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用身家性命結盟
“將軍，郡主，玄飛來了。”
玄梔的到來打斷了姑侄倆之間的僵持。
玄飛帶著五個護衛站在夜傾雲麵前，六個人一起抱拳見禮：“屬下參見將軍，郡主。”
“你們在我的後院待了將近三個月，本來，還未出師，但現在，情況緊急，我要你們跟隨姑母左右，務必要將姑母毫發無損的帶回來，你們可能做到？”
那六個人異口同聲道：“屬下誓死保護將軍！”
夜傾雲滿意的點點頭，轉而對一臉茫然的夜飛鸞道：“姑母，我知道，我攔不住，也不能攔你，那就帶上我的人，讓我放心，好嗎？”
夜傾雲怔怔的點頭：“好，姑母聽你的，雲兒，時間緊急，我還要進宮見陛下，就不多囉嗦了，你自己在家裏小心，如若實在待不下去，就讓你大哥帶你出去玩玩兒，保護好自己。”
夜傾雲靜靜的聽著夜飛鸞的叮囑，說是不囉嗦了，卻硬生生等到不能再等的時候才離開。
夜傾雲一直送夜飛鸞到門口，看夜飛鸞騎馬離開，自己也立即道：“玄梔，備馬。”
玄梔看她臉色不好，多的一句話都沒敢說，立即將夜傾雲之前經常騎的馬牽了過來。
夜傾雲一路疾馳到寧都王府，跳下馬背將馬鞭扔給守衛：“通報一下，我要見你家王爺。”
守衛拎著鞭子跑進去，少時，疾風迎了出來，麵上還有些意外：“郡主，您怎麽來了？”
夜傾雲又重複了一句：“我要見你家王爺。”
“郡主請進。”
疾風引了夜傾雲進門：“王爺剛從宮裏回來，心情不太好，郡主還請多擔待。”
夜傾雲直白道：“我來就是為了讓他心情更不好旳。”
疾風一噎，表情有點無語，無奈夜傾雲走的飛快，也沒有要跟他交談的打算，他隻能腳步飛快的跟上，希望這位郡主不是真的來火上澆油的。
見到風臨淵的時候，夜傾雲才確定疾風沒有誇張，風臨淵麵上沒什麽明顯的怒意，但周身的氣壓能凍死個人，夜傾雲進門的一瞬間，都有點想下意識的往後退。
深呼了口氣，走了進去，開門見山：“離國暴亂的事情，王爺知道了？”
風臨淵睨了她一眼，繼續埋頭看折子：“飛鸞將軍奉命平亂，你不去送行，跑這裏做什麽？”
“離國的暴亂究竟是怎麽回事？”
夜傾雲直視著風臨淵：“從你們打敗離國到現在，你班師回朝，朝廷還沒有派人去接管之前那段時間是最適合叛亂的時機，那種時候都平安無事，突然就暴亂了，還非要我姑母去平叛，我不相信這是一場單純的由百姓自發組織的叛亂。”
風臨淵終於舍得將視線從他手裏那道折子上挪開，眼神中有著未曾掩飾的訝然：“你研究過離國那邊的形勢？”
“我爹娘因為離國而失蹤，我姑母差點死在離國，我不認為我研究一下離國的形勢有什麽問題，而且，這是一個有常識的人都會做的推論，不是嗎？”
夜傾雲知道，自己表現的太異常會引起風臨淵的懷疑，但她賭的就是風臨淵對大燕皇室的不滿。
隻要有這份不滿，自己就算滿身破綻，風臨淵也不會聯手大燕皇室來對付她，對夜傾雲來說，這就足夠了。
“本王姑且相信你隻是因為你父母和飛鸞將軍的事情對離國那邊的形勢做過研究，所以，你現在來找本王，又想做什麽？”
“告訴我離國那邊的叛亂究竟怎麽回事？”
夜傾雲也是直接：“我不相信皇帝會老老實實將所有實情都告訴我姑母，我不想讓她打無準備之仗，而除了皇帝，最清楚離國那邊情況的人，應該就是你了。”
風臨淵挑眉：“郡主何出此言？”
“青鳥。”
夜傾雲毫不猶豫的吐出這兩個字：“作為青鳥諜者的直接掌管者，我相信你手頭情報的及時性和真實性。”
夜傾雲說的自然，旁邊的疾風和徐林卻是臉色大變，風臨淵那淡漠的表情幾乎維持不住，身體微微前傾，墨黑的瞳孔迸發出懾人的銳芒。
“在跟本王打探情報前，你不妨先說說，你究竟還知道什麽？”
“知道的不多，你和大燕皇室有仇，太後和皇帝恨不得對你殺之而後快而已。”
夜傾雲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道：“至於青鳥的事情，是太後告訴我的，我不妨跟你實話實說，賜婚的事情，太後跟我透過氣，她幫我進入寧都王府，我替她找青鳥諜者的令牌，不過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我隻是一個被通知的，並沒什麽話語權。”
“你倒是真敢說。”
風臨淵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不過你憑什麽以為本王會幫你？”
