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小懲大誡
龍陽市，雨欣集團總部。
今天，這裏將要進行一個重要的簽約。
貴賓室中，北清大學常務副校長廖世美一直對著鏡子，檢查他的儀容儀表，而小鏡子則是一直拿在他的隨從——後勤部長白富盛手中。
廖世美一會兒抹一抹打了發膠、碩果僅存的幾搓的毛發，一會兒捏一捏雪白挺括的襯衣領子，依舊忍不住問道：“小白，我的形象沒有問題吧，會不會失禮？”
白富盛搖頭苦笑：“老板，你是代表校方簽約，又不是相親，不用這麽注重自己的形象吧！”
“哎！”廖世美搖搖頭：“我的形象就是北清大學的形象。”
說著，廖世美“撲哧”一笑，壓低聲音道：“聽說雨欣集團的董事長馮雨欣剛剛四十出頭，不光是個女強人，還是個大美人，咱可不能在她麵前丟份兒。再說了，這次簽約是事關十億資金的大項目，不容有任何閃失。”
“老板，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吧！”白富盛笑道：“關於這個石墨烯高性能電池組技術瓶頸，隻有我們大學的科研單位有可能攻克，雨欣集團也是別無選擇，當然，這是一次強強聯合，大家都期待雙贏局麵。”
“小白，說話越來越有水平啦！”
“都是領導栽培。”
“後勤部長的位置，似乎不能人盡其才。”廖世美淡淡道。
白富盛激動的滿臉通紅：“老板謬讚，感謝老板提攜，小白無論在那個崗位，都唯你馬首是瞻，都會竭盡所能發揮光和熱，絕不給您丟臉。”
廖世美拍了拍白富盛的肩頭，露出一個“吾心甚慰”的神情，這時，馮雨欣的董秘亢若蓉敲門進來，禮節性的微笑著說道：“董事會成員都到齊了，兩位請跟我來。”
廖世美、白富盛跟著亢若蓉往外走，沒走幾步，亢若蓉不經意間，就從鏡片反光中，看到兩個老男人猥瑣的笑。
亢若蓉銀牙緊咬，驀地想到前方的彈簧門，不由露出一絲冷笑，穿著高跟鞋的她，走起路來，腰胯扭動幅度更大。
廖世美、白富盛這兩位名校高管的目光都被牢牢吸住，廖世美湊到白富盛的耳畔，以蚊子哼哼般的聲音說：“瞧瞧，多麽蕩的腚啊！”
白富盛豎起大拇指：“精辟。”
亢若蓉看得非常清楚，這兩個斯文敗類笑得愈發猥瑣愈發淫蕩了，但是，正合她意。
前方過道是兩扇雙開的彈簧門，亢若蓉幾步小跑，上前推開一扇，也不回頭轉身，顯然是給兩位客人開的。
廖世美、白富盛兩個步入“鬆下”行列的男人，看了一路亢秘書的隆臀，二人腹內都燃起了一團火。
走路已然不大自然，目光依舊肆無忌憚。
兩人並排走到門口，廖世美一個“謝”字剛剛出口，亢若蓉發出一聲驚呼，彈簧門脫手而出，朝兩個老男人麵門正身撲來。
二人因為些許生理反應，都情不自禁身子微躬，這就形成了腦殼朝前的姿勢。
二人心有旁落、浮想聯翩，除了驚呼，誰也沒有做出反應。
“棒棒”兩聲不分先後，廖世美、白富盛的腦門幾乎同時跟門玻璃發生了親密接觸，二人被這巨力撲得跌坐在地，腦袋發蒙，額頭頃刻間鼓起一個大肉餡的小籠包。
亢若蓉強忍笑意，忙不迭上前扶起廖世美，一疊聲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廖校長您沒事吧！”
廖世美以一介常務副校長之尊，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本來是要大發雷霆的，然而看到亢若蓉扶他，一個勁兒說著小話，還楚楚可憐的模樣，他也就作罷了。
廖世美氣喘籲籲站在一旁，兀自有些頭暈眼花，亢若蓉又扶起白富盛，白富盛輕撫著腦門大包，吸著涼氣一臉不悅：“疼死我了，亢秘書，你是怎麽搞的？”
“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這手上一滑，就……”亢若蓉眼眶一紅：“兩位貴客，我給你們拿正紅花油去。”
“慢著！”白富盛叫住亢若蓉，“你不是說董事們都到齊了，我們這樣，怎麽見人？”
就你們還要臉？兩個斯文敗類！亢若蓉腹誹不已，口中卻道：“那怎麽辦？”
“你去跟你們董事長說說，看看是否可以改日再……”
白富盛沒有說完，就被廖世美打斷：“亢秘書，我們沒事，就是碰了個壁而已，請帶路吧。”
亢若蓉豎起食指：“我有個辦法。”
“說來聽聽。”
“我給兩位拿兩頂鴨舌帽，起碼可以遮遮醜。”
“也隻能如此了！”廖世美搖搖頭，無奈地說。
亢若蓉一走，廖世美看著白富盛，臉上有些失望：“小白，你沒有認清形勢啊，我們此行隻許成功不能失敗，這直接關係到我在校黨委會上的地位，你明白嗎？”
領導的話不可謂不重，白富盛大汗淋漓誠惶誠恐：“老板教訓的是，小白沒有體會到老板的精神，小白失職。”
廖世美、白富盛兩位校方代表是戴著鴨舌帽走進會議室的，而且是印有雨欣集團lOGO的鴨舌帽，看到這一幕，一幫董事滿臉訝異，也有不少竊竊私語的。
整個簽約過程相當順利，這個項目的合作，前期接洽超過半年，所以，一切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簽約完成後，馮雨欣同廖世美握手表示祝賀，馮雨欣說了期望，廖世美做了表態。
