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在線裝拙[快穿]宮鬥文男主(有cp)
林問再次醒來, 發現自己坐在一頂搖搖晃晃的馬車裏,車廂內部布置典雅,古香古色, 青色的軟墊門簾, 右手邊的紅木桌案上,擺著小巧玲瓏的手爐,冒著熱氣清香撲鼻的熱茶,兩匣晶瑩剔透的點心。桌子下, 燒著一盆無煙無味的銀絲炭火。林問覺得渾身冷的緊,頭發都是濕的, 好像剛跳了一次冰湖, 趕緊往炭火方向靠了靠, 一手將手爐揣進懷裏,一手挑開簾子, 側首往外望去。
簾子剛挑開, 冷風迫不及待地灌了進來,將林問的長發吹得淩亂。他凝神去看, 隻見外麵大雪紛飛,一條靜悄悄的長街, 兩側房屋圍牆銀裝素裹,三三兩兩裹成熊的路人行色匆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大雪中,世界靜悄悄的,隻有馬蹄和車軲轆碾在雪上的聲音。
騎馬護在一側的木一見主子掀開簾子,以為有事吩咐, 催馬靠近一些, 側身去聽, 身上的落雪隨著動作嘩啦啦落地,被馬蹄踏進泥裏。
“王爺有何吩咐?”木一恭敬問道,白色熱氣從嘴裏飄出來。
林問原想說無事,但見對方凍得滿臉通紅,便將爐子贈於他,隨口問道:“到哪了?”
木一恭敬地接過爐子道謝,這才答道:“還有一炷香時間到府,王爺趕緊放下簾子,免得受凍。”
林問頷首,沒有多言,放下簾子閉眼接受劇情。
這一世,他穿成了宮鬥文男主,但可悲的是,他不是皇帝!
原身是先帝遺腹子,還是唯一的嫡子,原本身份尊貴是繼位的最佳人選,奈何生不逢時。大他二十歲羽翼豐滿的庶兄登基為帝,榮升太後的生母才查出有孕,等他十月之後呱呱落地,新皇已經快速收攏朝政,坐穩皇位,再加上太後大齡產子身體衰落,傷了元氣,纏綿病榻,沒力氣折騰,所以哪怕是先帝唯一的嫡子,但皇位根本沒原身什麽事情。
新皇忌憚原身嫡子身份,但有朝臣宗室盯著,不好動手落的一個薄涼名聲,而且新皇自信自己不會輸給一個奶娃娃,等奶娃娃長大成人,他孫子都有了,那樣還被奪了皇位,趁早抹了脖子騰位吧。
因為種種製衡,原身得以平安長大,太後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爭不過皇帝,所以從未給原身灌輸掙皇位的思想。就這樣,在太後和皇帝的有意培養下,原身成了一個寄情山水無心朝政的悠閑王爺,就連選的王妃,也隻是一個空有爵位沒有實權的國公嫡女。
原本這麽下去,原身也能富貴安穩一生,但偏偏某次進宮麵聖時,撞見一個落水的宮妃,原身見四周無人,不忍一條性命白白葬送,跳水救人,把人救上來後不敢逗留,匆匆離去。
原身救人後很快就忘記這個插曲,不久後大婚,和王妃琴瑟和鳴,約定開春後一同離開京城遊山玩水,但天不遂人願,元宵宮宴時,新封的如妃賞了一盤點心,王妃中毒當場身亡,太醫查驗時,發現王妃已經懷有身孕,原身一下痛失妻兒,傷心欲絕,事後查出下毒本是衝著如妃去的,沒想到如妃會突然賞菜,王妃倒黴當了替死鬼。
原身隻是一個無權王爺,如妃又正當得寵,王妃之死無處申冤,原身鬱鬱寡歡,在府裏醉生夢死,昔日玉樹蘭芝名滿京城的王爺,變成性格孤僻的怪人,無人親近。
如妃不忍看原身磋磨自己,夜裏買通下人,喬裝打扮出宮安慰原身,說當日落水多虧原身搭救,害死你妻兒本非我願,若你想要複仇,我定協助你登上大位。
醉醺醺的原身一臉懵逼,還未回神第二日就迎來一杯禦賜毒酒,魂歸西去。
原來是如妃出宮一事敗露,皇帝大怒,因為對如妃動了情,不忍責罰,便拿原身這個倒黴鬼出氣,一杯毒酒直接賜死。如妃得知愛人離世傷心欲絕,和皇帝深情虐戀幾十年,期間生了五個孩子,最後成為宮鬥贏家,榮登太後寶座,但就是如此,如太後也不開心,因為她最愛的那個男人,早已離去。
林問看完沉默一會兒,心裏嗬嗬。看著這救人救的,不僅把自己小命搭上去了,還連累妻兒一同喪命。
再看現在的時間點,剛跳湖救完人出宮回府,所以才會全身發冷,頭發濕濕。
林問懊悔,若是早來一步,定要立在一旁,看女主浮上來再離開!
