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機械手
接下來的兩天，桑麻依舊口傳心授，但是，他的氣色一天天變差，麵上的生氣也與日俱減，每況愈下。
終於傳完了功，終於也斷了氣。
然而，桑麻的佛身卻屹立不倒。
然後，明光繼承了衣缽，登上住持之位。
精通佛法的明光在早課、晚課上時時宣講佛法，楊楓偶有參加，明光對佛理的理解令人驚歎。
楊楓不是修煉內功，就是修習瑜伽，他倒是想要直接修煉裂冰掌，奈何，瑜伽術是裂冰掌的基礎。
不練功時，柳生純子便會陪著他，用雙腳丈量懸空寺的每一寸土地或者冰川。
懸空寺實在太小，所以他們總是重複再重複。
一個月後，楊楓瑜伽術小成，後腦勺可以夠著屁－股了。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兩年。
如今的世界日新月異，他不知道，兩年時間，外麵會變成什麽樣子。
但是他瑜伽術已然大成，可以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的身體對折，抑或變成芝士卷。
洗髓經具有鍛造筋脈骨骼的奇效，讓楊楓想到了少林寺的易筋經。
瑜伽術大成之後，裂冰掌也是水到渠成。
楊楓覺得自己可以離開了，如果沒有向桑麻承諾過的話。
他是個守信之人，承諾過的事情，他必須做到。
但是，他很想很想念兒子嘟嘟、妹妹秦雪、郝麗、王冰倩，還有很多人很多人。
這兩年裏，要不是自己經受住了柳生純子的誘惑，孩子隻怕也生出兩個了吧！
這天上早課的時候，有人向明光住持通報，秦施主來了。
明光一喜，道：“來人，速請師兄。”
懸空寺正殿內，四人坐著說話，寒暄兩句後，明光起身離去。
楊楓看著秦鍾，眼眶逐漸潮濕。
秦鍾仿若未見，他衝柳生純子點點頭。
柳生純子嬌羞地低下頭去，輕聲說道：“叔叔好。”
“好。”秦鍾微笑頷首，這才望向楊楓。
楊楓紅著眼睛問道：“你當初有什麽急事，非要急著走嗎？而且這一走就是兩年。”話語中不免抱怨。
“是有些急事。”秦鍾上下打量他一番，說：“看上去你過得不錯嘛！”
說著，一拳砸向他的胸口。
楊楓眼角一跳，側身推手，卸去了秦鍾一拳。
秦鍾微笑著揮拳再打，楊楓左掌一封。
一股勁風以二人拳掌為中心，向四麵八方激射而出。
柳生純子給掀飛出去，不過，倒也沒有受傷。
二人仿佛被彼此吸住了一般，遲遲膠著著，原來竟是拚起了內力。
盞茶工夫，秦鍾突然爽朗大笑，數了個“123”，兩人同時收功。
“好小子，這兩年你倒是沒有偷懶，而且，桑麻也沒藏私。”
楊楓神情默然：“師父圓寂兩年了。”
“我知道。”秦鍾淡淡道：“當時他就跟我講了，這是他跟你的緣分。”
頓了頓，秦鍾又說：“帶我去看看桑麻的佛身吧！”
造化神奇，就在懸空寺的大殿之外，就有數十口天然冰棺，桑麻占據了其中一口。
秦鍾扶著冰棺沉聲道：“老友，你終於修成正果了。”
說著，他“咦”了一聲，道：“桑麻不是說要將他的嘎巴拉給你？”
“以後再說。”楊楓道。
晚飯後，房中隻有秦鍾和楊楓。
“兩年不見，不會叫爸了嗎？”燈下，秦鍾戲謔道。
楊楓抿了抿嘴唇，道：“外麵什麽情況？”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麽。”秦鍾呷了一口冰泉，說，“傷你的聶青被投進了女子監獄，不過聽說一進去就成了牢頭獄霸。”
“聶……叔叔隻是做做樣子而已。”楊楓握緊拳頭。
“你的事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實際上，你的那些親朋好友基本上都不知道，官方的理由是，你在執行特殊絕密的任務。”
“這樣也好。”楊楓輕輕點頭。
“這兩年，我都在忙活這個。”說著，秦鍾打開隨身的合金箱子。
“假手？”楊楓看著秦鍾捧出的東西說。
秦鍾點點頭：“試試看，合不合適。”
楊楓撇過頭去，冷冷道：“我不想帶。”
秦鍾笑道：“一個普通的假手，你老子我可能忙活兩年麽？”
“有多特別？”楊楓依舊興趣缺缺。
“試試不就知道了？”
楊楓歎了口氣，也不忍心拂了秦鍾的麵子，於是勉為其難戴上了。
倒是剛剛合適，想來，秦鍾在走的時候就反複確認過斷臂的尺寸。
材質上，外麵是一層矽膠，膚色上倒也沒有明顯的不同。
分量不重，差不多五百克的樣子。
幾根手指可以自由活動。
