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改口
第二天早上，楊楓就為聶青辦理了出院手續，送她回家休養。
接著，楊楓又陪了她半天。
聶青自然是舍不得楊楓離去的，但是，依然要求他回去上班了。
楊楓很詫異：“真不用我陪？你說的不是反話？”
“當然不是。”聶青勉強笑道：“去吧，忙你的去。”
楊楓笑道：“哇，當了媽媽以後就是不一樣，居然變得善解人意了。”
聶青撅著小嘴，輕輕一歎，道：“其實是媽媽跟我講的，她說男人除了家庭，還得有事業，這就是他們需要的存在感，女人一心想著自己的甜蜜小日子，終日將男人綁在身邊卿卿我我，殊不知，男人就像手中的砂子，抓的越緊，流失越快。”
“阿姨說得真好！”
“還阿姨呢！”聶青咬著唇皮，“阿姨女兒的肚子都被你搞大了。”
楊楓瞠目結舌，這聶青還真是敢說，“那就叫孩子的外婆。嗯……”他麵帶戲謔地看著聶青，“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吖，你的肚子就大了，你說，是怎麽搞的？”
楊楓突然欺近，亮晶晶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眸。
聶青垂下眼簾，感覺臉上著了火，若是有麵鏡子，一定會發現臉上紅得滴血。
下一刻，下巴被楊楓用手指挑起，隨後，四片嘴唇膠合在一處。
“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房中的旖旎，丈母娘藍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楓，吃完午飯就去上班吧，小青我來照顧就好。”
藍薇很有分寸，沒有直接推門，明知女婿身在女兒閨房之中，萬一正在幹著什麽少兒不宜的事兒，被她這個當媽的撞破，豈不是大家都尷尬。
藍薇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寶貝女兒如同一團棉花，軟倒在楊楓懷中，可以斷定，楊楓不隻是嘴上忙活，手上也沒閑著。
“就來。”楊楓擦了把口水。
“我在樓下等你。”藍薇說完，就下樓了。
聶青的閨房中，二人相視一笑。
楊楓說：“那一會兒吃完飯，我就上班去了，得給兒子賺奶粉，還有，賺錢娶媳婦。”
聶青嬌笑道：“娶媳婦還早吧！說起賺奶粉，誰不知道你有錢，一百個兒子也養得起。”
“也是。”楊楓點點頭，“那咱們就努力生夠一百個。”
“我是母雞麽？一個都差點要了我的命。”
“這種事，一回生兩回熟。”
“弄得自己很有經驗似的。”
“那是，我還給人接過生呢！”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那還是跟少堂一起。”楊楓想起了楚雲飛的兒子楚天闊，搖搖頭仿佛自言自語，“那小子的名字都還是我起的呢！現在應該上幼兒園中班了吧！”
“好了，下去吃飯吧！爸媽該著急了。”聶青催促道。
“好，晚上我再過來。”
楊楓剛剛走到門口，又被聶青叫住，聶青含羞道：“有空，也給咱兒子想個名字。”
“必須的。”楊楓回頭一笑。
……
餐桌上，聶抗天開了一瓶五糧液，慈愛地笑道：“小楓，咱爺倆喝一點。”
“聶叔，我來。”
楊楓還沒摸到酒瓶，就被藍薇一把奪去。
“不準喝，小楓一會還要開車上班呢，酒駕，不懂啊！”藍薇衝丈夫道。
“是是，要不我自己整點兒。”聶抗天笑道，心說老婆這麽快就進入丈母娘的角色了。
藍薇這才將酒瓶還回去，轉頭看著楊楓道：“小楓啊，到了這一步，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們改口了？”
楊楓抿唇笑了笑。
“小薇！”聶抗天瞪了老婆一眼，“慢慢來。”
藍薇倒也沒有堅持，楊楓好不容易對女兒改變了態度，可不敢把他惹毛了，想了想，她說：“老聶，給我倒一杯。”
“呃……”聶抗天詫異地看了眼老婆，“好吧。”
聶抗天知道，妻子這是要借著酒打開話匣子，同女婿推心置腹呢！
看著老兩口都滿上了酒，楊楓端起杯子道：“要不也給我少來一點。”
“好。”聶抗天說，“一會派我的警衛員送你。”
楊楓很想說一杯酒對自己沒啥，就算一瓶，也不會是酒駕，不過，怎好拂逆老丈人和丈母娘的美意。
藍薇半兩酒下肚，沒被歲月蝕刻的臉蛋騰起兩朵紅暈，眼眶微微有些濕潤，道：“小楓，咱娘倆喝一點兒。”
“我敬您。”楊楓起身道。
楊楓一口喝了二兩，藍薇又下去約莫半兩。
看著楊楓坐下，藍薇柔聲道：“小楓啊，看到你接納了小青的感情，看到笑容再次回到小青的臉上，我和她爸爸都很欣慰。”
楊楓賠笑。
藍薇繼續道：“小青是我們的掌上明珠，打小讓我們給寵壞了，以至於受不得半點委屈，給你造成了巨大的、不可挽回的傷害……”
“阿姨，別說了，都過去了。”
“你還稱呼我為阿姨，那就是始終未曾放下這件事，始終未曾原諒我們。”
“小薇！”聶抗天有些責怪道。
