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輸給了皇帝的疑心病
“可你也說過,林薄不會心存不忠!”
皇帝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賢妃,朕再給你一個機會,說,錦天,究竟是誰的孩子?”
“陛下!”
賢妃驚呼一聲:“您竟然懷疑錦天的血脈,他是您最愛的兒子啊,您說過要封他為太子,讓他繼承大燕江山的!”
“曾經朕也以為你和林薄都是忠心於朕的。”
皇帝漠然無視了賢妃痛心疾首的樣子,冷漠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朕就隻好自行求證了,來人,宣禦醫,朕要滴血驗親!”
“噗”的一聲,賢妃一口鮮血噴灑在金鑾殿上,染紅了皇後明黃色的鳳袍裙擺,嚇得皇後驚叫出聲:“賢妃!”
雪賢妃無力的趴在地上,淒慘的笑著:“你我明爭暗鬥二十年,我認輸了,不過,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了他燕池麟的疑心病,你別得意,今日,他能如此待我,他日,便能如此待你,皇後,你也沒贏哈哈哈……”
皇後沉默的看著賢妃瘋狂的笑著,她做夢都想看到的一幕,如今實現了,可她竟然沒有一絲絲的喜悅和興奮,賢妃的話在他耳畔屢屢回響,“他日,也會如此待你……”
“母妃!”
燕錦天進入大殿就看到賢妃渾身是血,一身粉色的華貴宮裝全被血染頭了,燕錦天抱著賢妃淒聲呼喊:“來人,宣禦醫,快宣禦醫啊!”
禦醫是來了,卻不是來救他母妃的,而是來滴血驗親的。
禦醫端著一碗清水走到燕錦天麵前,又遞上一根銀針,躬身道:“三皇子,請。”
“這是幹什麽?”
燕錦天不解的看著禦醫:“本王要你看看母妃,你這是在做什麽?”
“滴血驗親。”
高座上的皇帝冷聲道:“驗完了,朕再決定要不要讓禦醫救她。”
燕錦天立即拿了銀針刺破手指,血滴落進碗裏,燕錦天自嘲道:“兒臣以為,父皇讓兒臣和太子一同招待兩國使臣,是已經相信了母妃的清白,如今看來,是兒臣想多了,父皇懷疑的,隻會更多。”
皇帝沉聲在福勘端過來的碗裏滴了血,這才道:“你應該問問你的母妃,她做了什麽,林薄在南疆造反,短短一個月,鎮南軍就擴充到了十萬,這就是她說的不會造反的人做的事,燕錦天,你也是皇室之人,你來告訴朕,朕要如何相信你們母子?”
皇帝話落,福勘端著碗走下來,禦醫一看,鬆了口氣:“融了,兩滴血融在了一起,三皇子的確是皇室血脈,陛下,皇室血脈至純至真,絕無混淆!”
賢妃看到滴血驗親的結果無誤,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賢妃雪殷如,私自聯係外臣,頂撞君上,有違婦德,自今日起,貶為昭儀,禁足鍾粹宮,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任何人探視。”
皇後向皇帝屈膝告辭,昂首挺胸走出了大殿,隻是,賢妃的聲音一直纏繞在她耳邊,經久不散。
燕錦天眼睜睜看著內侍將昏迷過去的賢妃拖下去,悲傷的閉了閉眼,轉身跪在地上,以頭搶地:“林薄造反之事,發展到如此地步,母妃和兒臣皆有錯,錯在我們輕信於人,兒臣願意將功補過,親自率兵奔赴龔州,鎮壓叛軍,請父皇恩準!”
“萬萬不可!”
穿著武官朝服的大胡子男人走了出來,朗聲道:“啟稟陛下,林薄與雪昭儀私下聯係,難保三皇子全然不知,此番若是讓三皇子帶兵平叛,誰知道他是去平叛,還是與林薄裏應外合,謀奪大燕江山?”
“婁得昭,你少血口噴人!”
燕錦天怒聲道:“我本就是大燕皇子,何談謀奪大燕江山?”
“陛下,臣也以為三皇子出征,極為不妥。”
“是啊陛下!”
所有人都在反對燕錦天帶兵出征,卻無人闡述理由,但誰都清楚,無非就是婁得昭說的那個理由,擔心燕錦天帶兵出去,和林薄裏應外合,到時候,他們這些人的太平日子都得被打亂。
皇帝抬手打斷大臣們的爭論,揉了揉眉心,沉聲道:“雪丞相,你以為呢?”
“回陛下,臣以為三皇子從未有過帶兵打仗的經驗,所以尚不足以應對林薄這等狼子野心之徒。”
“舅舅!”
燕錦天叫了一聲,對雪丞相的話不滿至極。
皇帝卻似乎對雪丞相這個答案挺滿意,他點了點頭,追問:“那依雪丞相隻見,應該由何人平叛?”
