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權力的作用
楊楓、何雨檬、張筱楠幾個人對望了一眼，張筱楠實事求是道：“媽，哥，我現在最希望的是，這件事趕緊結束。”
何雨檬心疼地握了握女兒的手：“小楠，媽媽明白你的壓力，但是這件事不能這麽算了，必須有個說法，必須捍衛尊嚴，否則別人怎麽看你，別的同學怎麽看你，你就這麽善良可欺？”
“我……”張筱楠緊緊咬住了嘴唇。
郝靚看著楊楓道：“你也要小心了，人家雙方說不定都沒事，最後警方收拾的人反而是你。”
“為什麽？”楊楓和張筱楠異口同聲道，接著，楊楓說：“我難道不算見義勇為。”
郝靚歎了口氣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警方可以說你行為過當，藐視法律，總之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何雨檬冷冷一笑：“我就不信了。”
楊楓倒是不怎麽擔心，他道：“阿姨，小楠，你們先去車上等我，我去找高局長探探口風。”
“沒必要吧！”何雨檬搖搖頭：“楊楓，你別擔心，阿姨不會讓你吃虧的。”
刹那間，楊楓有些詫異，何雨檬是哪來的自信？
“沒事，去問問總沒壞處。”
楊楓剛剛走到局長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裏麵對話，兩個聲音都很熟悉。
“高局長，我就媛媛這麽一個女兒，從小到大都沒一句重話，這次居然被人打了，還捅到了網上，這件事如果沒有一個說法，我隻好……”
“嗨，孫行長，你稍安勿躁，我一定處理好，一定讓你滿意。”高局搓著手，陪笑道：“孫行長，您看縣局家屬樓的貸款……”
“貸款沒問題，全在高局您……”
“好！孫行長靜候佳音吧。”
“不知道高局有沒有完全領會我的意圖。”
“要不您說清楚些。”
“第一，保證我女兒安然無事；第二，嚴懲楊楓以及上傳視頻的人。”
“這下，我完全領會了。”
一門之隔的楊楓聽得義憤填膺，就要衝進去揭發二人的醜惡交易，突然手機響了。
這突如其來的鈴聲將楊楓嚇了一跳，他慌忙朝外疾走，剛剛轉過拐角，聽到開門的聲音，還有一句“誰”。
是秦雪打來的電話，楊楓接通了責怪道：“小雪，有什麽事啊？”
“嘻嘻，沒什麽，我也看到視頻了，沒想到你還是個紅顏禍水。”
“我……我懶得跟你說，這會忙著呢？先掛了啊！”
“喂，別急，你在哪兒？”
“縣公安局，幫張筱楠報警。”
“哦，你好好安慰她吧，看著確實令人同情。”
“這還像句人話。”
“討厭。”秦雪咯咯笑道：“安慰就是安慰，注意分寸，被過頭了。”
“唉，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再見！”
楊楓收了手機，有心去質問高明，不過想了想，還是走出了公安機，上了普桑。
公安局幾個樓道裏都安裝著圓形監控頭，高明輕而易舉的發現了楊楓，又一次深刻理解了“隔牆有耳”，不過也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在高局長心中，楊楓無關大局。
楊楓剛剛在車上坐定，何雨檬道：“小楊，沒想到你在縣局也有熟人。”
“唉，可惜人微言輕，要是局長就好了。”
張筱楠微微一笑，被何雨檬看到了，她深深吸了口氣，轉念一想，覺得這個結果不壞，還有什麽比女兒的健康快樂更重要呢？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說的就是自己吧。何雨檬微微搖頭，自己居然無理取鬧，還責怪楊楓為女兒治好了傷，還責怪他寬慰女兒。
心態一變，何雨檬突然發現楊楓順眼多了，身上好多優點。
“楊楓，高局長怎麽說？”何雨檬隨口問道。她認為，高明都不會搭理楊楓。
“高局長說了，不會處理史媛，隻會那我開刀，還要揪出上傳視頻的人。”
“啊，這是他親口對你說的？”何雨檬瞠目結舌道。
楊楓點點頭：“他當然不會親口對我說，是我聽來的，他是對孫淑珍說的。”
“過分！太過分了。”何雨檬氣得渾身發抖，剛剛她都準備息事寧人了，沒想到春陽縣公安局居然是這樣的處理，於是，何雨檬從坤包中掏出蘋果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一通，何雨檬就激動的說：“何江龍，小楠被人欺負了，你管不管？”
“當然，我剛剛知道這件事，太過分了，放心，我會交代小高，你必須做好小楠的心理輔導，如果不行，就找專業人士。”
“可是有人妨礙司法公正，高明也打算徇私舞弊。”
“你怎麽知道？”
“你不管我怎麽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這樣啊，好吧，我來處理。”
