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僵局
“找一個心愛之人，朝朝暮暮，一起變老，一生廝守。”王冰倩說的認真誠懇，聲音透著一股夢幻般味道。
教室裏頓時噓聲一片，楊楓臉都紅了，王冰倩卻不為所動。
郝麗眯起眼眸望著楊楓：“咱們的學霸一號，咱們的楓哥，你的理想呢？”
楊楓站起身，目光掃視大家，笑了笑：“還好，我沒聽到有人要當小蜜，當小三小四，居然有人要以我為目標，我並不感到榮幸。其實，我們已經算是成年人了，雖然絕大部分還不知柴米油鹽貴，高三一畢業，就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可以選擇決定自己的人生，有些人是主動選擇，有人是被動去選，這些都無可非議。”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外麵的世界也很無奈，為什麽，因為現實，世界很現實，如果你不是官二代、富二代，那麽，你生活的高低，則完全取決於你個人，你個人的綜合素質，綜合能力。我們即將走出這座象牙塔，隻有走出去，才會懷念這裏的一切，失去了，才會懂的珍惜，若幹年後，天南海北，功成名就、富甲一方，或是窮困潦倒的我們，回憶起這段歲月，都會不禁潸然淚下。”
不知何時，教室裏完全安靜下來，變得落針可聞。
郝麗眼含熱淚咬著唇皮帶頭鼓掌，然後，教室裏掌聲雷動。
何陵欣趕緊製止：“咱們不要影響了隔壁班級。”
郝麗點點頭，示意大家安靜，道：“楓哥還沒有畢業，隻有二十歲，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有這樣的感悟，但是，他說的太好了，完全說到了我的心裏麵，偶爾夜深人靜，或者午夜夢回，我總會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活，青蔥歲月，雖然為了高考努力，但是那時候真的很單純，那些灰色的記憶，那些動人的畫麵，真的會叫人潸然淚下。”
何陵欣走到講台，打開教學多媒體，一首《匆匆那年》輕輕響起。
歌聲中，大夥兒的視線都模糊了。
……
中午，楊楓去了名將桌球廳，陳二狗一直翹首以盼。
“楓哥，還是沒有啊。”
楊楓看了一遍照片，然後看了眼賬單，十五個人，花費一萬五，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於是，楊楓將任凱喊進來，道：“今晚隻有十個名額，你們三人自己商量著來，而且，每個人消費上限是五百塊，奶奶的，老子的錢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任凱忍著笑，出去通知去了。
陳二狗道：“楓哥，怎麽好讓您出錢又出力，既然是為了我的事，這筆錢我來出。”
“再說吧。”楊楓擺擺手，眉頭深鎖：“如果今天還是沒有發現，咱們就要再想其他辦法了。”
“禦指天驕蓄有大量未成年技師，這是事實，不行就報警，讓警方搗毀這個淫窟。”
“淫窟遲早要搗毀，但是當務之急還是營救小菊，再等一天，我想想，你也別光顧著喝酒。”
“噯……”
……
禦指天驕總店。
“焦總，你真是太明智了，這兩天生意好的沒法說。”
說話的是一個豹紋包臀衫的豐腴女人，麵目姣好，烈焰紅唇。
焦秋生坐在大班椅中，女人站在椅子背後，將他的腦袋放在自己肥美傲人的胸脯上，為日理萬雞的老板揉按減壓。
焦秋生舒服地發出陣陣低喘，聽女人提到聲音，他道：“大鳳啊，我聽說這兩天客人以年輕人為主。”
“年輕人好啊，精力旺盛，一個人能來好幾下，舍得錢，不要命，就是苦了咱們小妹。”
女人人稱鳳姐，算是焦秋生鐵杆部下，未語先笑，年輕時也是個十足的美人，不過，也不能抵擋歲月的侵蝕。
“以前沒有這麽多年輕人吧。”焦秋生淡淡道。
“以前沒有，咱們的客人群體一直以中老年人為主，不過，有什麽問題嗎？”
焦秋生眉頭微皺：“問題不問題的，暫時說不上，不過，給我留意點，別忘了，小心駛得萬年船。”
“明白了。”
……
事不過三。
楊楓的方案連續執行三個晚上，終以失敗告終。
當然，也並非全無收獲。
小弟們拍回來一張張稚嫩的麵孔，說她們是成年人，誰也不會相信。
但是，警方方麵，人販子侯二杳無音信，楊楓方麵，也是一籌莫展，案子暫時陷入僵局。
從這一天開始，陳二狗一天需要灌進兩瓶白酒，喝完了就是哭，哭累就睡，睡醒了再喝，如此循環。
這種狀態一直延續到周末，楊偉看著心疼無比，私下找到楊楓，道：“楓哥，求你想想辦法，這樣下去，二狗哥就徹底廢了。”
楊楓點點頭：“帶我去見他，看看能不能開解開解？”
二人來到酒店，打開房間，陳二狗居然不在。
