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千氏發瘋坑兒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距離現在多久了？”
“大概兩個時辰吧，屬下聽說當時刑部尚書封言辭和大理寺卿莫懷穀，還有幾個在宮裏負責布置百花台，放煙花的侍衛都在，聽到的人不少，否則封言辭也不會直接把人關進大牢了。”
疾風興致勃勃的說道：“聽說夜文青當時嚇的臉都白了，連一句反抗的話都沒說，直接跟著封言辭和莫懷穀去麵見陛下了。”
“夜文青進宮了？”
夜傾雲眼神閃了閃：“玄羽，去樓外樓。”
門外的玄羽應了一聲，馬兒就調轉了方向，朝另一邊走去。
疾風不解道：“郡主，去樓外樓做什麽？”
“我本來是要去刑部查案的，既然刑部尚書都不在，那我去還有什麽用？”
夜傾雲漫不經心道：“正好沒吃午飯，餓了。”
疾風一臉黑線，聽了這麽驚人的消息，她不跑去與千氏對峙，還有心情去吃午飯？
還是那熟悉的雅間，夜傾雲飽餐一頓後趴在窗口懶洋洋的看著外麵，十月初的燕京，已經看不到幾分綠色了，來往的行人都穿起了冬衣，連街上的小販都多了些賣烤紅薯的。
疾風坐在一邊打盹兒，忽然門被推開，疾風猛地跳了起來，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驚呼一聲：“什麽人？”
夜傾雲回頭：“別咋咋呼呼的，自己人。”
玄飛斜眼看了看疾風，抱拳道：“稟郡主，屬下查出來了，那幾個放置煙花的侍衛的家門外，的確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另外，屬下查到，就在五天前，燕京最大的王氏煙花鋪進了一大堆原料，但是王氏煙花鋪裏並沒有那麽多煙花存貨。”
“你馬上帶疾風去，就地審問那王氏煙花鋪的掌櫃，問清楚那些原料究竟幹什麽用了，順藤摸瓜，問的越詳細越好。”
玄飛答應道：“是，郡主。”
疾風笑嘻嘻的跟著玄清離開，夜傾雲卻在他離開的一瞬間冷了臉：“玄羽，馬上跟我去刑部。”
馬車疾馳到刑部，夜傾雲和從另一邊趕來的封言辭撞了個正著，他驚訝道：“燕寧郡主，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千氏知道我爹娘失蹤的內幕，我來問問。”
夜傾雲早就想好了說辭，千氏所言與鎮南侯夫婦有關，她作為女兒的，過來看看，無可厚非。
熟料，封言辭卻歎了口氣：“郡主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來晚了。”
“什麽意思？”
夜傾雲不解道：“我一聽到消息就來了，怎麽就晚了？”
“千氏已經死了。”
莫懷穀從後麵的馬車裏下來：“我和封大人也是聽到千氏的死訊才趕回來的。”
“死了？！”
夜傾雲麵色大變：“怎麽會這樣，她在刑部大牢這麽久都沒事，可偏偏今日說了些事情就死了，怎麽死的？”
“獄卒說是暴斃而亡，具體的我們也才打算去看。”
封言辭記著夜傾雲治好清河郡主的恩，主動道：“郡主可要與我們同去？”
“也罷，既然來了，便去看看吧。”
夜傾雲一副失望至極的表情，事實上，對於千氏為何會突然發瘋，她清楚得很。
隻是沒想到，對方動手的這麽快，她還想從千氏口中多聽一些關於鎮南侯府夫婦失蹤的線索呢！
刑部的單人牢房裏，千氏的屍體已經被白布蓋上了，女仵作提著工具站在一旁，裏麵有兩個巡捕守著，看到封言辭來，三個人都鬆了口氣。
封言辭臉上彌勒佛一般的笑容收了起來，冷聲道：“究竟怎麽回事？”
一個巡捕走上前來：“回大人，卑職二人拖著千氏回打牢的路上，千氏還在胡言亂語，可是進入大牢後沒過一盞茶的功夫，千氏就忽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卑職二人連大夫都來不及去請，千氏就沒有呼吸了。”
“仵作呢，驗屍了嗎？”
封言辭眉頭緊蹙，千氏之前說的話，讓她死不足惜，可是她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又死的如此蹊蹺，這就讓他和莫懷穀很為難了。
一旁的女仵作搖頭：“千氏畢竟是侯府的老夫人，大人不在，卑職不敢隨便動手。”
封言辭點點頭：“先初步檢驗一番，確定死因，帶本官回稟陛下，再做定奪。”
女仵作答是，夜傾雲這才出聲：“封大人，可不可以讓我看看。”
“郡主若是不怕，盡管看吧。”
經過清河郡主一事，封言辭對夜傾雲的包容度直線上升。
