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皆大歡喜
懷裏聶青緊張，楊楓也被搞得很緊張。
所謂關心則亂，他楊楓和秦鍾都是醫術高手，這會兒都沒想到親自檢查檢查。
不過，婦科方麵，二人的確涉獵不深，大不了接個生什麽的。
聶抗天利用特權，對交通實行了管製。
秦鍾將大切諾基開成了方程式。
聶抗天的座駕都被甩得沒影兒了。
“楊楓，我怕！”
街燈閃爍，聶青的臉忽明忽暗，但是那抹痛苦、恐懼卻顯而易見。
曾經無比強大的女少校，巾幗不讓須眉，此刻陷入無助。
“別怕，一切有我！”
不知不覺，二人十指相扣。
“爸，再快點。”楊楓催促道。
秦鍾道：“極限了，要不是改裝過，根本跑不到這麽快。”
楊楓想起方九問，立刻給他去了一個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方九問說自己不在醫院，但是請他放心，自己會第一時間聯係婦產科的精兵強將，同時，自己也會盡快趕到。
收了手機，楊楓柔聲道：“小青，馬上到，醫院方麵已經準備好了，不會有事，相信我。”
“你是第一次這麽溫柔地對人家講話。”聶青幽怨道。
“對不起”楊楓歉然道，“以後，我會一直一直溫柔下去。”
車子終於開進了醫院，停在急診室的台階上，醫生護士都在外麵等著，擔架車也準備就緒。
車門一開，楊楓輕手輕腳下車，小心翼翼將聶青放在車上，護士立刻紮針打上點滴，一幫人拉著車子往進跑。
楊楓拉著聶青的手，也跟著大家跑。
目的地是手術室。
路上，聶青苦苦哀求：“醫生，救救孩子。”
“別緊張，或許情況沒那麽糟。”一位女醫生寬慰道。
然而，女醫生心裏確實另外一番想法，今天這個病人是院長親自打過招呼的，否則怎麽可能如此驚師動眾？
依照慣例，不到三個月的孕婦，一般見紅都是先兆性流產，哪怕是真的流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流啊流的就習慣了，所以就有了“習慣性流產”的說法。
如果沒有院長的交代，正常程序是，帶進婦科急診室做個檢查，點滴都不用急著打。
但是因為有了院長的交代，大家都很重視，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
由此，女醫生大致判斷，這個孕婦，乃至她家屬的身份都是非同小可。
擔架車來到了手術室門口。
聶抗天夫婦仍然沒到。
聶青死死拉住楊楓的手，淚如泉湧：“楊楓，如果醫生在我跟孩子之間選一個，你必須選孩子，否則，即使我活下來，也不會原諒你。”
楊楓苦笑，撫摸聶青的腦門柔聲說：“傻妞，就算我選他，他也要能夠存活啊，要知道，他還不到三個月，還沒有完全成形，他需要你這個母體。”
“孩子他爸說的是，你不要胡思亂想。”女醫生態度溫和地說道。
這時，聶抗天夫婦、方九問同時趕到。
藍薇目睹女兒花容失色的模樣，心都碎了，女兒正被推進手術室，一隻手伸向了她，仿佛生離死別。
藍薇要撲過去，被聶抗天拽住了。
“家屬不要緊張，也不要激動，我去了解一下情況。”方九問這句話是對聶抗天夫婦說的，路過楊楓時，拍了拍他的肩頭，來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不多時，手術室門就開了，聶抗天夫婦、楊楓、秦鍾第一時間圍住了女醫生，包括方九問。
“醫生，我女兒怎麽樣？”藍薇迫不及待地問。
“是啊，她沒事吧。”聶抗天也忍不住相詢。
女醫生摘掉口罩，看了眼方九問，極其專業地問道：“怎麽會變成這樣？”
藍薇當即一個踉蹌，被眼疾手快的丈夫扶住了，藍薇帶著哭腔問：“哪樣啊？”
女醫生哭笑不得：“我問的是怎麽會見紅？”說著，她又搖搖頭，“放心吧，你們也太緊張了，大人沒事，胎兒也沒事。”
幾個人都是明顯的舒了口氣。
“這次沒事，不代表下次也沒事。”
女醫生一句話，藍薇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女醫生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要分析原因，讓你們注意預防。”
聶抗天聽明白了，他說：“孩子除了沒胃口吐得厲害，其他一切正常啊，也沒有什麽運動量。”
女醫生點點頭：“胃口不佳，身體就會變得虛弱，如果情緒再忽喜忽悲大起大落，就容易出現這種情況。”
聽到這話，秦鍾一拍腦袋，默不作聲走到了一旁。
楊楓顯得有些尷尬，還真是讓自己給說中了，聶青是感動過頭了。
聶抗天、藍薇也想到了問題的症結所在，藍薇馬上道：“謝謝你醫生，我們今後一定注意。”
女醫生饒有興趣地看著楊楓：“你這個丈夫當得有些不稱職啊！”
“是是。”楊楓汗顏道。
這時，方九問勾住他的肩膀對女醫生說：“小楊是我的忘年交，他事務繁忙。”
女醫生麵色一變，一改傲嬌：“院長，是我多嘴了。”