楊偉急了，打電話詢問前台，前台回複，一個小時前，有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出去了。
“楓哥，怎麽辦？”
“糟了，他一定去了禦指天驕，必須立刻截住他。”楊楓急急忙忙下樓。
楊偉緊隨其後：“為什麽？他們兩人畢竟共過事，如果小菊真在禦指天驕，二狗求求焦秋生，說不定就能把小菊還回來。”
“癡人說夢！”楊楓發動了大切諾基：“你設身處地替焦秋生想一想，如果你是他，就算明知陳小菊在你手裏，你能把他還給二狗？”
“為什麽不能？”
“你還給二狗了，二狗怎麽報答你？”
“呃……”
“妹妹就是他的命，你毀了他妹妹，他會要你的命。”
“原來如此，還是楓哥看得透。”
“這隻是其一。”說話的時候，楊楓越過雙黃線闖了一個紅燈。
楊偉立刻拉著把手：“還有其二？”
“其二，是焦秋生死也不會鬆口，死也不能承認，他幹的事本身就為法律所不容，如果再加一條組織未成年來賣，結果可想而知。”
楊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那咱們現在……”
“我讓所有人保密，焦秋生應該還不知道二狗丟了妹妹，不過，現在二狗終日借酒澆愁，酩酊大醉的情況下，說不定會向焦秋生道出一切，那樣一來，不隻是打草驚蛇那麽簡單，說不定會害死小菊。”
“那咱們趕緊的。”
楊偉話沒說完，菊花猛然一緊，隻見大切諾基從兩輛車中間加速衝過，目測左右間距不過十公分。
楊楓不苟言笑道：“要不你來開？”
楊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開不了，楓哥有勞了。”
大切諾基終於接近禦指天驕門口，遠遠地，二人就看到陳二狗準備拾階而上，楊楓一腳刹車，車身在地上滑行了十幾米，拉出長長的兩道黑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燃燒橡膠味道。
楊楓、楊偉二人分別跳下，飛奔過去，左右挽住陳二狗，就要往回拽。
“別攔我，我妹妹就在……”
楊楓在陳二狗頸側斬了一記手刀，陳二狗一句話沒有說完，便昏死過去。
二人將陳二狗架上車去，拉回酒店，剛剛回到房間，陳二狗就醒了，開口問道：“我這是在哪裏？”
楊偉看著陳二狗，痛心地說道：“哥，這是酒店啊！”
陳二狗道：“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去見焦秋生，焦秋生答應放了小菊。”
聽到這話，楊偉扭過頭去，悄悄抹淚。
楊楓道：“二狗，你不能輕舉妄動，不能打草驚蛇，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一旦焦秋生知道小菊在他手裏，很有可能消滅證據，那樣一來，你非但沒有救到小菊，反而是害了她。”
陳二狗眼眶一紅：“楓哥，這都半個月了，那你說怎麽辦？”
楊楓沉吟片刻，道：“要不，我先探探焦秋生的口風。”
“怎麽探？”
“就說幾撥年輕人是我派的，就是為了收集證據。”
“那能有什麽效果呢？”
楊楓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說不定也會讓他產生警覺，從而把未成年都藏起來。”
“那還是不要去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楊楓點點頭，三個男人都是眉頭緊鎖，絞盡腦汁，可是，並非任何時候，三個臭皮匠都能賽過諸葛亮。
……
焦秋生能夠在特種行業幹了二十年，憑的不隻是關係庇護，還有謹小慎微和敏銳的嗅覺。
最近，他就嗅到一絲詭異的味道。
“大鳳啊，最近好像有人盯上咱們了？”
“誰？”
“嗬嗬，昭然若揭。”
“老板，請明示。”
“胸大無腦？這麽些跟著我，就沒有一點長進？”
鳳姐格格嬌笑：“如果腦袋好使要以胸的尺寸為代價，我寧願當白癡。”
“哈哈，”焦秋生一陣愛不釋手：“我這一生閱女無數，可就是對你這對玩意兒念念不忘，無法割舍。”
“為什麽要割舍，大鳳一輩子追隨老板。”說到這裏，鳳姐不禁戚然：“隻希望我年老色衰時，老板不要把我一腳踢開。”
“日久生情，我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麽？”焦秋生擺擺手：“咱們不說這個，言歸正傳，根據我的觀察，那些年輕人一共來了三個晚上，人數逐次遞減，而且都是不同麵孔，開口就要年紀小的技師，三個晚上後，銷聲匿跡。”
“是啊，老板觀察細致入微，我怎麽就沒注意呢！”
焦秋生搖搖頭：“讓你留心，你就是這麽留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