“我當然沒有那個條件，可如果加上我姑母麾下十萬鎮國軍呢？”
夜傾雲正色道：“你自己雖然手掌兵權，但沒有哪個打算造反的人嫌棄手中兵權多的吧？”
徐林聽的心肝兒直顫，忍不住從旁道：“咳，郡主請慎言。”
“難道我說錯了？”
夜傾雲斜睨了他一眼：“就大燕皇室這德行，你們還真打算做他們的忠臣良將啊？”
徐林無奈，這位郡主的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風臨淵聽著夜傾雲的話，倒是聽出了些門道：“你說的這些，飛鸞將軍知道嗎？”
“會知道的。”
夜傾雲篤定道：“就像你寧都王府，也不是一開始就想著造反一樣。”
風臨淵眨了眨眼，夜傾雲這是在提醒自己，鎮南侯府和寧都王府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離國的確是百姓自發的叛亂，但確實也算是朝廷自己作死，之前派去的接收大員，所謂的西疆節度使是皇後的親弟弟，那人根本不是去做那種事情的料，可皇帝還是讓他去了，現在，果然出事了。”
“也就是說，皇帝是想借著離國這塊本就滿目瘡痍的疆土當屠宰場，要把他不放心的人全都收拾了？”
風臨淵點頭：“目前來說，是的。”
“既然如此，想要救我姑母，就隻能讓皇帝自己焦頭爛額了？”
夜傾雲敲了敲桌沿，清冷的臉上浮現一抹冷笑：“離憂公主，現在應該不惦記你了吧？”
風臨淵眉心一跳，徐林和疾風齊齊憋笑，被風臨淵瞪了一眼，努力裝的一本正經，徐林識相的替風臨淵問：“郡主有何打算？”
“離國這才歸降就暴亂，我們做臣子的，可不得幫咱們陛下分憂解難嘛？”
夜傾雲眯了眯眼：“最近，宮中有什麽宴會沒？”
“宮宴沒有，不過郡主如果是想找離憂公主的話，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
“中秋，大燕皇室曆來不在中秋設宴，美其名曰讓大臣們與家人團聚，但是每年中秋，康王一般都會大宴賓客，飲酒賞月，如今離憂公主初入燕京，應該也會去。”
“那就太好了。”
夜傾雲眼裏閃爍著精光，表情雖然無甚變化，但也看得出來，她心情還不錯。
風臨淵坐在書案後，看著夜傾雲毫不掩飾的算計，神情有些高深莫測：“你今日專門跑來與本王說這麽多，就不怕本王出賣了你？”
“盡管出賣唄，我也很好奇，一個草包郡主要謀反的傳言和手掌兵權的寧都王向皇室複仇，這兩件事究竟哪一件更可信一些。”
夜傾雲不是聽不懂風臨淵的試探，但她就是要讓風臨淵明白，既然已經走出了這一步，那她就什麽都不怕了，大不了豁出去便是，隻要她自己不願意，誰也威脅不了她。
“嗬”風臨淵輕笑一聲“所以，你這是拿自己全部的身家來與本王結盟了？”
“可以這麽說，畢竟在弄死大燕皇室一家子傻逼這件事上你我的目標是一致的。”
夜傾雲自顧自的拿了筆墨鋪好，對徐林做了個請的動作，語氣裏卻沒有一點求人的姿態：“把離國叛亂的具體情況寫下來，越詳細越好。”
徐林詢問的看看風臨淵，見他點頭，才坐下寫了起來。
風臨淵有點哭笑不得：“你使喚我的人倒是使喚的挺順手。”
夜傾雲不去接他這明顯挖坑的話：“為了還你上次的救命之恩，我不妨告訴你一個消息，太後，應該活不久了。”
風臨淵一愣：“何以見得，本王之前見她的時候氣色還不錯？”
“氣色是不錯，但是她中毒了，而且中的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慢性毒，看著已經有四五年了，頂多也就撐個兩三年。”
夜傾雲正色看著風臨淵：“怎麽樣，這對你來說，算不算個好消息？”
“當今皇帝，空有一腔算計，沒什麽實力，如果太後死了，皇帝根本就是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
風臨淵沒有對太後活不長這件事表現出太大的反應，反而憂心忡忡。
夜傾雲不解：“我姑母也說，皇帝和皇後加起來都不夠太後玩兒的，她若是死了，對我們不是好事一件嗎，怎麽看你好像還挺舍不得她死的？”
“太後從一個罪臣之女爬上如今的位置，時時刻刻都在替皇帝算計，若是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你覺得她會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