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林薄謀逆了

  夜傾雲卻好像沒聽懂傅瑩話裏話外的挑撥之意,兀自與封瑜和莫寧竊竊私語。


  傅瑩被人無視,尷尬萬分,隻能強行轉移話題道:“諸位,既然燕寧郡主不願意表演才藝,那我們也就不勉強她了,哪位小姐願意開首秀,這次的彩頭可是大長公主當年出嫁時的嫁妝哦!”


  一聽是大長公主的嫁妝,眾人紛紛激動不已,婁姍姍第一個跳了出來:“我來,我給大家做一副墨梅圖!”


  “隻看墨梅圖,未免也太單調一些,那我就和姍姍一起給諸位探一曲《紅梅讚》吧。”


  雪思婉站起身來,盈盈一拜。


  眾人齊聲喝彩,雪思婉和沈雲霓常年並稱大燕第一才女,婁姍姍的名聲也不遑多讓,她們二人合作,的確令人期待。


  傅瑩連忙道:“雪小姐和婁小姐聯手表演,我們大家可有福了。”


  說完,拍拍手,揚聲道:“來人,拿琴,上畫具。”


  紙墨筆硯迅速備好,畫紙被貼在木架上,如此一來,婁姍姍勢必要站著在立體的畫板上作畫,難度增加了不少。


  做工精湛的古琴也迅速拿上來,雪思婉和婁姍姍一人作畫,一人彈琴,所有人邊聽曲,邊看畫作,十分投入。


  夜傾雲也聽了一會兒,看著婁姍姍揮毫潑墨,聽著雪思婉撥弄琴弦,夜傾雲頻頻點頭。


  封瑜都有些意外,夜傾雲才與雪思婉和婁姍姍鬧了不愉快,竟然還這麽欣賞她們的作品。


  仔細一看,卻是哭笑不得:“她居然睡著了?”


  莫寧一看,可不是嗎?


  夜傾雲坐在那裏,睡的直點頭。


  暮秋和蘇寒也看的直笑,笑夠了,蘇寒才低聲道:“怎麽辦,要不要叫醒她?”


  “千萬別。”


  玄梔低聲道:“郡主前些日子鬧失眠,好久都沒好好睡過一個安穩覺了,現在好不容易睡著了,千萬別叫醒,吵醒了她,要鬧起床氣的。”


  蘇寒幾個對視一眼,不由自主的禁了聲。


  於是,四個人加上玄梔,就那麽看著夜傾雲的睡顏,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詭異的笑聲,惹得無意中看到他們的人毛骨悚然。


  宋西洲坐在風臨淵身邊,剛好對著夜傾雲這邊,見狀,狐疑道:“王爺,郡主什麽時候跟暮秋和蘇家那小子那麽熟了,他們在笑什麽呢?”


  話才說完,婁姍姍收了畫筆,雪思婉也一曲終了,梅園內響起陣陣掌聲,玄梔連忙去捂夜傾雲的耳朵,卻還是晚了一步。


  夜傾雲蹭的直起身子,銳利的雙眼橫掃全場,陡然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方,連忙掩去眼中戾氣。


  揉了揉眉心,低聲道:“玄梔,回去讓玄羽來接我。”


  玄梔知道自家郡主與寧都王方才鬧了不愉快,二話不說便跑了出去。


  封瑜心驚的看著夜傾雲,方才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夜傾雲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就連自己的父親在刑部公堂上發怒,都沒有方才的夜傾雲可怕。


  宋西洲吞了吞口水,小聲道:“王爺,方才,你看到了嗎?”


  郡主的眼神也太嚇人了,那是要用眼神殺人的節奏啊?


  風臨淵今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夜傾雲身上,自然是看到了的,但是他什麽都沒說,隻是眼神沉了又沉。


  “不愧是燕京雙絕,雪小姐一曲《紅梅讚》讓大家都聽的癡了。”


  傅瑩讚賞不已道:“婁小姐的這幅墨梅圖,若不是親眼看著你作成,還以為是哪位大師的佳作呢!”


  “就是,姍姍,思婉,你們這樣,叫我們大家可怎麽出手啊?”


  沈雲霓嗔怪道:“早知道我就先表演了,現在,我都不敢出手了,有你們珠玉在前,還有我什麽事啊?”


  其他官家千金們也都紛紛跟著吹捧,世家公子們更是麵露紅光,好像被人誇讚的是他們似的。


  不過雪思婉和婁姍姍也的確值得稱讚,有他們的珠玉在前,其他人的表演就再也難以泛起水花,直到最後。


  雪思婉說了句:“雲霓,你該不會真的不表演了吧,千萬別啊,你可是大燕第一才女,你要是不出手,大家豈不是都得抱憾而歸了?”


  “你快別拿我開玩笑了?”


  沈雲霓謙虛的笑笑,婁姍姍從旁道:“這可不是開玩笑,雲霓,你就別謙虛了,快來一場驚豔全場的壓軸表演吧,我聽雲悠說你這段時間自創了一支紅梅舞,就跳那個吧,我想看好久了!”


  “對啊雲霓,就跳《紅梅舞》吧!”


