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螢火蟲的舞台【大結局】
2013年的教師節，是個令人難忘的日子。
9月6日莫莫接到央視打來的電話，被告知請速到北京央視電台的“尋找最美的鄉村教師”節目錄製組來報道。放下電話的莫莫微笑著對同在辦公室上班的歐陽龍和賈芸說：“騙人的！叫我速到北京央視電台的“尋找最美的鄉村教師”節目錄製組來報道。切！我沒報名參賽，還能上央視？現在的騙人技術也越來越差。說我是幸運觀眾，叫我到北京央視電台的“尋找最美的鄉村教師”節目錄製組領獎還更可信！嘿嘿……”
“你說什麽？速到北京央視電台的“尋找最美的鄉村教師”節目錄製組來報道？”賈芸和歐陽龍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
“電話是這麽說的呀！”莫莫淡定的說。
“耶！”賈芸和歐陽龍雙掌對擊，開心的跳起來。接著賈芸向莫莫講起了歐陽龍瞞著莫莫推薦了莫莫去參賽的事實。輪到莫莫目瞪口呆了。
不是說莫莫的資料在省城就擱淺了麽？怎麽這麽遲還會來電邀請？歐陽龍越想越不對勁。不合常理，有鬼！或許真如莫莫所說，就一騙人的伎倆。今天就是9月6日，從我們東江縣出發到北京最遲也得三四天吧！趕到那裏，節目都播出來了，還錄製啥？歐陽龍正想著，教研室的電話響了。原來是秦明打來的。秦明告知歐陽龍。他正在北京央視電台“尋找最美的鄉村教師”節目策劃組組長薑東在一起。莫莫可以前來報道了。請歐陽龍務必帶莫莫來北京，9月10日教師節八點前務必趕到現場。
秦明的兩個務必讓莫莫摸不著北。還是歐陽龍有大將風度，詢問了秦明要準備的物品就拿地圖選擇到北京的路線。歐陽龍很激動，莫莫很不安。這一路上的奔波有歐陽龍的陪伴，莫莫倒不覺得苦累。歐陽龍諸葛亮似得掐著手指默算到達北京的時間，要讓暈車的莫莫覺得坐車舒服，又要在9月10日教師節八點前趕到現場，歐陽龍盡了最大的努力，怎麽形容呢？嗯！——真是挾山超海都不足以喻其難，臨淵履冰也難以形其險。好在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莫莫和歐陽龍在9月10日八點整與秦明在北京央視電台的“尋找最美的鄉村教師”節目錄製組後台匯合。秦明簡要的向莫莫和歐陽龍敘述了臨時決定叫莫莫亮相的緣由。讓莫莫臨時發揮在節目現場回答節目主持人三個問題即可。
“那是哪三個問題呢？”莫莫問。
“不知道！”秦明說完就拿出一套肖婷準備的職業套裝叫莫莫換上，並讓化妝師給莫莫略施薄粉以致看起來不會因一路趕車而太蒼白。
“莫莫放心！我和爸爸媽媽，歐陽龍就在舞台前的第一排為你加油！”秦明上前給了莫莫一個擁抱說。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做你自己就好！”歐陽龍握了握莫莫的手囑咐道。
坐在大大的化妝台前，莫莫任由化妝師變魔術般將自己的臉越弄越精致。這還是我麽？莫莫有種夢幻般的感覺。化妝師後退幾步端詳著莫莫說：“眼睛塗一點點熒光粉去，會更棒！燈光亮起時，才會協調……”
莫莫點點頭，讓他自由發揮。化妝師很是感動。被人信任的幸福感遍及全身。
在此次‘尋找最美教師’的活動的策劃組組長薑東的辦公室。
薑東對秦明說：“老同學！這次你是輸定了！做這期節目，我們通過了三個月的努力，入選的老師都可以當專業演員了。你別期望一個莫莫會有奇跡！”