夜傾雲撩開那白布，看到千氏泛著紫色的唇色，驚恐的表情，皺了皺眉：“你們說，進入大牢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千氏就出意外了？”
那個巡捕點頭：“是的郡主。”
“從刑部大門外到牢房，你們可見過什麽人，尤其是，那種不該出現在刑部的人？”
兩個巡捕麵麵相覷，隨即搖頭：“沒有吧，刑部本就不允許閑人進入，而且，卑職二人也的確沒遇到什麽不該出現的人啊？”
夜傾雲聞言，思忖片刻，對女仵作道：“她是中毒而亡，一定是有人對她下了毒，眾目睽睽之下，能不靠近她而下毒的方式不多，先做全麵的體表檢查，看看有沒有針孔或者細小的傷口。”
女仵作眼睛一亮，立即點頭如搗蒜。
封言辭正色道：“郡主，我們到外麵說話。”
刑部院子裏，封言辭和莫懷穀，夜傾雲三人分坐在石凳上，封言辭愁眉苦臉道：“千氏無端死在刑部大牢裏，我責無旁貸，對於千氏之死，不知郡主有何高見？”
“說了不該說的話，有人要殺她滅口，怪不得旁人。”
對於千氏的死，夜傾雲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上心或者驚訝，說完，她反問道：“封大人能不能告訴我，千氏究竟說了些什麽？”
“這……”
封言辭遲疑了一下，對一旁的巡捕招手：“你，是不是記錄了千氏的所有言語？”
那巡捕忙聲道：“卑職隻是習慣了記錄所有犯人的語錄，大人，卑職這就銷毀。”
封言辭搖搖頭：“拿來。”
巡捕見封言辭不是要訓他，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雙手遞給封言辭：“千氏從開始胡言亂語後的第一句話到死前最後一句話，都在在這裏了。”
封言辭拿過來，想要遞給夜傾雲，莫懷穀不讚同的按住他的手，封言辭對莫懷穀搖了搖頭，將冊子遞給夜傾雲：“郡主請看。”
“多謝。”
夜傾雲拿過冊子一目十行的瀏覽過去，一共五頁，夜傾雲看完也沒花太多功夫，可是，看完後，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郡主，千氏胡言亂語，不可相信啊！”
封言辭擔心的看著夜傾雲：“鎮南侯夫婦失蹤的時候，我已經在刑部任職，多多少少也是聽說過一些的，那時離國幾乎要打下大燕的半壁江山了，陛下怎麽可能為了一己之私，就將鎮南侯這樣的肱骨之臣推入火海啊！”
事實上，千氏說的話，與夜漢青死前說的，大同小異，不過是夜漢青推卸了責任，而千氏卻將事實全部披露而已。
皇帝害鎮南侯夫婦，不僅因為畏懼鎮南侯功高震主，還因為他自己覬覦虞輕煙的美貌不得而心生怨恨。
深呼了一口氣，夜傾雲冷聲問道：“當時聽到這些話的人有多少？”
“前麵那兩頁上的，除了我們幾個，還有夜文青和他的手下，刑部門外的兩個守衛都聽到了，後麵三頁，聽到的隻有卑職二人。”
“封大人可有向陛下說起此事？”
“提了一些，沒敢全說。”
封言辭心裏隱隱有個猜測，卻隻想等著夜傾雲說出來。
夜傾雲也沒有讓他失望，隻聽夜傾雲道：“這都是千氏發瘋後的胡言亂語，她說了前麵那些話後就被堵了嘴，至於後麵的，她什麽也沒說，我們什麽也不知道，二位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封言辭求之不得：“郡主深明大義，我等佩服。”
夜傾雲卻擺了擺手裏的冊子：“這個，我就先留著了。”
那個巡捕怯怯的看著夜傾雲，小聲嘀咕道：“可是，那上麵還有別的犯人的口供。”
夜傾雲聞言，翻開冊子將記錄了千氏口供的那也紙撕了下來：“喏，這樣可以了吧？”
那巡捕卑微的點頭，不敢多話，這位郡主看著和和氣氣的，可他總覺得他要是說不行的，腦袋就會被這位郡主摘下來。
莫懷穀和封言辭對視一眼，都看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這位燕寧郡主，還真是心思莫測啊！
“對了，宋將軍中毒的真相，二位大人可有向陛下稟報？”
他們還在狐疑夜傾雲留著那千氏的口供做什麽，夜傾雲卻已經說起了別的事情。
封言辭無奈，苦哈哈的皺著臉道：“早就說了，陛下龍顏大怒，命我們暗中徹查煙花爆炸案，限期一個月，查不出個讓陛下滿意的結果來，我和莫大人都得摘了頭上的烏紗帽，郡主，你可得幫幫我們啊！”
“那我呢，那天的案子不是讓我們一起查嗎，陛下就沒有責令於我？”
“郡主畢竟不是朝中大臣，而且陛下也沒指望郡主真的會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