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耳邊風
宮中出了這麽大的亂子,皇後娘娘已經手足無措,看著昏迷不醒的聖上,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娘娘,可是聖上有了什麽起色?”何無月急匆匆入殿,關切的走到皇後娘娘身邊,拉著她的手。
皇後娘娘一臉憔悴,眼中滿是血絲,輕歎了一聲,說道:“聖上還沒有醒,不過禦醫說,脈象還算平穩。”
“可查出是何人所為?”何無月緊張的小聲問道。
皇後猶豫片刻,抬手讓宮人都下去,才小聲說道:“庭衛司從十一王府送來的補藥中查出致昏之物。”
“啊?十一弟?”何無月驚訝異常,不解的問道:“怎麽會是他?”
皇後也沒想到,她經常聽聖上說起,他與十一弟感情深厚,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相信十一弟有謀害聖上的心思。
“會不會有人陷害?”何無月繼續說道,她注意著皇後的一舉一動,甚至連表情的改變都不放過。
皇後雙眼無助的看著大殿,此刻她是無比混亂,隻弱弱的回答道:“我已經派人去十一王府提審管家,現在還沒有消息。”
“皇後娘娘派去的人能抓到管家嗎?”何無月吞吞吐吐的說著,似乎有什麽話不能說出口一般。
皇後也心領神會,她的精神很是萎靡,似乎多想一點腦袋就要炸開一般。
何無月見她不說話,又補充道:“那年十一弟的身世被揭露,他當時幾近瘋狂的保護身邊人,連先皇都可以頂撞,以管家的身份,他會輕易讓咱們提審嗎?”
皇後也陷入深深的回憶,那時她剛剛嫁給還是五皇子的聖上,她記得先皇為懲戒宮中亂傳閑話者,賜每人一百杖,而年幼的十一弟就站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宮人被杖斃。
之後,他開始了瘋狂的報複,暗中追查源頭,將真正的傳言者用自己的方式正法,對施暴者實施報複。
“聖上現在昏迷不醒,朝政雖有丞相暫時監管,可人心惶惶,本宮實在拿不定主意,該如何是好。”
何無月握緊皇後娘娘的手,旁敲側擊道:“這個時候最需要一位有威望的人出來穩定大局。”
“若說有威望,當屬成希王,他曾是三朝元老,又是宗親。”皇後娘娘似乎看到了一絲曙光,興奮的說道。
“可是成希王之弟,侯寺的事情,似乎不太有利。”何無月一語中的,皇後剛剛挺直的腰板又塌了下去。
“那丞相呢,他也算是國之重臣。”
何無月搖搖頭,認為他並不是最好的人選。
沉默了一會,她自責道:“妾身無能,不能為皇後娘娘分憂,九王爺雖有心為聖上排憂解難,可終究不得信任。”
皇後本就煩悶,此刻還要反過來勸慰她,“妹妹不該說這樣的話,聖上怎會不信任九弟呢?聖上曾多次和本宮提起要冊封九弟為東林王。”
何無月搖搖頭,憂傷的說道:“可聖上始終沒有下旨,若是王爺被冊封,自然有責任穩住大局。”
皇後若有所思,輕聲喚來侍女,說道:“你去將禦書房書案下麵的錦盒拿來。”
侍女應聲離開,何無月疑惑的問道:“娘娘可是想起了什麽?”
皇後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對她說:“本宮不瞞妹妹,其實聖上昏迷前,已經擬好詔書,當著本宮的麵用過印了,隻是不知為何遲遲沒有發出。”
侍女匆匆回來,錦盒中果然是冊封九王爺的詔書,隻不過下麵還有一個,是冊封十一王爺的詔書。
原來聖上準備冊封九王爺為東林王,十一王爺為西蜀王,各有封地。
“按照大燕曆律,封王者自冊封日起,擁有封地兵權,人口,土地,十日內搬離金陵,前往封地,若此時冊封九弟,豈不是不能留在金陵?”皇後拿著詔書舉棋不定,她始終不知道聖上為何寫了詔書卻不發出。
何無月在一旁安慰道:“娘娘不必多慮,咱們大燕也有先例,當年先皇被器重,也冊封為王有了自己的封地,但還是被先祖皇帝留在身邊,協理朝政。”
皇後點點頭,又看了看十一弟的詔書,說道:“可十一弟這封詔書該如何是好呢?”
“以妾身淺見,現在還不明了十一弟是否有對聖上不敬之舉,若此時冊封,恐怕……”何無月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湊上前,小聲問道,“娘娘,可知道西南方向出來了一支無名軍隊的事情?”
皇後篤定的點點頭,這也正是聖上前段時間積勞成疾的原因,他一直在調查,卻不得真相。
“我聽說,那是在十一弟從蜀地回來後,才被發現的。”何無月似乎若有所指,她那雙經常含笑的眼睛,此刻射出一束詭異光芒。
第二日,內侍官早朝當眾宣讀了聖上的詔書,九王爺被正式冊封為東林王,暫留金陵,與丞相共理國事。
而白未已因管家的原因,暫被撤去城防司總管職責,由盛萬江暫為接管,十一王府管家,被押入庭衛司,等待調查。
回到王府的白未已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他來回在正廳踱步,表情極其煩躁。
屠一鳴剛邁步進來,就被白未已抓住,急躁的要求道:“無論真相如何,不得對元修用刑,不得逼供。”
屠一鳴一臉茫然,但被這麽揪著心情自然不會好到哪去,也氣衝衝的說道:“王爺怎麽了,這是做賊心虛嗎?”
“你說什麽,別以為你們庭衛司那點手段我不知道,之前我進去是礙於我的身份,我告訴你,元修就如我。”白未已大吼著。
盛千山跟在後麵,見此幕連忙上去勸開二人,對屠一鳴解釋道:“你不要怪他,他的脾氣從小便是如此。”
“如此衝動易怒嗎?”屠一鳴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可之前從未見他這樣過,即便是自己被冤枉的時候。
盛千山不得不為他辯解,擔憂的說道:“雖然我們都知道這是誰在對付他,可沒有任何證據,隻有猜測,你若知道他幼時的經曆就會明白,他此刻為何如此暴躁了。”
屠一鳴也聽說過一些傳聞,一個十歲的孩子眼睜睜的看著曾經親密陪伴自己的宮人被活活打死,的確會無法接受。
“你們是知道我的,我隻看證據,不會被他人幾句話左右的。”若不是屠一鳴親自來提審,白未已是絕不會將元修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