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在排斥他
風臨淵冠冕堂皇道:“本王可以不幹涉你的事情,前提是你別讓本王撞到,本王還不想背上個負心漢的罵名。”
夜傾雲毫不猶豫的回嘴:“目前為止,除了我,沒有人有資格用這三個字罵你,王爺大可放心,這負心漢的罵名,無論如何也扣不到你頭上。”
“為何如此抗拒上藥?”
風臨淵有些意外於夜傾雲對上藥這件事的抗拒,不假思索的問了出來。
夜傾雲愣了一下,見他似乎不想逼自己上藥了,這才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風臨淵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答案,還沒想到要說什麽,宋西洲便嘴快道:“那方才王爺替你診脈,怎麽說?”
夜傾雲用看傻子的眼神橫過去,語氣冷的不帶一絲情緒:“喜歡和存亡相比,不值一提。”
宋西洲嘴巴張張合合半晌,卻是什麽也沒說出來,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卻將生死看的這般透徹,他一個在征戰沙場的將軍都覺得慚愧。
徐林回來的很快,手裏拿了一個箱子,躬身走到風臨淵和夜傾雲麵前:“稟王爺,郡主,衣服到了。”
夜傾雲立即站起來,直接問徐林:“哪裏可以更衣?”
徐林看了風臨淵一眼,那老嬤嬤便很有眼力見的道:“郡主請隨老奴來。”
院子裏,宋西洲坐在夜傾雲方才做過的位置上:“王爺,你聽到了吧,是沈家要殺燕寧郡主,還要毀她清白,這可不是小事。”
“沈家與鎮南侯府一文一武,根本沒有利益衝突,那殺手的話,不盡可信。”
風臨淵眼神定定的看著夜傾雲去更衣的房門:“傳話給青山,徹查此事,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郡主呢?”
宋西洲臉上有些掩不去的看好戲的神情:“自從陛下給你和郡主賜婚後,郡主好像越來越反感你了,偌大的燕京,對你如此反感之人,恐怕也就隻有燕寧郡主一人了,可你們畢竟是未婚夫妻,不能每次見麵都這麽劍拔弩張的吧?”
風臨淵眼角微挑,一眼掃過去:“你很閑?”
宋西洲慫的一批,連忙搖頭:“軍中還有事,我就不打擾王爺了。”
說完,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風臨淵搖了搖頭,聽到門響回頭,就見夜傾雲從裏麵走了出來,不僅換了和之前差不多的衣服,發髻也重新梳了一番。
若不是臉色還有些蒼白,根本看不出來在半個多時辰之前,她還殺了幾個人,受了不輕的傷。
徐林端了一碗湯藥進來,手裏還拿著幾個紙包,一並放在桌上。
風臨淵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藥:“這是治療你內傷的藥,本王已經讓徐林配好了,回去日日煎著喝了,連喝十天,內傷就可痊愈,至於外傷藥,你應該不缺吧?”
夜傾雲皺眉看了看那黑乎乎的湯藥,小臉兒皺成了包子尤不自知,不情願的看著風臨淵:“一定要喝湯藥嗎?”
風臨淵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訝異,而後堅定的點頭:“那幾個殺手內力不弱,你的身體底子本就不好,這次不徹底治愈,日後你的內力難有精進。”
一聽到這話,夜傾雲拿起桌上的藥碗,仰頭一飲而盡,那痛快的姿態好似壯漢飲酒一般,皺起來的小臉兒卻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她是真的不喜歡喝藥。
風臨淵有點想笑,到底是忍住了。
夜傾雲拿起桌上的紙包:“今日,王爺的救命之恩,我記下了,算我欠王爺一個人情,王爺日後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招呼一聲,眼下,我就告辭了。”
風臨淵微微頷首,徐林客氣道:“卑職送郡主。”
徐林再回來,風臨淵依舊坐在那裏,但跟了風臨淵這麽多年,徐林豈能看不出來風臨淵這是生氣了。
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風臨淵為何生氣,徐林低著頭,忐忑不安的叫了一聲:“王爺。”
“今日跟著她的人呢?”
風臨淵的臉上不見怒色,語氣卻比往日低沉了許多。
“已經在暗堂跪著了。”
風臨淵手指微屈,敲擊著桌麵,徐林瞅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道:“王爺,陛下大赦天下,夜漢青一家若是趁機運作的話,應該也能出來,郡主會不會?”
“那就別讓他們出來。”
風臨淵清冷的眸子迸發出令人心驚的銳芒來:“讓人繼續盯著鎮南侯府,再有今日之事,讓他們不必再回來了。”
徐林心下一驚,王爺雖然治軍嚴明,但從不隨意殺人,如今,為了燕寧郡主,竟然要下如此嚴令,當真隻是為了鎮南侯夫婦的救命之恩嗎?
