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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第一堂課

  十月八號上午,楊楓迎來了他們大學階段的第一堂課,這是一場大課,在階梯教室裏上,容納五百人的階梯教室,座無虛席。


  楊楓四人,若非秦雪事先占了位置,恐怕也沒地方可坐。


  樸鍾聲被安排在蘇沁心的鄰座,這沒出息的夯貨,幸福的差點暈了過去。


  雖然剛上大學,楊楓對大學裏的大課也有所耳聞,所謂大課,都是幾個班級一起上,甚至不同專業的班級混在一起,大一大二階段,語文、高數、英語等,依然屬於基礎課。


  這一類大課,往往管理混亂,老師也懶得點名,學生是愛上不上,全看心情。


  楊楓知道這是一堂大學語文課。


  可是顯而易見,這堂課非同尋常。


  因為,不但教室裏座無虛席,門口,乃至窗子上都趴著同學,如果說大一新生膽子小比較乖,但是,門口不少男生女生明顯帶著成熟和世故,貌似不是新生。


  楊楓扭頭問身邊一個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的男生:“同學,這節課這麽受歡迎?”


  男生甩了楊楓一眼,搖搖頭:“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今天可是阮教授的課。”


  “阮教授?”


  “你不知道也正常,但是,我上初中就知道他了,他就是我的偶像,是我學習語文的動力。”


  “你能不能說重點?”


  “重點是,他用了四年時間,拿到了中文博士學位,之後出國,進入劍橋,深入研究外國文學,據說為了無障礙閱讀外文名著,他用了兩年時間,自學英、法、日、德、俄、意大利語、阿拉伯語、拉丁語等多種語言,又四年後,他學成歸來,在我校擔任中文係教授、博士生導師。”


  “好像挺牛逼的樣子。”


  “當然牛逼,他還不到四十歲,可是在去年,已經被國家社科院吸收成為院士,他對中外文學見解獨到,創作了不少優美的散文和詩歌,被大家稱作徐誌摩第二。”


  “搞了半天,他到底是誰呀?”


  “噓——他來了。”


  一個留著分頭,穿著青色儒衫,架著近視眼鏡的男人走進教室,階梯教室頓時鴉雀無聲。


  “阮博識?”


  “原來你認識?”


  “原來是阮校長的兒子,說不定是虛有其表,我直接懷疑他走後門。”


  “你……你簡直是在侮辱我的偶像。”眼鏡男捂著胸口,痛心疾首。


  “噓——聽著,你偶像開講了。”


  阮博識拿著一把折扇,往講台上麵一站,的確氣度不凡。他用扇子頂了頂眼鏡,輕而易舉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楊楓,然後微微一笑。


  “天哪!”楊楓旁邊的眼鏡男呢喃道:“同學,看到了嗎?阮教授對我笑呢!”


  楊楓輕輕鄙視了一眼,隻見阮博識將折扇往講台上一放,開口道:“各位新同學,大家好,歡迎你們成為北清大學大家庭的一員,我叫阮博識,是文學分院院長,中文專業教授,博士生導師,我們大家將在一起度過至少四年的時光。”


  “今天是你們進入大學的第一堂課,第一堂課就是語文,作為一名文學教育工作者,我倍感榮幸。但是今天,我不想照本宣科。”阮博識笑著搖搖頭,“掐指算來,大家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整整讀了十二年的書,如果再加上幼兒園、學前班,那就是十四五年。”


  “如果這十幾年的苦讀,隻是為了一紙文憑,我們如何對得起自己的童年,如何對得起自己的青春?”


  “如果將學習變成興趣,將文學變成愛好,讀一本好書,就像在文學殿堂裏暢遊,讀一首詞,便經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經曆一番生死輪回,那麽學習還是苦差嗎?”


  “我不以老師自居,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我相信,在座就有某些同學可以做我的老師,至少在某個領域可以稱之為師,所以,我希望跟大家成為朋友,我們一起閱讀,一起研究,一起分享。”


  阮博識說到這裏,階梯教室內外變得鴉雀無聲,楊楓也不得不重新審視樂樂的爸爸。


  這個頭頂有著無數光環的男人,他似乎沒有文人的孤傲狂放,卻又難掩瀟灑豁達,確有大家風範。


  台上,阮博識繼續侃侃而談:“文學自然要以文字為載體,那麽,人類最初造字的目的又是什麽?當然是為了記事,所以那時的文字,不能稱其為文學,文學,必須包含感情。”


