的夜傾雲，聞言，登時走上前，杏目圓凳道：“夜傾雲，你敢說我是狗？”
“明月公主都學犬吠了，我怎麽就不敢說你是狗了？”
夜傾雲冷聲道：“莫不是，明月公主還以為這是任由你為非作歹的北慕，醒醒吧公主殿下，你那手掌大權的父王已經沒了，你逞什麽威風呢？”
“夜傾雲！”
傅明月抬腳就向夜傾雲踹過去：“你還敢提我父王？！”
“傅恒啟一言不發就對我大燕興風作浪，死在戰場上，是便宜了他了。”
夜傾雲側身躲過傅明月的工具，一手抓住她的腳腕，反手一擰，一甩，傅明月就被摔趴在了地上，夜傾雲拍拍手，輕鬆自在道：“忘了告訴你，拜你那位父王所賜，我這半年在軍中鍛煉的不錯，跟我打，你還真差點兒火候！”
“公主！”
傅明月的丫鬟匆匆跑過來去扶傅明月，其他人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趕了過來，為首的便是太子燕寒天和三皇子燕錦天，還有傅未央。
“這是怎麽了，快宣禦醫，給明月公主看看，沒受傷吧？”
燕寒天明擺著是在裝糊塗，慕秋幾個也沒說什麽，偏生就是有人見不得夜傾雲好。
那兩個丫鬟才把傅明月扶起來，那婁姍姍就著急道：“是夜傾雲，我們都看到了，是夜傾雲打了明月公主！”
傅未央聞言，立即沉下了臉：“燕寧郡主，一來就和舍妹動手，這不合適吧，你難道不覺得應該給本王一個交代？”
太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婁姍姍一眼，忙從中和稀泥：“未央太子莫氣，傾雲與明月公主之間多有誤會，想來是小姑娘胡鬧，傾雲，快向未央太子和明月公主道歉。”
“道歉？”
傅明月妝容全花，臉上還留了一道血印，聞言，怒聲道：“她把本公主打成這個樣子，想道歉就算了，不可能，除非她給本公主跪下！”
“明月公主，這是大燕，你的春秋大夢該醒了。”
夜傾雲漠然看向她和傅未央：“明月公主離開大燕不足一年，我對沒有自知之明的敗軍之將是什麽態度，想必不用再親自提醒吧？”
“你，你什麽意思？”
傅明月到現在都還無法接受他父王竟然敗給了夜飛鸞的事實，是以也從來沒將北慕戰敗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有些事情，不是說她不放在心上就不存在了的，聞言，夜傾雲哼聲道：“意思就是讓你認清事實，北慕敗給大燕，你父王敗給我姑母的事實，傅明月，你沒有資格在大燕囂張，以前沒有，以後更沒有！”
“皇兄！”
傅明月被夜傾雲接二連三的話刺激的雙目赤紅，惱怒非常：“你就任由她這麽欺負我，不給我做主嗎？”
“明月公主，動不動找大人做主，你是小孩子嘛？”
夜傾雲諷聲道：“若是如此，那就管住自己的嘴，別一天到晚滿嘴噴糞，你那將軍父王一死，可沒人再為你的愚蠢買單了！”
“皇上駕到！”
“太後駕到！”
太監尖銳的唱喏將傅明月脫口而出的咒罵堵了回去，大殿裏眾人跪了一地，三呼萬歲的聲音格外的響亮。
皇帝大手一揮，道一聲：“眾卿免禮！”
眾人起身，帝後入座，太後被嬤嬤扶著坐在皇後身邊不遠處的位置上，眾人這才發現大殿裏少了兩個人。
“寧都王和飛鸞將軍呢？”
有人狐疑道：“這兩位可是今日宮宴的主角，怎麽會不在的？”
“噓，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旁邊有人拽了拽說話之人的袖子，那人便禁了聲。
皇帝見滿朝文武都不提風臨淵和夜飛鸞，這才滿意道：“今日中秋佳節，朕特地設宴為寧都王和飛鸞將軍接風洗塵，來啊，宣寧都王和飛鸞將軍進殿！”
“宣寧都王進殿！”
“宣飛鸞將軍進殿！”
兩聲唱喏隨著夜風飄散在花萼相輝樓裏，夜飛鸞和風臨淵並肩而來，兩人屈膝行禮：“參見陛下！”
“免禮！”
皇帝大方的揮手：“寧都王平叛成功，飛鸞將軍衛戍北疆，你二人皆功在社稷，說吧，寧都王，飛鸞將軍，你們二人要和賞賜，朕必定予以成全！”
眾人一片嘩然，立功受傷，理所應當，可是這樣讓受賞遮自己提要求的可不多，這對受賞者是真正的無上殊榮了。
風臨淵漠然道：“平叛成功，非本王一人之功，陛下若要賞賜，就給前去參戰的十萬銀羽衛將士把欠下的三月餉銀補上吧，本王，沒什麽想要的。”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皆變了臉色，可隨即，夜飛鸞也道：“臣和寧都王一樣，不求金銀珠寶，隻求陛下責令戶部將燕林軍的餉銀補齊，將士們在沒有餉銀，糧草短缺的情況下餓著肚子打仗，臣實在愧為他們的將領。”
如果說風臨淵說出那話，眾人隻是驚訝的話，那夜飛鸞說完話後，就變成驚嚇了。
當朝要餉，這得多大的膽子？
何況還有北慕太子在呢，皇帝的臉，還要不要了？
眾人戰戰兢兢的望著高座上的皇帝，不知道這位君主對兩個功臣明顯不合時宜的要求會作何反應？
皇帝的反應倒是快，聞言，怒拍案幾道：“什麽，銀羽衛和燕林軍都欠了三月的軍餉，龐在永，你是幹什麽吃的？”
戶部尚書忙不迭跑出來跪在大殿中央：“陛下贖罪，非是微臣故意拖欠軍餉，實在是大燕連年征戰，去年又是洪澇又是雪災的，國庫真的是拿不出那麽多銀錢啊！”
“這倒是真的。”
丞相頷首道：“之前寧都王麾下四十萬大軍在西疆征戰四年，去年又有洪澇和雪災，國庫空虛，實可理解，隻是，本相聽說，北疆的七萬燕林軍和六萬銀羽衛的糧餉都是飛鸞將軍自己供應的，不知，是真是假？”
夜飛鸞倏然轉身，對丞相怒目而視：“丞相此話何意？”
“本相隻是好奇，朝廷既然沒給軍餉，這十三萬大軍的糧草和軍餉是從何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