夜傾雲是不知道他走後發生的這些事情,悄悄回到傾雲坊,玄梔都已經等急了。
看到她回來,連忙迎了過來:“郡主你可回來了,奴婢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我能有什麽事情,把這藥拿到後院,善後煎好給我送來,不許讓別人知道。”
玄梔看著手裏的藥包,很想問問究竟出了什麽事,但看著夜傾雲那張冷臉,就什麽都不敢問了。
玄梔在上次賭場之事後就格外的乖巧,玄羽又忙於訓練,幾天下來,誰都沒發現夜傾雲受傷的事情,她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這些天,為了養傷,夜傾雲沒出門,也沒去後院,才覺得自己能出門了,朝中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姑母,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是才回來嗎,怎麽又要遠征了?”
夜傾雲聽到消息,飛奔到飛鸞居,夜飛鸞已經換上了一身血紅的鎧甲,抱著頭盔站在院子裏,好像就等著夜傾雲來。
聞言,夜飛鸞坦言道:“離國歸降是朝廷的決定,尚有許多離國百姓是不願意歸降於大燕的,派去的接收大員又是個蠢的,鬧成暴亂了,這個時候,姑母不去,還能派誰去呢?”
夜飛鸞對這個任務倒是沒什麽感覺,見侄女那麽擔心自己,她還是很受用的。
“可是平亂不是什麽好事,做的不好,理所當然治你的罪,做的好了,指不定以後就讓你常駐離國,再也無法回京了,姑母,你再想想辦法,這件事,讓別人去好不好?”
“不行。”
夜飛鸞直接要聽,見夜傾雲不解,她無奈道:“雲兒,你可知,如今朝中上下,多少人在盯著我,盯著鎮南侯府?我一旦提出不願意去離國,彈劾我的折子立即回飛到陛下的禦書房裏,到時候,要鎮壓的就不隻是離國的暴民,還有我們鎮南侯府了。”
夜傾雲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是啊,皇室對鎮南侯府的防備,她不是早就知道了的嗎?無論如何皇室都會打壓鎮南侯府,那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玄梔,讓玄飛帶五個人,立即來飛鸞居。”
夜飛鸞也沒有多想,出征對她而言,猶如家常便飯,她唯獨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唯一的侄女。
“雲兒,姑母知道,你不願意嫁給寧都王,但是你要知道,鎮南侯府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而全天下,唯一能和皇室抗衡的,唯有寧都王,所以,你就算不做寧都王妃,也絕不能成為寧都王的敵人,記住了嗎?”
夜傾雲乖乖的點頭:“姑母,我記住了,你放心吧,我不會隨隨便便就給人攻擊我們鎮南侯府的借口的,如果有必要,我會與寧都王合作,到時候,姑母也會支持我的,對嘛?”
從摸清楚皇室對鎮南侯府的態度的那天起,夜傾雲就沒想過要和燕家皇室和解。
而風臨淵也不是什麽老老實實受人擺布的人,如果風臨淵要顛覆了這燕家江山的話,她是不介意幫一把的。
夜飛鸞被夜傾雲的話嚇了一跳:“雲兒,你……”
“姑母,隻要我們不想死,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
之前夜傾雲還想過潛移默化,改變夜飛鸞骨子裏的忠君思想,可現在,姑侄倆離別在即,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潛移默化的機會,至少要讓夜飛鸞清楚,自己有這個想法。
夜飛鸞聞言,也遲疑了,皇室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她不是不知道,但是想想失蹤的兄長和長嫂,她就下不了決心。
“可是雲兒,你別忘了,你的爹娘,是為了大燕的江山失蹤的。”
夜飛鸞形勢複雜的看著夜傾雲,不過幾個月而已,那個在她的記憶力隻會任性闖禍的侄女變成了如今這般成熟的模樣,她也很是欣慰。
卻又感慨,自己無法再提侄女作出一切安排了。
“姑母,你也說了,我爹娘是為大燕的江山失蹤的,可不是為了大燕皇室的榮華富貴。”
夜傾雲反問道:“我爹娘失蹤這麽多年,姑母就沒懷疑過嗎,他們是怎麽失蹤的?”
“雲兒,你是懷疑,皇室?”
夜飛鸞驚愕的捂住了夜傾雲的嘴,汙蔑皇室,這可是殺頭的罪。
夜傾雲撤下夜飛鸞的手:“我什麽都沒有懷疑,但是姑母,我有眼睛看得到,長了腦袋會思考,我爹娘的失蹤,跟皇室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的知道,他們完全不想找到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