  “雲霓小姐,你就跳一曲吧!”


  那些公子小姐們紛紛附和,幾乎半個梅園的年輕人都吹捧過後,沈雲霓才一臉無奈道:“也罷,大家如此熱情,我實在是盛情難卻,雲悠,你來奏樂。”


  “好啊,姐姐你先去換衣服,我調一下琴。”


  沈雲悠說著,對侯在一旁的婢女道:“勞駕給我拿一把箏來。”


  婢女連忙跑了下去,梅園內眾人其實都已經興致缺缺,畢竟大冷天的坐了一天了,雖然每個人的食案下都有暖爐,但也架不住坐那麽久啊!

  年輕人們聽到沈雲霓要跳舞,還有了些興致,年長者卻已經等不及要離席了。


  就在婢女拿琴來的時候,上首的太子忽然站了起來:“你說什麽,林薄謀逆了?”


  轟的一聲,猶如平地驚雷,所有人都看向太子的方向。


  那內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才不敢欺騙太子殿下,林薄率兵造反,已經從南疆達到了龔州,邊關八百裏加急,一個時辰前進宮,陛下命奴才請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火速進宮,商議對策!”


  燕寒天喜怒交加,林薄造反,三皇子和雪賢妃勢必要受到牽連,自己此時請旨平叛,正好可以將林薄麾下五萬大軍的兵權奪過來。


  心思回轉間,燕寒天竟然忘了回答那內侍。


  不等他開口,風臨淵已然開口:“賞梅宴就此結束,所有人不得私下談論此事,若有人肆意宣揚林薄謀逆一事,定斬不饒,朝中大臣,立即進宮,麵見陛下,商討平叛大事!”


  燕寒天這才後知後覺道:“對,對,所有人立即隨本王進宮,麵見父皇!”


  心中對風臨淵的舉動甚為懊惱,區區一個異姓王,憑什麽在他這個太子麵前發號施令,好像他這個太子處處不如他風臨淵一般。


  就在燕寒天懊惱之際,風臨淵走到大長公主麵前,躬身道:“抱歉,毀了大長公主的賞梅宴,還請大長公主恕罪。”


  “是非輕重,我分得清。”


  大長公主擺了擺手:“我也累了,你們去吧。”


  風臨淵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視線所及之處,夜傾雲已經不見了。


  疾風見狀,悄聲道:“屬下看到了玄羽,郡主應是被玄羽接走了。”


  風臨淵再不停留,大踏步往外走,這種時候,他這個手掌大燕四十萬兵權的王爺不在可不行。


  金鑾殿上,皇帝黑著臉看著下方:“雪丞相,是誰當初信誓旦旦的跟朕拍胸脯說林薄絕不會對朕不忠,現在這是什麽,啊?”


  “短短一個月,林薄麾下五萬鎮南軍就擴充到了十幾萬,這就是你說的他對朕的忠心耿耿,啊?”


  邊關八百裏夾擊送來的折子被砸在雪丞相臉上:“賢妃,當初莫懷穀提交你與林薄的來往書信,你說是為人陷害,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金鑾殿上,本是決不允許後妃上殿的,可今日大臣們還沒到齊,皇帝就先把賢妃叫來了,可見是怒極了。


  賢妃跪在地上,平日裏徑直的妝容都哭花了:“臣妾什麽都不知道啊陛下,自從臣妾進宮,從未私下與林薄聯係過,就連在宮中遇見,為了避嫌,也從不說話,臣妾真的冤枉啊陛下!”


  “賢妃,書信內容尚可作假,但筆跡卻是做不得假的。”


  皇後自大殿外麵而來,手裏拿著一疊信紙,越過一幹大臣,走到前麵:“啟稟陛下,臣妾這裏也有一些賢妃和林薄私下往來的書信,不同於之前林薄寫給賢妃的信,這卻是賢妃寫給林薄的,信中多番抱怨陛下叱責三皇子而偏愛太子,言語中對陛下多有不滿,還請陛下過目!”


  皇帝黑著臉道:“呈上來。”


  福勘跑下來拿皇後遞交的信紙,皇後則道:“未免有人刻意陷害賢妃,使得陛下和林薄君臣離心,臣妾特地請蘇大學士和翰林院幾位大學士鑒定過,這些信上的所言,確係賢妃所寫。”


  “你已經找人鑒定過了?”


  皇後也是敏感,聞言,立即道:“陛下明鑒,臣妾隻拿了一張說朝中目前形勢的信給蘇大學士他們看,是以,他們並不知道這是賢妃的筆跡,但是所有人在不知道信件主人的前提下,一致認定,這幾分信件和那頁佛經出自同一人之手。”


  皇帝翻了翻,果然,在幾封信的最後,翻出了一頁佛經,皇帝與賢妃夫妻二十餘年,對賢妃的筆跡,自是再熟悉不過了。


  刹那間臉色驟變,一摞信紙全然灑下:“證據確鑿,賢妃,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賢妃絕望的搖頭:“陛下,筆跡是可以造假的,誰能知道皇後有沒有命人模仿臣妾的筆跡,陛下寧願相信這些死物,也不願意相信臣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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