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女人們的思念
原本一個星期的電量，硬是讓楊楓用了十天。
秦鍾當然明白，這是兒子舍不得自己走。
但是，分別的日子終究還是來了。
秦鍾拉著楊楓的手說：“分別是為了相聚，你也算是江湖兒女，千萬不要掉眼淚啊，否則，我會笑話你的。”
說著，秦鍾走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他的左腳有點跛，是兩年前受傷留下的殘疾。
“爸……慢走。”楊楓眼睛模糊，聲帶哽咽。
秦鍾也不回頭，隻是豎起手搖了搖，誰也沒有發現，他也是淚如雨下。
……
北都，女子監獄。
“老大，阿姨來了。”一名女獄警匯報。
聶青放下擱在桌麵上的雙腳，目光從平板上挪開，一下蹦了起來，“帶路。”
隻有母女倆的會客室裏，藍薇心疼地看著女兒：“小青，你瘦了。”
“怎麽可能，我很少練功，感覺都胖了呢！”然後湊到母親麵前，一臉熱切：“媽，有沒有小楓的消息？”
“你希望有還是沒有？”藍薇道。
“當然希望有啦，我這麽努力，都是為了……為了……”
女孩咬著唇皮，挺直的鼻子皺出幾道細紋，臉上都是羞赧的笑容。
“為了什麽？”藍薇笑問。
“媽——”聶青嬌嗔，“首先，他得原諒我。”
藍薇輕歎一聲，女兒這兩年呆在監獄裏，服刑是假，努力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倒是真的。
以前，連針線都沒碰過，如今不但會釘扣子縫縫補補，還學會了打毛衣、縫紉機。
以前，家裏煤氣灶的開關在哪都不知道，現在也能湊合著弄上一桌子家常便飯。
以前，隻有嬌蠻任性，如今也懂得了溫柔，也會靦腆。
“小青，小楓有消息了，他沒事，一年之後就會回來。”
“真的！”聶青一蹦老高，旋即又惴惴不安道：“不知道他會不會原諒我。”
“你這麽努力，我想他會原諒你接受你的。”
“我的轉變隻有你和爸爸知道，而直到現在，爸爸都不肯原諒我。”
“放心，媽媽會幫你的。”
“對了，既然沒事，為什麽還要一年？這麽說，我還要在這裏待上一年？”
“這要看你爸的意思。”
“也好。他不回來，我出去也沒意思，”說到這裏，聶青頓了頓，續道：“隻是有人不樂意啊。”
不限時的會麵結束，藍薇帶著些許疑惑回家，剛進家門，就看到一個穿著警服、身材彪悍的女子從丈夫書房出來。
藍薇認識，是女子監獄的監獄長。
監獄長神情不大自然，看到藍薇，馬上眉眼帶笑：“嫂子回來了。”
“噯，剛跟小青見了個麵，承蒙你的照顧，謝謝啊。”
“這是我應該做的，沒事，我先走了。”
監獄長一走，藍薇看到老公走下樓梯，便問道：“她來幹什麽？”
“當然是訴苦，沒想到我托關係將小青放進去，原本想讓丫頭收收性子，卻苦了人家。”
“什麽意思？”藍薇皺眉。
“現在啊，獄警犯人都聽小青的，你寶貝女兒才是名副其實的監獄長。”聶抗天越說越激動，“這也就罷了，你知道她浪費多少布料、毛線和食材麽，她簡直就是在那裏實驗，實驗。”
藍薇忍俊不禁：“嗬嗬，有人把監獄比喻成大學，小青還真是學了不少東西呢！”
聶抗天長歎一聲：“再這樣下去，隻好把她帶回來了。”
“老公，你應該明白小青的心意，即便是現在，她的一顆心依然全在楊楓身上，那麽，咱們做父母的，就應該竭力促成此事。”
“她砍了人家手臂，還要人原諒她、接受她？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兒，人家不追究就是最大限度了。”
“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們除了一味懲罰女兒，還應該做點什麽補償。”
聶抗天歎道：“連小楓人在哪裏都不知道，又如何補償，再說了，我們能做到的，老大都能做到，老大能做到的，我們卻未必做得到。”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藍薇不高興道，“你跟他不是生死之交麽，難道他也不肯告訴你小楓的確切位置，還是他對你也產生了怨念。”
聶抗天說：“小楓從小到大吃了很多苦，老大深深覺得虧欠他良多，所以，一點怨氣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越是如此，你越是應該主動一點啊，隻有知道小楓在哪，咱們才能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聶抗天想了想，微微點頭道：“好吧，我問問看。”