藍薇卻目不轉睛看著楊楓。
楊楓咬著嘴唇，回望著藍薇微紅的眼眶，他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半晌，方才澀聲道：“媽。”
“噯！”藍薇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楊楓閉上了眼睛，淚水也滑出眼眶，他哽咽道：“你們對我一直很好，我也並不是不願意改口，但是，這個字對我太過生澀，二十多年了，從來不曾叫過。”
“小楓，我明白，媽明白。”藍薇緊緊握著楊風的左手，“媽知道你從小就沒有母親的關愛，你也是個苦孩子啊！”
楊楓眼圈通紅，身子發顫。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記得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因為幾個同學說他是沒媽的野種，當時，羸弱的他依然揚起了小拳頭，用遍體鱗傷換取了三個小朋友的鼻青臉腫。
因為這件事，楊戰天被老師“請”到了學校。
回家後，楊戰天問他為什麽跟小朋友打架，他怎麽也不肯交代，楊戰天第一次“收拾”了他。
幾天後，楊戰天得知了情由，父子倆抱頭痛哭了好一陣。
往事曆曆，仿佛就在昨天。
藍薇用力握著他的左手，聶抗天用力按著他的右肩。
藍薇說：“從今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你有媽媽了！”
楊楓看看藍薇，又看看聶抗天，他不住點頭，不住落淚。
此時此刻，有一種叫做親情的東西在三人心間緩緩流淌。
……
下午，楓雪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楊楓正在研究股票行情，德古拉走了過來，阿裏婭跟進來給德古拉衝咖啡，德古拉笑道：“小楓，聽說你又要做爸爸了。”
阿裏婭身子一震，停下了動作，豎起耳朵。
楊楓搖搖頭：“你消息還挺靈通的嘛！不過還早，現在頂多是個準爸爸。”
德古拉說：“你不斷地開花結果，是不是應該考慮搬進大房子住了？”
“你說半山別墅？”楊楓想了想說：“暫時還是不要了，畢竟小青不大方便。”
“還是你考慮周全。”
“不過，是應該準備準備了。”
德古拉點點頭，興致勃勃道：“要不，咱們現在就去看看缺點什麽？”
“怎麽去？”楊楓隨口問了一句。
德古拉笑道：“樓頂有一家小鳥直升機，你試駕一下。”
楊楓眼睛一亮：“我居然不知道。”
“就是給你一個驚喜，我都沒坐過呢。”
“那還等什麽？”楊楓大步朝門口走去，躍躍欲試，他可是有著飛行執照的。
“楊楓，”阿裏婭拽住他的衣袖，“我也要去。”
楊楓上下打量她一眼：“那就走唄。”
三人乘坐專用電梯上了天台，黑色的小鳥直升機靜靜地泊在停機坪裏，黑色的烤漆光可鑒人，有種賞心悅目的金屬質感。
楊楓當仁不讓坐在駕駛位，嫻熟的撥動各種開關。
扭頭一看，阿裏婭坐在了副駕上，德古拉隻能坐在後排。
“德古拉，真是超讚。”
旋翼轉了起來，機身慢慢離地，楊楓簡直太喜歡這個家具了。
德古拉笑了笑：“美國大兵都喜歡的東西，何況是你。”
楊楓點點頭：“小鳥一點不小，可以乘坐六到七人，還可以攜帶機關炮、導彈之類的戰鬥部。”
說話間，“小鳥”冉冉升空，調轉方向，衝著半山別墅方向開去。
國內的私人飛機上天，都有一個嚴格的審批手續，並非你買了飛機就可以隨便飛的。
但是，德古拉顯然打點好了一切，“小鳥”飛上天，根本無人過問。
上升到一定高度，提升到一定速度，楊楓為直升機設定了自動巡航模式。
“小青懷了你的孩子，所以，你原諒了她？”耳邊響起阿裏婭不緊不慢的聲音。
楊楓扭頭看著她，未置可否。
“如果我也給你生個孩子，你是否也會接受我？”
阿裏婭說得鄭重其事，楊楓差點從側窗跌出去。
經過二十分鍾的飛行，“小鳥”降落在半山別墅天台的停機坪上。
三人下了飛機，第一次過來的阿裏婭，算是小開眼界。
別墅的位置得天獨厚，不但可以覽盡整個北都的繁華，蕭瑟的香山也踩在了腳下。
跟著輕車熟路的兩人，阿裏婭走進了別墅，隨意參觀著，一樓、二樓、三樓。
一樓有會客廳、開放式廚房、健身房、洗浴間；二樓有麻將房、彈子房、書房，還有個小小的會議室；三樓都是臥室，主臥、次臥、次次臥……總計不下十八間。
阿裏婭心頭一動，這裏麵有沒有屬於我的一間呢？
“阿裏婭，熟悉一下廚房，給我們泡點茶。”
阿裏婭正在胡思亂想，聽到楊楓的聲音，心中居然一甜，歡快地應了一聲，輕快地跑下樓去。
此時，一樓客廳，牆上的投影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則新聞。
楊楓被引住了，新聞上說，一名年輕女子站在明城牆上，意欲輕生。
楊楓心頭一動，喃喃自語：“機械鳥似乎應該跟全國人民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