送走兩位校方代表，回到董事長辦公室，馮雨欣一臉責怪道：“蓉蓉，怎麽回事？”
亢若蓉沒有任何隱瞞：“那兩個老東西目光太無禮，我隻是小懲大誡……”
聽了亢若蓉的描述，馮雨欣搖搖頭：“還真是斯文敗類，有文化的流氓，什麽高等學府，卻被這些喪德敗行的家夥竊取了高位。”
“欣姐，你不是後悔跟他們合作了吧！”
馮雨欣搖搖頭：“我們的研發出現了瓶頸，不得不借助外力，北清大學作為國內頂級高校，也不是浪得虛名，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咱們也不能因噎廢食。”
“十個億的研究經費，也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沒錯，合同對咱們還是有利的，如果他們的研究沒有什麽實質進展，我們隨時有權解約。”馮雨欣冷冷一笑：“這錢也沒那麽好拿！”
……
北清大學，校園軍訓如火如荼地開始了。
一時間，操場都是迷彩服，口令聲、報數聲、吆喝聲、訓斥聲、腳步聲、對歌聲等等，各種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軍訓教官都是部隊請來的年輕軍官，身材勻稱，眉清目秀，正氣凜然，精氣神杠杠的，不過，有一個例外。
唯一的例外是白朗，後勤部長白富盛的公子，他也混跡於教官之中，成了女生三排的排長。
這廝糾正姿勢的工夫，借機揩油吃豆腐，剛剛入校的女生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這更加助長了白朗的色膽，當即索取了幾名性格內向、品貌端正的女生的電話，意思下來要進行單練，其中包括江浸月、秦雪、王冰倩幾個。
對於絕大多數莘莘學子而言，軍訓帶來的興奮，沒能維持超過一天。
老天爺也故意考驗這些天之驕子似的，不是烈日當空，就是大雨傾盆。
當天下午，汪大同跟不少人一樣，托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宿舍，令他詫異的是，樸鍾聲、金字善沒有流露出什麽疲態。
“你們不累？”汪大同問。
樸鍾聲、金字善對視一眼，樸鍾聲說：“我們一直有鍛煉身體，這點強度對於我們來說不算什麽，倒是你這位榜眼，怕是平時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了吧，所以有點虛。”
“我虛？我隻是跟普通人差不多。”汪大同說著，輕輕一歎：“這會兒倒是有些羨慕老四了，這小子真有先見之明，逃過了這煉獄般的日子。”
“煉獄！老汪你也太誇張了吧！”樸鍾聲搖搖頭：“這才是第一天而已，那一個月你怎麽熬？”
汪大同滿臉苦澀：“還能怎麽熬，一天天熬唄。”
……
艾國，新澤西州，布萊頓莊園。
楊楓用了一整天時間，走遍角角落落，覽盡一草一木，騎過每一匹馬，射過每一把弓弩，晚飯時，楊楓讓德古拉給他訂回國的機票。
德古拉問道：“小楓，你不想跟陳振東當麵談？”
“沒必要，由你負責。”楊楓銜著一口紅酒，切下一塊牛裏脊。
德古拉點點頭：“最近的航班是後天，並非直飛國內，而是要經停吉隆坡，你能接受嗎？”
“就訂這一趟。”楊楓說。
回到房中，打開手機，給秦雪撥通了電話，結果沒人接，楊楓算了算時間，國內應該下午兩點，估計都在操場上軍訓。
楊楓不死心，又給汪大同去了一個，果不其然，還是沒人接。
楊楓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拿起手機看了看，是秦雪打來的，他剛接通，電話裏就響起秦雪抱怨聲：“哥，你終於舍得打電話了嗎？”
“嗯，大家都還好吧。”
“還好吧，就是累得像狗，軍訓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真那麽累？”
“是啊，教官一個個鐵麵無私黑臉包公一般，對我們女生也是一視同仁。”
“蘇沁心怎麽樣？”
“她好像還行。”
“小月呢？”
“她也還好。”
“這就有問題了，蘇沁心人家是大家閨秀，人家都不覺得累，你們要找自身原因。”
“原因就是我們不是女漢子。”秦雪笑道：“哥，你什麽時候回來？”
“後天的飛機，大後天應該能到。”楊楓頓了頓，道：“小雪，你應該記得哥哥教過你呼吸和打坐的方法，你跟倩倩試一試，對緩解疲勞應該有用。”
“是嗎？那我可要試一試。”接著，秦雪柔聲說：“哥，你快些回來吧。”
“知道了，很快。”
“嗯。哥，不跟你說了，我有短信。”
掛斷電話，秦雪點開短信，竟然是教官白朗發來的，白朗完全是一種命令的口吻：秦雪同學，晚飯後來我房間，教工宿舍521室。
看到這條短信，秦雪不由黛眉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