“莫莫從東江縣準時趕到節目現場，這已經是個奇跡了！莫莫就是那種美人魚，把它放在玻璃缸她很快活的自得其樂；把她放到小河，她會適用環境再長大一點向江河遊去；現在的央視是一個大海，你給她一點陽光，她會回報你一片燦爛的！老同學，相信我的眼光。對莫莫的臨場發揮，我們拭目以待吧！”秦明說。
“你們越說我越糊塗了！剛剛秦明你說是我的推薦寫得好，很有新意，讓策劃組組長薑東看上了，才臨時決定叫莫莫來上鏡的。怎麽現在聽來好像你們在打賭啊！做節目能如此兒戲麽？”歐陽龍說。
“都有原因，你的推薦和秦明的打賭固然重要，但最不可缺的莫莫的文字。我逛了莫莫的空間，查看了莫莫曆年來中獎的論文，閱讀了莫莫在西江教師網論壇所有的帖子，覺得她文字中的所作所為正如你所說的——最美的鄉村教師不僅僅有幾十年如一日的堅守及震撼人心類淒美的堅強，更有如莫莫一樣發展自已，照亮別人的共贏現象；我們媒體更要倡導一種‘莫莫’般的美，讓人看後不是心情沉重的佩服，也不是教條般框出傳統教師必須有的‘蠟燭’精神，而是一種教者樂，學者歡的教學相長！一種‘教師好，學生好，大家共同學習才是真的好！’的和諧。”薑東說。
“可是，其他教師都花了幾個月彩排，準備充分！你們連主持人要問的三個問題都不事先透露給莫莫，我擔心莫莫她……”歐陽龍嘀咕著。
“人生沒有彩排！來不及了！走，我們到前台去看看，”秦明說。
……
“老公，莫莫能行嗎？我好擔心啊！”肖婷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緊張的問秦朗。
“別擔心，順其自然就好！”秦朗拍拍肖婷緊張的發抖的雙手安慰道。
“老公，你看！明兒來了！莫莫也該出場了吧！”肖婷看到秦明帶著兩個年輕人趁休息三分鍾的空檔往自己這邊走來。
等秦明三個坐下，肖婷剛想問什麽。秦明努努嘴讓媽媽別講話認真看舞台。
閃亮的燈光下，節目主持人身穿豔麗的露背裝晚禮服，手持麥克風字正腔圓的說：“有請我們的第11位選手‘最美的山村教師’莫莫出場！”
禮節性的掌聲熱烈響起。燈光瞬間全滅，莫莫腳穿八分高的高跟鞋，白襯衣黑短裙走上舞台。一束明亮的燈光投到莫莫身上。莫莫頓時成了會場的焦點。
“太美了！”歐陽龍感歎。
“氣質出眾！”秦明評價道。
肖婷和秦朗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傳遞著隻有彼此才能懂的心意。
“不錯！靚麗，青春，有朝氣，很知性！”策劃組組長薑東很滿意莫莫出場時的淡定。
“這是鄉村教師麽？怎麽感覺像模特賽呀！”當莫莫走著貓步從後台款款走向舞台中央時，有不少觀眾這樣想。
“啪、啪、啪、啪啪啪……”舞台的燈光陸續打開，莫莫感到一陣昏眩；各個新聞記者“哢嚓哢嚓”的拍照聲不斷的響起，莫莫無意識的抬起右手去擋住強烈的燈光、刺眼的拍照閃光，一不小心被舞台中央麥克風的一根線路絆倒，摔倒在地上。
莫莫摔倒在地是那麽突然，沒有彩排的插曲令觀者表現各異：節目主持人的嘴巴驚訝成一個圓圓的O字；秦明一家三口的心都快蹦出來了；歐陽龍連忙站起來想上前去扶起莫莫，被秦明一拉隻好乖乖地坐下白白的擔心；薑東懊惱的想：“這一幕應該剪輯掉，天哪！我怎麽忘了這是現場直播啊！糟啦糟啦！這次信秦明的眼光，待會兒會被台長狠狠批一頓的！”觀眾有的擔心，有的等著看好戲，有的則以為是節目的需要……
