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深藏不露
楊楓和德古拉被同時送往醫院，兩個人加起來承受了一梭子彈的射擊，多虧了鄭浩南槍法準，每一槍都射在防彈衣上。
德古拉隻是五髒六腑受到震蕩。
楊楓卻是接連受到了車撞和槍擊，劉一手滿以為楊楓會斷上幾根骨頭，一番檢查下來，居然隻是幾處軟組織挫傷。
劉一手捏著一遝化驗報告，看了又看，最後拍著楊楓的手臂：“楓哥，你真是魔獸般的體質啊。”
王鳳林隻是笑著搖頭。
病房裏擠滿了人。
楊戰天臉色蒼白，喋喋不休地責怪：“太冒險了，太魯莽了。”
秦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王冰倩含情脈脈，淚光點點，早不知矜持是為何物。
陳琳站在床頭，雙目瑩然，看著笑著。
洪天嬌正在一旁打電話，聲音很大：“戴迪，太凶險了，我得弄把槍，必須的。”
朱榮榮、二丫、高小寶、梁小文幾個人，隻能靠邊站。
病房門口也是。
聞訊而來的郝麗玉立在那兒，感覺心髒還在不由自主的激烈跳動著，聽說楊楓被槍擊的一刻，她的心真的會痛。對於張愛玲那句關於“通往女性心靈通道”的話，這一刻，她有些信了。
白曉燕終於等來了公公常考察，她抱著孩子，拉著常考察就擠進房間，衝著楊楓屈膝一跪，納頭拜倒，動作一氣嗬成，楊楓想要阻止，又哪裏來得及。
因為支起身子的劇烈動作，楊楓疼出了一頭冷汗，不過還是責怪白曉燕：“嫂子，你這是幹什麽！趕緊起來，小雪，快扶嫂子。”
白曉燕搖頭哭訴：“小楓，你三番五次救了嫂子和小石頭，這個頭你受得起，過去的咱就不提了，今天要不是顧著嫂子，你也不會被車給撞到，你怎麽那麽傻啊！”
楊楓憨笑著撓頭：“不瞞嫂子您說，當時隻是知道身後有人，還是抱著孩子的少婦，也有些麵善，卻沒反應過來是您。”
“那你還……”白曉燕含淚問道。
常考察上前抓住楊楓的手動情地搖著：“小楓，老常我……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你這樣的品質，真是絕種了啊！”
剛剛進門的陳龍插嘴道：“常部長，你們也別顧著一個勁兒感動，他呀，那是藝高人膽大。”
霎時間，病房中響起了一片善意的笑聲。
不多時，楊楓手機響起，是何少堂打來的。
電話裏，何少堂關切道：“大哥，你沒事吧，我們馬上就下高速。”
“少堂，我沒事！你們？還有誰？”
馮雨欣一把奪過手機：“小楓，是阿姨，阿姨差點被你嚇死，你等著，阿姨馬上就到。”
聽著手機裏的忙音，楊楓心頭熱流湧動，喃喃自語：“還有很多人在路上。”
穿著病號服的德古拉被攙扶過來，看到房內房外的一切，以無比幽怨的語氣道：“同樣是受槍傷，你這裏人滿為患，我那邊門可羅雀，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麽大呢！”
病房內外，大夥兒都笑了。
當晚，楊楓和德古拉雙雙出院，德古拉被楊戰天接回家中待為上賓，楊楓則是出現在榮興網絡。
今天是二丫的複診的日子，楊楓堅守承諾，李虎父女感動不已。
李虎道：“楓哥，你新傷未愈，給二丫治療，倒也不用急於一時。”
“就是啊大哥，你這樣，兄弟於心難安。”朱榮榮幫腔道。
“豬頭，我看你是言不由衷啊。”楊楓搖頭笑笑。此時此刻，他的心情著實不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心情好，百病消，楊楓感覺自己現在就是這麽一個狀態。
朱榮榮被說的不好意思，憨笑著撓了撓頭。
同往常一樣的治療過程，二丫承受著同樣的煎熬，盡管雙目含淚，她的俏臉卻一直含著明媚的笑意。
一個小時後，楊楓收針，朝二丫投去一抹鼓勵的眼神：“試試看。”
二丫滿心忐忑，還是衝楊楓點點頭，繼而扭頭看看父親，又看看朱榮榮，二人俱是一臉殷切。
最終，二丫還是將目光投注在父親李虎臉上，看著父親黝黑粗糙溝壑縱橫的麵龐，二丫嘴唇顫抖了半晌，終於發出兩個嘶啞的顫抖的音節。
“爸……爸。”
二丫猛地捂住櫻唇，熱淚奪眶而出。
李虎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朱榮榮則是喜不自勝。
“爸……爸，爸…爸，爸爸！”
叫道第四遍，二丫的聲音已經連貫清楚起來，雖然還不夠圓潤清脆。
但是很顯然，三人已經滿足，非常的滿足，極大的滿足。