  “傳說,咱們的字是倉頡造的,那麽別國的字又是誰造的呢?”阮博識笑著搖頭:“其實,我們沒必要研究文字的起源,那不是我們的領域,我們隻要用好祖先遺留下的寶貴財富,那就足夠了。”


  “提起文學,從先秦的《國風》、《離騷》到秦漢的各種賦,接下來,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五千年的人類文明,兩千多年的文化傳承,祖祖輩輩給我留下了燦若星河的文化瑰寶。”


  “我們是中華民族炎黃子孫,我們有自己悠久的曆史燦爛的文化,愛國是什麽,怎樣才算是愛國?作為一個文化教育工作者,我所能做的,就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將我們的文化很好的傳承,並且發揚光大……”


  掌聲響起來,不分教室內外,經久不息。


  阮博識含笑用手壓了壓:“剛剛說的有點激動,請同學們見諒,我不是憤青,也不是文青,但是一提起我們的文化,我就會由衷的自豪,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要表達那種敬意,開場白說的有些多了……”


  “沒事的。”


  “不要緊。”


  “我們喜歡聽。”


  同學們發出善意的呼聲。


  阮博識道:“同學們,因為年齡的關係,教育經曆的關係,我想,你們所熟知的中國文學,是以唐詩宋詞和現代文學為主,是不是?”


  他得到的回答是“是”。


  阮博識繼續說:“在舊社會,孩子啟蒙教育用的都是《三字經》、《弟子規》、《百家姓》等等,你們小時候學過這些嗎?”


  “沒有。”同學們異口同聲。


  “但是,據我所知,現在的小學重新將這些東西加了進去,變成了啟蒙教育的工具,中華民族兩千年的儒家思想,無非‘忠、孝、仁、義、禮、智信’七個字,恰恰被飽含其中,這是中華民族精神品質的精髓所在,不但不能丟,而且,要將其作為蒙學,在孩子三觀沒有形成人格沒有確立的時候,進行灌輸。”


  “為什麽殖民一個民族,奴役一個民族,需要從文化著手,因為,文化是根植於民族靈魂的東西,一旦自己的文化被取代,這個民族也基本消亡了。”


  “因為時間關係,今天就不說這些空乏的東西了,下來,跟同學們互動一下。”阮博識目光掃視大家,道:“說說大家喜歡的詩詞歌賦,或者現代文學中的名篇,可以說出一兩句名句,也可以進行總結,大家想說的可以舉手,不要亂。”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朱自清的《背影》。”


  “高爾基的《海燕》。”


  “我悄悄的走,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


  “戴望舒的《雨巷》。”


  “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內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總被無情惱。”


  同學們爭先恐後,熱情如火,甚至門外旁聽的學生都做了發言。


  阮博識用手壓了壓:“同學們不愧是我們北清大學的學子,個個都擁有深厚的文化底蘊,令人欣慰,今天因為時間關係,我再請最後一位同學說說自己喜歡的詞章,然後,大家分析分析。”


  一時之間,沒有發言過的同學紛紛舉手。


  阮博識淡淡一笑:“同學們,大家應該聽說過本屆高考的最高分——楊楓同學,他就坐在我們中間,或許,大家對他並不陌生,但是你們可能不知道,他的作文可是滿分哦。”


  阮博識說話的工夫,無數目光朝楊楓看來。


  楊楓旁邊的眼鏡男頗不自在:“喂,他們看我幹什麽?”


  楊楓撇了撇嘴,這位眼鏡同學自我感覺超好。


  “現在,就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楊楓同學發言。”阮博識大聲說道。


  秦雪、王冰倩、江浸月、汪大同、樸鍾聲、金字善齊齊帶頭鼓掌,然後教室裏發出了不大不小的掌聲。


  看到阮博識目光灼灼,楊楓無奈的搖搖頭,心說阮教授怎麽這麽喜歡折騰熟人的,他也不問問咱樂不樂意?


  心中雖是這般想著,楊楓還是站起身來,先對著阮博識鞠躬,然後朝著四方鞠躬。


  “你……你就是楊楓?”身旁的眼鏡男托了托眼鏡,語無倫次。


  “阮教授,各位同學,高考那是碰巧,都是過去式,不提也罷。談起文學,以前主要還是為了應試,當然,也有不少觸動心靈的詞句,既然阮教授盛意拳拳,那我就背一背自己喜歡的幾句唐詩宋詞。”


  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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