……
北都，九局基地。
趙敏坐在大班台後漫不經心的轉筆。
自從兩年前那轟動一時的雷擊事件之後，仿佛再無靈異事件、超自然超能力現象，九局很久都沒事兒幹了，聽上麵的意思，有撤銷九局的打算。
越是無聊，越容易想起往事。
最精彩的部分都是跟楊楓度過的，於是，她又不可遏製的想念楊楓。
然後，就開始自責。
“兩年了，楊楓，你在哪呢？”
不知不覺間，淚珠就從女局長年輕無瑕的麵龐滾落。
“姐，我可以進來麽？”夏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哦，小薰啊，進來。”
盡管擦去了眼淚，夏薰還是看出了端倪，歎道：“姐，你又想那個人了？”
趙敏搖頭：“沒，你有什麽事？”
“現在的九局還能有什麽事？”夏薰看著趙敏的眼睛：“這麽長時間了，還是沒有一點兒消息？”
“他落到今天這副田地，我難辭其咎。”
夏薰並不知道楊楓胳臂斷了，說：“憑什麽！”
趙敏也沒打算告訴她，隻是說：“我能偵察到胡彪的行蹤，為什麽就沒發現托尼賈潛入境內，如果他有準備，就不會……”
“姐，你這個理由也太過牽強了吧，你硬生生給自己找了一個自責的理由，那我可是沒辦法了。”
“沒事，你去忙吧。”
“忙什麽？”
趙敏有些不耐煩的揮退了小姐妹，想了想，自己也不能這樣一味的自怨自艾下去，九局權限有限，既然上麵有整合的意思，不如自己主動一點，去了其它局，或許能夠掌握到更多的資源，說不定更加便於調查楊楓的行蹤。
想到這裏，趙敏找到總局長號碼，撥了過去。
……
北都，市委大院。
喬璿剛進門又出門，被父親喬坤叫住了。
“喬喬，你這麽急幹什麽，家裏連旅館都算不上了麽，你除了回來拿換季衣服，爸爸都見不上你的人。”
喬璿背對著父親，看著門不說話，目光也沒有焦點。
“爸爸知道，知道你煩爸爸不停地給你介紹對象逼你相親，爸爸還知道，你拚命的工作，就是讓自己沒有時間想起他，可是，兩年過去了，他一直杳無音信，我們都不知道他是否依然活著，難道，你要等他一輩子？”
眼淚不由自主滑過精致的臉龐，從瑩潤的腮邊落下，喬璿擦了一下臉蛋，吸著鼻子拉開了門：“我還有案子，再見。”
掩上門的一刻，喬璿死死捂住了嘴，一路飛奔，眼淚隨風而逝。
兩年了，又是楓葉如火金桂飄香的時節，楊楓，你在哪兒呢！
……
北清大學。
秦雪駕駛大切諾基，車內坐著阿裏婭、蘇沁心、聶紅葉。
這兩年，阿裏婭完全融入了大學生活，更是同秦雪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好閨蜜。
哥哥是大二上學期離開的，如今兩年過去了，秦雪即將畢業，也通過了公務員考試和麵試，她已經是團中央一名準公務員了。
阿裏婭是在混日子，蘇沁心同江浸月卻都考上了本校本專業的研究生。
這兩年，聶紅葉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實力，屢屢封後，金雞獎、金馬獎、金熊獎……拿到手酸，就差小金人了。
即便如此，幾個女孩子每個月都會一起去做同一件事，就像月事一樣規律，堅持了兩年。
這件事就是去找聶抗天，當麵詢問楊楓的下落。
秦雪知道聶抗天是楊楓的直接領導，隻有他會給楊楓指派什麽絕密任務。
按說聶抗天也是扛著將星的人，對於這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卻從來沒有一點兒不耐煩，每一次都是細心又熱情招待，同樣，堅持了兩年。
即便如此，聶抗天依然心中有愧，不知道怎麽跟秦雪開口，他知道，秦雪跟楊楓沒有血緣關係，這個妹妹對哥哥的感情可不止兄妹之情那麽簡單，自己的女兒砍掉了人家哥哥的手臂，這事兒該怎麽說，實在是沒法說。
每月十五日是很多企事業單位發薪水的日子，也是幾個丫頭前往聶抗天處討說法的日子。
但是今天不同以往，秦雪起床後，就感覺左眼皮一個勁兒跳啊跳的，按照迷信說法，這是有好事。
此時坐在駕駛位上，秦雪嫻熟而緩慢的起步，朝著西門開去。
突然，一個中年人影闖入她的眼簾。
嘎吱，秦雪毫無征兆一腳猛殺，發動機直接悶死。
身後當然不可避免傳來一陣抱怨：“喂，小雪，你是怎麽開車的？”
然後，在幾個丫頭無比錯愕中，秦雪不顧停在路中央的大切諾基，推門跳下去，以百米速度撲入中年人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