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被抓，跟蹤
馬車一時間擠滿了院子，莫別浦趴在窗口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往車上貼著單子，而後十幾個人被喜頭帶進屋裏。
莫別浦溜了出來，躲在最後麵的馬車旁邊，用樹枝插進麻袋裏，從孔中掉出一些稻子殼。
再看看馬車上的單子，正是從涿州送往邊防營，可是單子上的字跡根本不是他的，這時他才明白，原來他們準備用這些次貨代替好貨運到邊防營。
“不對呀，邊防營這道本就是多出來的，何必自己多寫，再以次充好？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難道萬家好大喜功想證明自己的儲糧能力？”莫別浦越想越不對，以次充好都是為了偷糧食，私自買賣，可白天那些糧食也是如實上報，並未見私扣呀。
他正想的出神，沒發現一個身影正靠近自己，突然一棍揮來，他瞬間失去了意識。
“喜頭，這是什麽人？”打人的漢子看向喜頭。
“管他什麽人，綁了裝進運仔車，一起送走。”喜頭站在黑暗中冰冷的回答。
莫別浦覺得自己的頭沉的像個石頭，他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以一種跪臥的姿勢被綁著，四周還傳來呼吸聲，他想呼救，可嘴裏被塞滿了麻布，根本無法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莫別浦感覺自己被拎起又扔在地上，他緩緩睜開眼睛，周圍都是與他一樣的雙手雙腳被捆綁的男人。
“都給我老實點。”幾位大漢走進來，拿著一桶米飯，兩人舉著刀，站在一旁。
莫別浦嘴上的布條被拿了下來，麵前地上放了一碗米飯。
“你們什麽人，不知道私賣人口是犯法的嗎？”
“黑子，把他嘴堵上，不吃飯就餓著。”站在一旁的漢子揮舞著刀。
一個黑黝黝的漢子又重新把莫別浦的嘴堵上，轉身去給旁邊的人扔下飯碗。
屋內有二十多人，雖摘了布條，卻沒有一人叫喊，都如餓狼一般，手腳綁著也不妨礙他們吃飯。
莫別浦仔細觀瞧，這些人都是破衣爛衫，麵色饑黃，眼窩凹陷，應該都是窮苦人家出身。
給他們吃飯不過是怕餓死，吃飽自然是不可能，大漢們離去，還有人趴在地上吸掉落的米粒。
剛剛匆忙，布條沒有塞緊，莫別浦蹭了幾下便掉了下來。
“這位兄弟，你也是被抓來的嗎？”旁邊一男人正貼地上撿米粒，聽他問頭也不抬。
“嗨，半抓半騙，隻要給飯也就罷了。”
莫別浦又看了幾眼，問道：“聽你口音，可是涿州人氏？”
“是呀，你也是嗎？”那人不小心把土吸了進去，連啐幾口。
“你可知這些人要把咱們送去哪裏？”
那人還沒說話，旁邊的人卻搶先回答：“說是采礦，我看不是，恐怕有去無回呀。”
兩人說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各自貓了起來。
莫別浦環顧四周，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也不見有人掙紮逃跑，正想到這裏，門忽然開了。
一個人影閃進來，他在黑暗中摸索一番，慢慢靠近莫別浦，兩人都屏住呼吸，直到看清對方的臉。
“白大人。”莫別浦是又驚又喜，努力壓低嗓音喚著。
原來白未已去了茂山，可連個采礦的人影也沒看到，正欲回來的時候，碰上了運仔人的車隊，於是他便跟著，想一探究竟。
“你怎麽在這？”白未已看到他被綁著，連忙為他鬆綁。
莫別浦把自己遇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而後又問道：“白大人可查到什麽？”
“采礦一事基本坐實，完全是個幌子，有些州縣用這個說法，騙了不少男丁。”白未已小聲說道，“我跟了幾個運仔隊，他們都是去一個地方。”
績溪，一個邊陲小地，人煙稀少，那裏也不是什麽邊境重地，也不通商，也不出名，最多也就是地圖上的一個地名。
運仔人為什麽要把人運到那裏？按理說販賣人口自然都要去大城市，難道先送去那裏在分散？
“會不會是向臨國販賣？”莫別浦所說也有可能，但細想之下便知不通。
白未已搖搖頭，提出自己的疑惑：“沒聽說隻賣男人的，而且品相不一，倒不像有要求。”
莫別浦心生一計，說道：“既然猜不到，那咱們就去看看，大人，我願前往一探究竟。”
“你的意思是……”白未已也想過，隻是擔憂他的安危，不願提起。
莫別浦拿起繩子，說道：“把我綁好，讓我跟著他們，我再沿途留下記號，咱們裏應外合。”
二人商量了一番，才下定決心。
另一邊，萬寶珠是左等右等都不見莫別浦來找她，越發氣急，大發脾氣，亂扔東西。
“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我要你們有什麽用。”萬寶珠跺著腳大罵道。
嫣兒站在一旁，委屈勸說：“小姐您別生氣，我們已經找遍整個錦城，客棧，酒家，連驛館都照過，就是不見此人。”
“怎麽可能，一定是你們沒用心找。”萬寶珠不知道，其實莫別浦已經離開了錦城，他們當然找不到。
嫣兒靈機一動，湊上前說道：“小姐，會不會是回老家去了？”
萬寶珠歪著頭想了想，鬱悶的說道：“他不是要查單子嗎？怎麽會離開呢？”
沉默片刻，萬寶珠依舊不甘心，吩咐道：“讓蜀地各店都去尋，我就不信，他能離開蜀地。”
嫣兒應了下來，萬家的能力還是有的，不出三日就傳回來了消息，說是有人在水城見過這麽個人。
細問下才知道，有船夫在水城的船上見過莫別浦，他隨著一隊人，去了績溪，上岸後就不知道去向了。
萬寶珠覺得奇怪，他怎麽會去績溪呢，不管其他，既然查到就有辦法，她要去找，被家人攔著。
“小姐，那是荒蕪之地，不是您應該去的地方，我再派人去找，把他綁回來不就得了。”嫣兒在一旁出主意，可萬寶珠不願意。
“不行，我一定要親自問問他，若是躲我，也不用非跑到那麽偏僻之地。”萬寶珠以為莫別浦是為了逃避才躲去了邊境，她心裏氣，別人都巴不得天天粘著自己，隻有他愛答不理。
此時另一隊人馬也在往績溪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