何雨檬收了手機，楊楓好奇的問道：“何江龍是個大人物？”
何雨檬不無自豪地說：“是小楠的舅舅，龍陽市政法委書記，市委常委。”
這下輪到楊楓瞠目結舌了：“阿姨，你早說嘛！我就不信高明不買賬。”
何雨檬嗤之以鼻：“我討厭以勢壓人，這是孫淑珍逼我的。”
……
高明辦公室。
縣局刑警隊長林隊長，宣傳科魯幹事赫然在座。
高明剛剛交代完畢，準備打發二人離開，座機響了。
一看是市裏何書記的電話，高明慌忙接了。
“何書記，你有什麽指示？”
“小高啊，一中那件事，我希望你秉公而斷。”
“啊？”
“就這樣，掛了啊。”
聽筒裏傳來忙音，高明慌忙叫住魯幹事：“小魯，你等等……”
孫淑珍正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辦公室的電話：“孫行長，市行發了審計通知，人都出發了。”
“什麽……這不是快天黑了？”
“是啊，行長，怎麽辦，咱們這裏漏洞百出，瞞不過審計的火眼金睛。”
孫淑珍有點懵了：“別緊張，我了解一下情況。”
剛剛掛了電話，老上級的電話打了進來：“淑珍哪！收到通知了吧？”
“老領導，怎麽會突然襲擊呢？”
“我還正要問你，是不是你得罪了什麽人？”
“我……”
“退一步風平浪靜，讓三分海闊天空。好自為之吧。”
孫淑珍陷入了沉思，她一個女人，能夠登上高位，絕不是泛泛之輩，很快，她就隱約抓住了什麽。
撥通高明的電話，孫淑珍斟酌著說：“高局，那件事要不依法處理吧。”
“孫行長果然深明大義，實話對你說，我也有壓力啊。”
“這麽說，是上麵打了招呼？”
“難道你不是？”
孫淑珍歎了口氣：“再見了。”
沒過幾分鍾，孫淑珍再次收到辦公室來電，下屬激動的說：“行長，審計人員臨時有事，打道回府了。”
聽到這裏，孫淑珍長長地歎了口氣，如同被抽了脊梁骨，軟軟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語：“沒想到敵人的能量如此強大。”她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當晚，縣局宣傳科就在多個媒體發表了關於“一中校園暴力事件”的處理決定，具體為四條。
一、施暴者拘留教育。
二、施暴者家屬向受害者本人及家屬道歉，並給予合理的精神賠償。
三、表彰見義勇為者。
四、上傳視頻者拘留教育，並處以罰款。
看到這樣的處理決定，楊楓不由驚歎權力的巨大作用，然後，接到了張筱楠的電話。
“楊楓哥哥，答應我的事算不算數？”
“什麽？”楊楓明知故問。
“做我的男朋友啊？”
“嗨，學校不允許早戀，會白開了，我白費唇舌了？”
“這麽說你想反悔？我就知道你是騙人的。”電話那頭，張筱楠已經聲帶哽咽。
“不是，我……”
“我不早戀，我隻是體驗一下初戀，我們純純地戀一場。”
“純純的，怎麽定義？”
“精神戀愛，你說的，發乎情止乎禮。”
“你媽能同意？”
“她管的了我的人，管不了我的心。”
“那……我試試看。”楊楓頓了頓，“但是，必須保密。”
還沒掛斷電話，秦雪沒有敲門就闖了進來，緊緊盯著楊楓，一臉寒霜。
“你……都聽到了？”楊楓笑得極其勉強。
“楊楓，你怎麽可以這樣！”
“我那樣了？”
“張筱楠才十六歲好不好，你禽獸啊。”
楊楓搖搖頭豎起一根手指：“錯，怪蜀黎聽說過嗎？”
“沒有！”
“蘿莉可以慢慢養成嘛！”
“你……”秦雪義憤填膺：“原來你是這樣的人麵獸心。”
楊楓突然哈哈大笑。
“可惡，你還笑，寡廉鮮恥就是你了。”
楊楓突然收住笑容，起身同妹妹對視，隻是距離有些曖昧，彼此呼吸可聞。
“你……”秦雪咽了口吐沫，身子向後退了退。
楊楓搖搖頭：“原來在妹妹心中，哥哥是這樣的不堪，真是讓人有些傷心呢。”
“去，沒看出半點傷心的樣子。”
“這你都看出來了？”
“你真的不想跟我解釋點什麽？難道真喜歡老牛吃嫩草？”
“老牛？嫩草？”不用照鏡子，楊楓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隻是相對而言，我覺得你有更好的選擇，比如說何陵欣，我都不會驚訝。”
楊楓擺擺手：“好了，不是你讓我安慰小丫頭的。”
“可是你過頭了。”
“哪裏？我是在治病救人，有時候善意的謊言……”
“原來你是騙她的。”秦雪頓時興高采烈。
看到秦雪高興，楊楓突然道：“你不是建議我選擇何陵欣，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幫我整一封情書。”
“什麽？”秦雪看著無恥、嬉皮笑臉的楊楓，咬牙切齒：“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