楊楓擺擺手：“沒事沒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那個，大夫啊，我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
“不用，直接轉入普通病房，留觀一宿，如果沒什麽問題，明早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
“客氣。”
這時，聶青被推出手術室，四個人一起圍了過來。
藍薇、楊楓一左一右，分別抓住聶青一隻手，聶抗天、秦鍾則是關切地看著她。
聶青眼眶通紅，衝藍薇道：“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藍薇責怪道：“傻孩子，不要胡說八道。”
女醫生說：“先送去病房吧，少聊幾句，讓她好好休息。”
一幫人將珍貴如同熊貓的聶青送進病房，女醫生親眼看著打上了點滴，這才衝楊楓說：“今晚我帶班，有事隨時叫我。”
“謝謝。”楊楓將女醫生送了出去。
走廊裏，秦鍾看著窗外默不作聲。
楊楓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秦鍾回頭，衝兒子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楊楓笑道：“是不是聽人家醫生說什麽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所以就在這裏反省，還有自責。”
“是啊，我要是聽你的話，讓我送過去，或許就沒有這一出了。”秦鍾鄭重其事道：“我必須認真反省，多多學習，盡快成為一個合格的爺爺。”
“是準爺爺。”楊楓糾正。
“還準呢！倫敦那個不算？”
“哦，該算的。”楊楓憨笑著撓撓頭。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秦鍾話鋒一變，“如果不是這個突發事件，你們的關係也不可能突飛猛進。”
楊楓點點頭，有些自嘲的笑道：“是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聶青居然在我心中占據了那麽重要的位置。”
秦鍾心懷大慰，拍拍他的後背：“去吧，進去陪陪小青，女人在孕期都是異常敏感的。”
“好。”楊楓走到病房門口，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秦鍾說：“沒人會怪你，別胡思亂想。”
這時，一名護士送來了紅糖，楊楓雙手接過，感激不盡。
推開門，三雙眼睛看過來，楊楓點點頭，用一次性紙杯衝了一杯紅糖水。
聶青說：“爸媽，我沒事的，很晚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藍薇豈能不明白女兒的心思，丫頭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情郎單獨相處呢！這就嫌他倆礙事，要趕他們走了！
藍薇想要說點什麽，卻被聶抗天阻止了，聶抗天說：“小青說的不錯，不早了，她也需要休息，這樣，”聶抗天衝楊楓道，“小楓啊，我們就把小青交給你了，你辛苦一下。”
“應該的。”楊楓坦然說道，“我送送你們，你們跟我爸一起走吧。”
楊楓隻是送到了樓道，就被三人攆了回來。
楊楓回到病房，對靠在床頭的聶青說：“感覺怎麽樣。”
“還好，隻是有些累。”
“流了不少血嘛！”
楊楓端著紙杯，坐在聶青旁邊，說：“來，喝點紅糖水。”
“你怎麽滿頭大汗？”聶青問了一句，目光落在楊楓手裏嶄新的湯勺上，終於有些明白了。
楊楓舀了一勺，自己試了試溫度，又吹了吹，這才送到聶青唇邊。
聶青靜靜凝望著他，滿滿張開了櫻唇。
一口下去，聶青皺起眉頭：“好甜，不好喝。”
楊楓搖搖頭：“你一定沒獻過血，這東西是補充血氣的，獻血車給誌願者送的就是這個，另外，你們女同誌每個月那麽幾天，不是也要補充血氣。”
聶青又喝了一口，撅嘴道：“你還挺了解女人！”
“別忘了，我是個醫生。”
“我更忘不了，你不止一個女人。”
“那你還非要成為我的女人。”
“我……”
楊楓搖頭：“這一刻，別說那些，好嗎？來，張嘴。”
聶青眯起眼睛一笑：“珍惜這一刻。”
一杯溫熱的紅糖水灌下去，聶青的臉色紅潤了一些，她又提出一個要求“抱我”。
對待孩子他媽，何況還是一個病人，楊楓自然無有不允，他拖鞋和聶青並排坐著，同樣靠在床頭，聶青就靠進了他的懷裏。
……
一輛掛著軍牌的牧馬人上，藍薇唉聲歎氣地抱怨：“唉……女大不中留啊！”
聶抗天搖頭道：“你就是庸人自擾，咱們做父母的，孩子幸福，就是咱們最大的幸福。”
“也是。”藍薇點點頭，“看到小楓今天的表現，我終於可以放心了，他對小青還是很關心很重視的。”
秦鍾撫掌道：“這就叫有驚無險，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