秦鍾將手臂上一處開關打開，然後將無線耳麥掛在楊楓的耳朵上，這才說道：“發布指令試試。”
楊楓看了秦鍾一眼，舉起右臂的假肢，詫異道：“什麽指令？”
秦鍾聳聳肩：“比如我要拿筷子，我要拿勺子，我要拿筆。”
楊楓試探道：“拿筷子。”
話音方落，假手變成捉筷子的手勢。
“拿筆。”手勢再變。
“握手。”
“撫摸。”
“抓。”
“掐。”
看到楊楓樂此不疲，漸漸露出笑容，秦鍾也欣慰的笑了。
“還有一些特殊功能。”秦鍾說著，將一塊卵石放在楊楓的假手上。
“碎。”楊楓一聲清喝，卵石碎成齏粉。
楊楓目瞪口呆，假手居然擁有這等駭人的力量，而且皮膚居然未破。
“聽說過泰瑟槍麽？”秦鍾好似隨口提起。
楊楓點點頭，作為一個頂級特工，對於很多失能武器，他也是了如指掌。
“你的右手就是一把泰瑟槍。”
“什麽！”楊楓不可置信道。
“不如找個活物試驗一下。”
楊楓聳聳肩，就在前頭帶路。
兩人走進懸空寺的後廚，這裏關著不少藏羚羊，此刻，就成了實驗的小白鼠。
秦鍾放出一隻，藏羚羊一旦脫困，便奮蹄飛奔。
“擊。”楊楓吐出一個字，右手立刻放射出兩道電弧，電弧擊中疾奔中的藏羚羊，那一刻，羊身仿佛被一層電光包裹，轟的一聲摜在地上，翻眼蹬腿。
好大的威力，楊楓忍不住倒吸冷氣。
“小楓，”秦鍾按著他的肩頭，說：“怎麽樣？”
“好像還不錯。就會不知道帶電情況怎麽樣？”楊楓提出一個關心的問題。
秦鍾道：“這是雷明頓公司最高科技的專屬產品，具有人工智能，常規使用的續航能力可以達到一個禮拜，盡管已經擁有這些功能，可是我還不夠滿意，我希望能夠做到如臂使指。”
“那怎麽可能？”楊楓的黯然之色轉瞬即逝，“已經相當不錯了。”
他倒不是安慰秦鍾，的確很滿意了。
“不，還沒有達到我理想的要求。”秦鍾說，“機械手內部具有神經元件，我的目標是，能夠跟你手臂上的神經係統進行對接，由你的大腦直接發號施令，到了那時，雖然它可能依然是一條沒有溫度的機械手臂，但是，它的指尖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體溫以及細膩的觸……”
“爸……”楊楓撲入秦鍾的懷裏，這個動作，打斷了秦鍾。
“謝謝你，謝謝。”楊楓動情的說。
秦鍾用力擁抱了一下楊楓，在他後背拍了拍，兩人分開了。
秦鍾說：“這幾天你盡量帶著，多熟悉多磨合，等電量耗盡，我帶回公司繼續完善。”
“還要帶走？”楊楓的不舍寫在臉上。
確實，這個假手采用了仿真皮膚，還植入了汗毛，簡直惟妙惟肖，陌生人根本分辨不出，何況還具備了如此多的逆天功能。
不過，秦鍾一句話，楊楓就同意了。
秦鍾問，電用完了怎麽辦。
當夜，父子二人在桑麻睡過的床上抵足而眠。
楊楓興奮的睡不著，有了這個機械手，自己也不能算是殘疾人了吧。
秦鍾也睡不著，索性跟楊楓談了起來。
“小楓，經曆這麽多事，我想，你應該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有些事，爸爸想要告訴你。”
“是不是要告訴我還有幾個兄弟姐妹？”
“你小子！”秦鍾踢了他一腳，“沒有幾個，除了字善，還有兩個，都是你的哥哥。”
“兩個？都誰呀，我認識麽？”
“你都認識，一個是汪大同，董園長的兒子，一個樸鍾聲，崔皓月的兒子。”
“靠，一宿舍，居然住了同父異母四兄弟。”楊楓笑道：“爹，你牛。I服了U。”
“去你的，有些事沒法跟你解釋。”秦鍾悵然道：“鍾聲這孩子，我也是最近邂逅了崔皓月才知道的。”
“佩服佩服，秦鍾同誌，隻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在全世界灑下了多少種子吧！”
“別打岔，聽我說。”秦鍾續道，“至於大同，父母一直瞞著他，他過得很幸福，你知道就行，也就不要跟他相認了。”
“我可不能保證守口如瓶。”
“說了也是徒增煩惱。”
“爸，你知道嗎，我有兒子了，你有孫子了。”楊楓高興地說。
“真的？”秦鍾直接坐了起來。
“當然，孩子他媽是我曾經的老師。”
“兒子，你更牛。”
“我很想他們，至少還要一年，我才能見到他們。”楊楓說。
“我回去看看他們的，對了，在哪兒？”
“倫敦。”楊楓想了想說，“爸，你離開之後，除了前往倫敦，也想辦法通知一下小雪，找個更加充分有力的借口，她一定急壞了。”
“好。放心。”秦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