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分頭查探
周大人雖沒有能力但謹慎是有名的，也是因此才能與運仔人勾結，範蒼萋從言語中能感覺到他的無奈和懺悔，也判定他不是主腦。
“這位大人，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你有悔意，上天就會給你機會，你且回家看看去吧。”範蒼萋神秘一笑，起身就走，不管周大人如何挽留，她絲毫不為所動。
周大人站在身後，急切的問道：“我該怎麽找仙人呀？”
“有緣自會再見。”
另一邊，莫別浦與萬寶珠趕了一天一夜，終於到了錦城。
“沒想到你這位嬌嬌小姐，騎馬一點也不含糊。”莫別浦以為萬寶珠會繼續叫苦，誰知她竟咬緊牙關跟了上來。
萬寶珠也沒試過這樣，隻覺心中有股力量，促使自己堅持，她得意的笑笑，也讚賞的看著莫別浦。
“你也不賴呀，一個書生還會騎馬。”
萬家在錦城那是有了名的大族，光宅邸就占了半個城，剛入城門，就有前來迎接。
萬寶珠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剛才還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間清淨下來，莫別浦覺得奇怪，仔細觀瞧才明白，有驅趕人群的，有主動避讓的，不禁苦笑著搖搖頭。
萬寶珠發現了，問道：“你搖頭做什麽？”
“沒什麽，隻是感歎。”
萬寶珠嘴一撅，不樂意的說：“感歎什麽，我萬寶珠走的路能有別人嗎？”
莫別浦最厭惡的便是如此仗勢的行為，他的脾氣也上來了，一擺手說道：“那萬小姐自便，在下先行一步。”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萬寶珠，氣哼哼的喊道：“不是要查萬家的冊子嗎？沒有我，你怎麽查？”
莫別浦根本沒有回頭的跡象，就這樣消失在萬寶珠的視線中。
臨行前，白未已曾叮囑過莫別浦，或許萬寶珠能幫他，卻被他拒絕了。
萬寶珠回到府裏，越想越氣，自己跟著他跑了這麽一圈，現在說甩掉就甩掉了？
“嫣兒，嫣兒。”萬寶珠喚來自己的貼身侍女，吩咐道，“去跟管家說，我要看這半年萬家的糧運冊子，讓他馬上給我送過來。”
“小姐，你看它做什麽？”嫣兒站在門口詫異的問道。
“你別管，我就不信他不來找我。”萬寶珠為自己的聰明很是得意，又叮囑道，“要全部啊，一個都不能少。”
嫣兒隻好聽吩咐做事，與管家忙了一整日，才把所有的糧運冊子準備好，送到萬寶珠的書房。
這是萬寶珠第一次看到萬家的運糧冊子，還真是不少，兩張案幾擺的滿滿當當不說，地上也全都是，偌大的書房隻留了一人進出的道路。
“哼，等你來求我就知道我的重要了。”萬寶珠高興的自言自語道。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等了三日也不見莫別浦前來，萬寶珠心裏犯著嘀咕，難道他不查了？就為了和自己賭氣？
莫別浦自然不是這樣的人，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查找運糧冊子雖然是個便捷快速的方法，卻不能避免人為作假的可能，而且賬冊是死物，人是活物，二者之間總會有差距。
這幾日他天天來萬家的運糧局，這裏負責收糧，分裝，調度，發貨，類似個中轉站，人也是龍蛇混雜，各路消息交匯。
“張大哥。”莫別浦這幾日裝成散工，一直跟著一位姓張的工頭，做些記賬，寫單子的事情。
“老弟，你來的正好，一早卸了五大車，趕緊寫個單子交上去，準備運走了。”張大哥在萬家已經幹了二十幾年，全家人都靠他養活，為人老實，不愛招惹事情。
莫別浦接過單子，照著寫，正準備寫來源地的時候，卻被張大哥叫住：“你就寫涿州收上來的，準備運往邊防營。”
“可這單子上寫的是螺洲運來的呀？再說糧食不是應該運往官家的糧倉，再進行分配，怎麽直接運往邊防營呢？”
莫別浦疑惑的看向張大哥，對方毫不在意的回答道：“別問，上邊讓這麽寫的，隻要記下咱們過的貨就行，不影響工錢。”
莫別浦照吩咐寫了單子，正準備把單子放進匯單中，卻被一隻大手接了過去。
那是一位不曾見過的大漢，他看了看單子，點頭衝張大哥說：“得了，走了，一會和喜頭說一聲。”
“誒。”張大哥應和著，再無多言。
莫別浦湊過來，問道：“他是什麽人？隻拿單子，不取貨嗎？”
“他呀，我也不知道，三個月前喜頭帶來的，有時候就拿單子，貨都是跟著前麵的船一起走。”張大哥低頭清著入局的單子，規規整整的放入匯單中。
莫別浦繼續追問道：“可是，他拿走的單子與貨不對，這樣也能領到過路牌嗎？”
“他們要單子，就是為了過路牌，你可知道萬家的過路牌比官家的對牌還好用呢，不止官道能走，許多州縣的驛站都能住。”張大哥隨口說道。
莫別浦看了看匯單，心裏明白，他們用這樣的方法得到過路牌，單從運糧冊子上查，都是對著的。
“可，咱們這貨不運到邊防營，不是一查就被扯出來了？”
“那就不是咱們想的事情了，反正半年多了，一次事也沒出過。”
兩人說話的時候，喜頭正巧路過，他背著手，看了莫別浦一眼，好奇的問道：“老張，這人誰呀？”
“哦，我老家一親戚，來這找點事做。”張大哥笑嘻嘻的幫莫別浦圓著謊。
喜頭仔細的大量著他，表情耐人尋味，不過也沒多說什麽，便又去別地轉悠了。
莫別浦想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便準備偷偷留下查個清楚。
運糧局最後一趟貨在申時一定運到，大家幹完活也就到了酉時，各自散去，大門關閉，這是一貫的規矩。
莫別浦交了工牌應該離去，卻假裝獨自疼，又返了回去。
夜幕降臨，運糧局裏麵一片寂靜，莫別浦躲在偏屋，這裏是他們日常休息的地方。
“喜頭。”突然他聽到有人在門外壓低聲音呼喊的聲音，而後一個人影從正屋出來，打開了大門。
一輛輛馬車緩緩進來，上麵裝滿了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