一炷香後,馬車從側門入府,直奔原身所住的青竹院。林問用披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進屋後立馬吩咐下人備好熱水,他要沐浴更衣。大冬天從湖裏遊一圈,出宮後又在馬車上換了備用的衣服,若是不好好處理一下,明日不生病才奇怪。
原文中,原身就燒了兩天。林問可不想吃這個苦,泡完熱水澡,一碗薑茶灌下,身體終於暖和了。
袁嬤嬤在一旁看的皺眉,從侍女手裏接過帕子親自替林問擦幹頭發,嘴上碎碎念道:“王爺進宮一趟,怎麽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發生何事了?”
袁嬤嬤是已故太後放在原身身邊的女官,一手將原身帶大,算是半個長輩,所有說話不那麽拘謹。
林問按照原身的口吻回道:“隻是在宮裏不小心摔了一跤,嬤嬤不必擔心。”
袁嬤嬤努了努嘴,她在宮裏大半輩子,怎麽可能相信這話,但王爺不肯細說,她便不再問了,隻囑咐道:“皇上雖然待你猶如同胞弟弟,但王爺心裏要有數,不可不防,後宮宮妃眾多,什麽妖魔鬼怪都有,日後還是少進宮吧。”
林問認真點頭,也就袁嬤嬤會說這種掏心掏肺的話,原文中,原身被賜死,明王府瞬間分崩析離,辛苦一輩子本該頤養天年的袁嬤嬤一頭撞死,緊隨原身而去。
這樣一想,林問眼神柔和起來,關心道:“嬤嬤年紀大了,府裏那些瑣事分給下人去辦,不可勞累自己。”
“現在還不成。”袁嬤嬤知道王爺是在關心自己,笑著搖頭,“等王妃入府後,老奴才算功臣身退。”
王妃?林問想到那個倒黴鬼,長歎口氣,問道:“大婚準備如何了?”
“王爺大婚自有禮部操持,不過老奴聽聞,未過門的王妃年幼喪母,在繼母手裏討生活,日子恐怕不太好過,也不知道管家禮儀學了多少,入府後能不能撐的起王府中饋。”袁嬤嬤說到這裏微微皺眉,這門婚事是皇帝賜婚,麵上風光,其實內裏大家心知肚明,一個落魄國公嫡女,還年幼喪母,這些年也沒傳出什麽好名聲,皇帝此舉,明顯是不想給王爺添助力。
林問回憶一下關於王妃的劇情,然後皺眉,王妃名為路知瑤,是承恩公嫡長女,原本身份尊貴,奈何生母早亡,外家落魄,後進門的繼母又強勢,為了給自己女兒抬身份縷縷打壓路知瑤,承恩公對此不聞不問,放任自流,一個小姑娘在後院繼母的掌控下生存,可想而知生活肯定不如意。
原文中,路知瑤為了拿回生母的嫁妝,在雪地裏生生跪了兩個時辰,膝蓋差點落下病根。
想到這裏,林問算了算時間,立馬對袁嬤嬤道:“勞煩嬤嬤去承認公府住一段時間,就說是我的意思。”
袁嬤嬤老人精了,一聽立馬知道王爺想給未過門的王妃撐腰,她雖然出了宮,但身上還有官職,去了那邊,就是承恩公夫人也得恭恭謹謹叫一聲袁女官。
“行,老奴這就收拾包袱去承恩公府。”袁嬤嬤不是墨跡的人,將手裏的帕子交給侍女,心裏開始盤算該怎麽撐腰。
“對了,王爺可有東西讓我捎帶給路姑娘?”