“回陛下,如今朝中堪當大任的武將,有寧都王,婁將軍和飛鸞將軍,林薄四人,林薄已然謀逆,飛鸞將軍身在離國,分身乏術,剩下的,唯有寧都王和婁將軍了。”
雪丞相抽絲剝繭的分析道:“婁將軍和林薄一同出自當年秦老將軍將軍麾下,他們二人自幼相熟,對彼此的招式套路完全熟悉,是以,臣以為婁將軍不適合此次平叛,唯有寧都王可堪大任。”
“雪丞相何出此言,本將軍與林薄雖然一同在秦老將軍麾下作戰,可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本將軍與林薄各自獨當一麵十幾年,如何還能處處了解,事事熟悉?”
婁得昭說完,轉而向皇帝抱拳道:“啟稟陛下,寧都王收服離國上不足一年,銀羽衛和寧都王都應養精蓄銳,以防更為浩大的戰事才是,臣願意帶兵奔赴龔州,力鎮林薄叛軍,為陛下分憂解勞!”
“寧都王,你以為雪丞相和婁將軍所言如何?”
“區區林薄,也就五萬鎮南軍尚可入眼,剩下的五萬無非就是散兵遊勇,收納的難民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風臨淵傲然道:“本王隻是很想知道,區區林薄,何以在短短一月之內打到龔州,而朝廷卻一無所知?”
眾人愕然,可不是嗎?
南疆與燕京離得雖然有些遠,但八百裏加急最多八天也就到了,可如今卻是整整過去了一個月,朝廷才收到消息,這的確令人疑惑。
宋國公,也就是宋西洲的父親和兵部尚書一起負責兵器鍛造和戰馬的馴養,戰事突發,最忙的就是他們這些人了。
聞言,忙道:“還請寧都王示下。”
“本王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風臨淵站在那裏,也沒有穿朝服,就好像別人在說的事情都跟他無關似的。
皇帝也有些無奈,咳咳兩聲:“這件事,朕會命人去查,臨淵,現在說的是平叛將領的人選問題,你和婁將軍,究竟誰比較合適?”
“本王無所謂,陛下要本王去,本王便去,陛下要本王留,本王便留。”
風臨淵不甚在意道:“隻是本王建議無論是誰做主帥,都讓三皇子跟著。”
他話說一半,皇帝隻能無奈追問:“這卻是為何?”
天知道皇帝其實一點都不願意向風臨淵提問的,但是他又無比清楚,全朝上下,沒有人比風臨淵更會打仗,更能看得清戰局。
風臨淵倒也沒掃了他麵子,聞言,斜眼道:“三皇子是除了太子之外,成年皇子中最出色的一個,他日若是太子登基,有三皇子相助,大燕江山尚能不受他人侵擾,可現在這種情況,陛下放心讓三皇子輔佐太子嗎?”
“寧都王的意思是,三皇子若是忠心不二,必會全力以赴,助力主帥鎮壓叛軍,而三皇子若是心懷不軌,則可以趁早發現,以絕後患?”
“秦老將軍所言甚是。”
風臨淵毫不避諱道:“本王正是此意。”
燕錦天聞言,跪地道:“父皇,兒臣願意接受考驗,無論主帥是誰,兒臣都願意全力以赴,助其鎮壓叛軍。”
“好!”
皇帝大手一揮:“著宣威將軍婁得昭為兵馬大元帥,三皇子燕錦天為監軍,率十萬大軍,赴龔州平叛,即日起,開始點兵,兵部,戶部,衛所各部配合,三日後,全軍出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三呼萬歲,太子和婁得昭,滿意的對視一眼,無論燕錦天是真心平叛也好,還是與林薄裏應外合也罷,這一次,他們勢必要將燕錦拖入泥潭,讓他徹底遠離儲君之位。
饒是風臨淵特地警告過參見賞梅宴的女眷們不許外傳,林薄謀逆之事還是在短短數日內傳遍了燕京大街小巷。
燕京早早實行了宵禁,這一年的除夕,都是冷冷清清的,連每年的除夕宮宴都取消了。
風臨淵站在院子裏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麽,疾風小心道:“王爺,今年,還去那裏嗎?”
“明天再去吧。”
風臨淵搖了搖頭,轉身往屋裏走,不知怎的,就忽然想起來夜傾雲說:“大過年的,大哥不在,姑母不回來,要我一個人過年啊?”
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跨出了院子。
疾風張嘴就要喊,被徐林捂住嘴,倆人推推搡搡的跟了上去。
“你攔我做什麽,外麵都宵禁了,王爺這麽晚要去哪兒啊?”
“你說呢?”
徐林對這個過於耿直的同僚很是無奈:“這些日子,王爺去哪裏最多?”
疾風恍然:“你是說,王爺要去找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