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欲銷魂
船隻的事情查起來猶如海底尋針，那不如從紅衣女子查起，可白未已也好，莫別浦也罷，都對紅船的勾當不太了解。
白未已想到那日的迷藥，如此與眾不同也許是個突破口。
可莫別浦跑遍了金陵也沒有找到類似的迷藥，正經的藥鋪都一問三不知。
範蒼萋知道後，也幫忙查找，她想既然是女人用的未必是迷藥，也可能是香粉，或是有別的什麽。
她和水熏找了幾家香料鋪子但是一無所獲，便找了個茶館休息一下。
“小姐，我聽說西城那邊有條街，一會咱們過去看看？”水熏把暖爐添了碳，遞到範蒼萋的手中。
範蒼萋看著外麵陰沉的天，就如他們現在的處境，迷茫陰鬱，沒有一絲指引的光芒。
“哎，小豆子，你再說說昨天偷看到的事情。”茶館裏坐著些閑來無事之人，他們喝茶吃著瓜子，正在聽一個孩童繪聲繪色的描述。
“你說那院子裏的事呀，要想聽也行，二錢銀子，我再給你們說一遍。”孩童名叫小豆子，家裏貧困，無事的時候找些零散活計，嘴皮子最是利索，能說會道。
一位豪客扔了一兩銀子，大氣的說道：“這個數夠你講一天的吧。”
小豆子收起銀子，笑眯眯的說道：“那是方老爺家宴席上的事情，我那日跟著伯父去幫工，經過院子的時候，聽到裏麵有隱隱的笑聲，便躲在牆根看。”
範蒼萋原本並未留意，直到他提起一陣幽香，才轉頭細聽。
“那二人也不知在樂什麽，各自舞蹈了一會，然後就纏在一起，那女人的肌膚像雪一樣，晶瑩剔透，配上那身紅裙簡直美極了，她還撐著把傘，隻要傘一抖動，我就聞到那股幽香。”小豆子描述的淋漓盡致，聽客們仿佛身臨其境，都露出向往的表情。
“你說的熱鬧，金陵哪有這樣的尤物，別是你離得遠自己看不清瞎想的吧。”豪客應該是見過世麵的人，風花雪月的場子多少也見過，並沒有如此的女子。
小豆子受不了自己被人質疑，便挺直腰板說道：“怎麽沒有，那是你見識淺薄，我聽方老爺說那是紅袖居的花娘子，是他花重金請來的。”
範蒼萋沉思著，紅衣女子？撐傘？花娘子？會不會是誘騙白未已的人呢？
小豆子見眾人被唬住，繼續說道：“我還聽說她的欲銷魂最能勾人魂魄，迷亂人心。”
“那是什麽？”不止豪客好奇，連範蒼萋都忍不住支起身子，想要一問究竟。
小豆子突然抿著嘴，裝腔作勢的說道：“就你給的一兩銀子，還想聽欲銷魂的事？”
茶館的人因小豆子的離開，也都作鳥獸散。
範蒼萋則讓水熏跟著，看他去了哪裏。
小豆子先是去了米莊，幫人家送了米後，又去了豔春樓，向那裏的姑娘們兜售劣質的胭脂水粉，跟了一路，水熏發現他還真是個油嘴滑舌的小鬼頭，東家長西家短，走一路聊一路。
晚些時候水熏回了王府，範蒼萋也從西城香料鋪回來，那邊也是一無所獲。
“你跟著小豆子有何感覺？”範蒼萋不能確定他說的話可信程度，不敢貿然上前詢問。
水熏想了想回答道：“人雖圓滑了些，但做事還算規矩，或許有誇張之處，不過沒有虛假之言。”
範蒼萋點點頭，問道：“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已經打聽過了，也是個可憐孩子，家住在承域坊，父母雙亡，現今與祖母住在一起，平時也和伯父一起接些短工，家中祖母久病纏身，每日需湯藥調理，所以他極為看重錢銀。”
聽完水熏的講述，範蒼萋若有所思的說道：“明天咱們再去會會他。”
第二日一早，範蒼萋與水熏就來到了承域坊，遠遠的看著小豆子的家。
小豆子起早上工，先去了熟悉的店麵，想問問有沒有臨工，轉了一個時辰也沒接到活，他沮喪的坐在台階上。
水熏走近問道：“小孩，聽說你在找臨工？”
小豆子興奮的站起來，點頭說道：“是呀，這位姑娘您要找跑腿的嗎？”
水熏打量了一番，轉頭問範蒼萋：“小姐，他是不是有點太瘦了？”
範蒼萋假裝看了看，說道：“不過是拿些香料，能要多大的力量，最主要的是人要機靈。”
小豆子一聽，連忙說道：“小姐明眼，這條街上別的我不敢說，論機靈除了我也就沒有其他了。”
範蒼萋笑了笑，說道：“那就他吧。”
小豆子跟著二人，逛了一上午的香料鋪子，範蒼萋別的不說，進去了就買最貴的香料。
中午進了飯館，範蒼萋叫小豆子一起吃，順便閑聊起來。
“金陵的香料鋪子你熟嗎？”範蒼萋給他一邊夾菜一邊問道。
小豆子大口吃著，心想今天遇到了好主，之前幹活都不給吃的。
“熟，西城那邊還有一條街，下午我帶小姐去逛逛。”
範蒼萋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就怕找一整天都沒有我想要的。”
“小姐想要何種香料？若有個名字也好找一些。”小豆子抹抹嘴好奇的問道。
範蒼萋撐著臉頰，為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隻在之前聞到過，帶著一點點甜香味還有一絲檀香的味道。”
“這樣呀？”小豆子撓撓頭，說道，“我們貧苦人家很少聞到香料，也不知道檀香什麽味道。”
“就是寺廟裏線香的味道，不過並不重，聞了讓人心思迷亂。”
小豆子仔細一想，突然拍著腦袋說道：“不會是欲銷魂吧？”
範蒼萋假裝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
“我聽說是那是紅袖居裏麵獨門秘方，是那些姑娘用來吸引客人用的。”小豆子疑惑的問道，“小姐您怎麽會要找這種香？”
“嗨，說來話長，而且有些丟人。”範蒼萋還沒想好借口，隻能胡亂回答道。
小豆子似乎明白了什麽，笑著說道：“不會是小姐的心上人，被那裏的姑娘勾去了吧。”
範蒼萋順著他的話說道：“果然你機靈，我隻是想看看是怎樣的人，有什麽魅力。”
小豆子湊上前，神神秘秘的說道：“小姐要是想去看看，我倒是有辦法，不過需要些銀子活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