麵對袁嬤嬤的打趣,林問淡定地揮開想要為他擦頭發的侍女,頂著一頭半幹的長發,慢慢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幾句詩,再走到窗台邊,伸手折下一支妖豔的紅梅,回屋一同遞給嬤嬤,含笑道:“還請嬤嬤仔細點,別將上麵的雪給抖掉了。”
“老奴一定帶到。”袁嬤嬤小心接過紅梅,心道王爺果然滿心風雅,送的禮物都這麽別致出塵。
承恩公府。
路知瑤正在討要生母的嫁妝,承恩公坐在主位上,眼中滿是不耐。
承恩公夫人假笑道:“嫁妝我已經悉數奉還,一根針都沒少,大姑娘怎的如此不依不撓,難道以為自己要嫁給明王當王妃了,自覺有人撐腰了,就可勁從家裏扣錢?”
路知瑤不想和繼母廢話,直接從袖子裏抽出兩份單子,衝承恩公道:“父親請看,兩份單子,一是母親的嫁妝單子,一是夫人派人送回的東西,我令人一一查驗,整理出來的單子。夫人剛才說的沒錯,數量一個不差,但這其中的價值可差了十萬八千裏,鋪子從地段繁華變成邊邊角角,田產從上等肥田變成下等貧田,甚至還有未開荒的荒地。夫人人品端正,肯定不會做這種偷換原配嫁妝的醜事,所以必定是下邊的管事欺我年幼,弄虛作假,以次充好。還請父親替女兒做主。”
承恩公瞄一眼兩份單子,懶懶地接過隨意掃一眼,對旁邊的承恩公夫人道:“你去敲打一下,別把事情做的這麽難看。”這嫁妝到底用到哪裏去了,承恩公心知肚明,這些年承恩公府的開支,全靠嫁妝撐著呢。若不是路知瑤要嫁給王爺,事情不能做的太難看,就不隻是以次充好,而是直接蒸發了。
承恩公夫人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反正做不做是她的事情,實在不行,再添一兩個不起眼的鋪子得了。
路知瑤早就摸清這兩人的德行,知道事情會被敷衍過去,索性直接說開了:“母親的嫁妝,我不求拿回十層,但最少也得六層!”嫁到王府原本就是高攀,若不多帶點嫁妝伴身,怎麽挺直腰板。萬一後麵再進一兩個身份尊貴的側妃,她這個王妃還有何地位。
路知瑤從小就知道什麽都靠不住,隻有捏在手裏的錢能靠得住,所以這次直接豁出去了,不等承恩公夫婦想借口敷衍,直接起身走到庭院的雪地裏噗通跪下,凜然道:“父親什麽時候把嫁妝歸還,女兒就什麽時候起來,如若不然,一個月後的大婚,你們等違旨被罰吧!”
“你威脅我!”承恩公大怒,承恩公夫人也震驚不已,這個繼女竟然選擇魚死網破,寧願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要回嫁妝,她氣的不輕,跳腳道:“雪地極寒,你就不怕傷了身子!”
“父親想必還想要一個皇家外孫的。”路知瑤盯著承恩公,把皇家外孫四個字咬的非常重。
原本打算甩袖離去的承恩公一頓,是啊,明王雖然是個悠閑王爺,那也是一品親王,女兒嫁過去生的外孫,就算降爵也是個郡王,萬一跪壞了身子不能生,郡王外孫就飛走了。
承恩公這麽一想,立馬揮手大聲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