在眾目睽睽之下，莫莫從容的站起來，將衣服彈了彈灰塵【央視的舞台可當鏡子照，哪來的灰塵呢？我們不妨把這個動作看成是莫莫排除緊張心情的法寶吧】微笑的看著節目主持人。主持人應變能力極強立馬對莫莫展開了提問：
“請問莫莫老師，您一個鄉下旮旯的丫頭片子是怎樣從東江縣陽光鎮莫上壩走上這個人人羨慕的央視舞台的？”主持人問。
“大家好！我是來自東江縣陽光鎮莫上壩的莫莫。請問在場的各位有沒有看過趙本山和宋丹丹煙主演的小品《實話實說》？”莫莫麵對觀眾滿懷期待的問。
“看過！看過……”有不少觀眾互動的回答莫莫。
“我記得當時的小崔問了一個和主持人相類似的問題——你是怎麽來的？‘白雲’說，我是坐‘專機’來的！‘黑土’說，我們是坐‘拉磚的拖拉機’來的。我說：我不是坐‘專機’來的，也不是坐‘拉磚的拖拉機’來的，我是像剛才那樣一步一個腳印走來的。跌倒了——爬起來——微笑著釋懷——繼續走下去！”莫莫幽默的說。
現場掌聲雷動，拍照的‘哢嚓’聲不斷。大家都為莫莫叫好！
“莫老師是怎樣看待‘教師’這一行業的？”主持人接著問。
“怎樣看待‘教師’這一行業？
‘舊時教師職業被稱作舌耕，現代教師更是三耕族：讀書是目耕，上課是舌耕，寫作是筆耕。這‘三耕’，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共同構成了教師的生命狀態和專業生涯。然而細細思量起‘三耕’來就是三句話:把書中的知識讀出來、把學到的智慧講出來、把提升的專業技能寫出來。現在的我就是這樣看待‘教師’這一行業的。”莫莫淡定的回答道。
“您願意做最美的鄉村教師，還是一般的城市教師？” 主持人問。
“我們都了解，同樣的一罐可樂，放在超市是10元，放在風景遊樂區是20到30元，放到夜店（PUB）是150元，在高級的飯店呢？有可能高達200元！同樣都是可樂，擺的位置不同，價格竟有天囊之別！
主持人問我，願意做最美的鄉村教師，還是一般的城市教師？這是沒有一定的答案。教師就如一罐可樂，鄉村與城市就是不同的位置。在超市薄利多銷，說不定比高級飯店賣得快，那麽你的努力就是有代價的；相反的，如果以價製量，以服務代替量販的做法，而達到四兩撥千斤的效率，那麽這種選擇也是正確的！
縱觀每個教師的教學生涯，其實就是一連串的抉擇。不管你選擇的是鄉村，還是城市，我個人認為，都不要隻求目的，不折手段。因為得到滿意的結果固然重要，享受過程也是一種幸福……回答完畢，謝謝大家！”莫莫說完向台下鞠了一躬。
“你認為你有資格站在央視這個舞台上麽？”主持人笑裏藏刀的問。
“沒有！在最美的鄉村教師中，沒有最美，隻有更美！我自認為沒有資格站在這個舞台上，所以我現在就離開！”莫莫心裏那個氣啊！不是說隻問三個問題嗎？這已經是第四個問題了！說完，莫莫轉生朝後台走去。
薑東那個氣啊！你說那好死不死的主持人，她吃錯了藥麽？問一個這麽讓人難堪的問題，看你怎麽收場……
走到舞台中央，莫莫回頭一笑說：“我還會回來的！——在主持人頒發‘央視舞台站立證’時。”
哈哈哈……善意的歡笑充滿了整個會場。不知誰帶頭鼓了掌，這掌聲一聲聲由點及麵迅速在現場沸騰起來。莫莫在熱烈的掌聲中昂首向後台走去。明亮的燈光下，莫莫留給了觀眾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
2013年的教師節真是個令人難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