李虎一連回答了幾個“噯”，不覺淚水縱橫，這一天來的太不容易了。
朱榮榮緊緊握著二丫的雙手，滿眼滿臉的溫柔。
看到這一幕，洪天嬌情不自禁抹起眼角。
楊楓給欣喜若狂忘乎所以的幾人潑了一盆冷水：“不要高興的太早，這才隻是開始，就像嬰兒的牙牙學語，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另外，二丫的情況還有別於嬰兒，需要借助藥物和訓練逐步修複。”
朱榮榮笑嗬嗬道：“大哥，放心吧，以後的事就不麻煩您了。”
二丫深深一躬，抬起螓首，長長的睫毛上掛著珠淚：“謝謝楓……楓……楓……”
楊楓笑著擺手：“不急，慢慢來。”
朱榮榮拉起二丫一隻柔荑：“聽大哥的，咱不急。”
楊楓道：“豬頭，是時候讓二丫見見王奶奶了。”
朱榮榮憨憨一笑，看著二丫：“你準備好了麽？”
二丫白皙的臉龐瞬時爬上兩朵紅雲，那紅雲還迅速蔓延到了耳根，她垂下螓首攪動衣角。
這顯然就是默許了，朱榮榮大樂：“我準備一下。”
李虎道：“第一次見老人家，我們得準備一點見麵禮，一會我送楓哥，順道買一點。”
“李叔，不用麻煩，我奶奶人很隨和，她一定會喜歡二丫的。”
李虎搖頭：“初次見麵，空手總是不好，對了榮榮，其實二丫有大名，叫做秀寧。”
“李秀寧，二丫，我的二丫名字太美了！”朱榮榮握著二丫的雙手，滿臉陶醉。
楊楓搖頭：“豬頭，我看不下去了，我走，不妨礙你們一家甜蜜。”
最終，李虎還是堅持同楊楓一起。
夜涼若水。
天上一闋圓月，地上萬籟俱寂。
三人走向路對麵的大切諾基。
清朗月輝中，楊楓背後的李虎猝然發難，車旁洪天嬌恰巧看清這一幕，大叫一聲“住手”，兩步助跑，一記鞭腿掃向李虎。
楊楓回身一刻，二人身體已經撞在一起。
嘭——
洪天嬌被李虎一記虎撲撲飛，嬌軀砸在大切諾基的車身上。
李虎氣定神閑，洪天嬌揉著微微發痛的後腰靠在車上道：“你是什麽人，形意拳的功力少說十年以上。”
“小丫頭身手不怎麽樣，見識倒是不少。”
楊楓鼓掌道：“原來李叔也是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李虎一陣悵然：“若非小楓你治好二丫的啞病，我也不會獻醜，我之所以這麽做，就是讓你知道，李叔雖老，還是有些用處的。”
“李……李叔，這麽說，你對楊大哥並無惡意？”
李虎長歎一聲：“後生可畏啊，小楓年紀不大，身手不凡，即便他不是我的對手，我也奈何不了他。”
“李叔，我……”楊楓欲言又止。
“你對我有恩，有話但說無妨。”
“這個形意拳可否外傳？”看到李虎遲疑，楊楓馬上改口：“對不起，就當我沒說。”
李虎猛一搖頭：“不，我教你，還有八極拳。”
楊楓一陣狂喜：“謝謝李叔。”
……
回去的路上，洪天嬌一副認真的模樣：“楊大哥，這個李虎很神秘，他身手不凡，我看絕不是無名之輩。”
楊楓搖搖頭：“那些不重要也不感興趣，我隻知道，他對我沒有惡意。”
“萬一他有呢。”
“絕對沒有。”
“憑什麽。”
“憑直覺。”楊楓微微一笑：“你忘了，我的直覺一直很靈，否則怎麽會事先讓你幫我準備防彈衣。”
提起防彈衣，洪天嬌想到那一晚被抵在門上耳鬢廝磨的情景，不由的俏臉一熱，身體也有些微的異樣。
洪天嬌暗自慶幸光線不好，否則自己的窘迫將無所遁形。
楊楓突然一拍腦袋：“應該給郝靚去個電話，今天多虧了她一槍爆頭。”
洪天嬌聳聳肩，未置可否。
楊楓撥通了郝靚的手機，裏麵傳出郝靚有氣無力的聲音：“喂，哪位？”
“嘶——郝靚，這是怎麽了，肚子又痛？”
“哦，原來是楊楓，沒什麽啦！”
“到底怎麽了，對我還有秘密？說，是不是老毛病犯了？”
“都不好意思講。”
“嗨，還跟我說這個。”
“我吐，一個勁吐，膽汁都吐出來了。”
“啊……”楊楓狠狠吞了一口唾液：“誰……誰幹的。”轉念一想不對啊，要吐也應該是郝麗吐，雙胞胎的感應不能這麽強烈吧。
“什麽誰幹的？”
“難道不是有了？”
“你才有了呢！我……我能跟誰？”
“那是腫麽了？”
“人家是第一次爆頭，看到腦子裏流出來花花綠綠的東西，就……”
“你不是第一次看到啊。”
“我說了，是第一次親手爆頭。”
“這個差別很大嗎？”
“不大嗎？”
“得得，我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就是感謝你及時趕到，否則我就危險了。”楊楓誠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