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追查
鐵匠鋪那邊的事情暫且不說，白未已想著另一邊或許也該先探探底，既然侯寺提到了貞義侯，盛千山自然是信得過。
於是二人回了府，讓人去侯府送了消息，靜待盛千山的到來。
範蒼萋趴在案幾上，疑惑的問道：“不過是鐵器，朝廷為什麽要管的那麽嚴呀？”
白未已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她，欲言又止，似乎在為什麽事犯難。
“這個事情吧……一時不好解釋。”
這明顯是一句搪塞，範蒼萋不高興的哼了一聲，還要追問，卻聽見門外傳來盛千山的聲音。
“怎麽上任半天就回府了，還請我過來？是不是後悔了？”他嬉笑著進來，沒想到範蒼萋也在，一時有些窘迫。
聽到自己的提議被人說笑，範蒼萋沒好氣的責備道：“請你來自然是有事商量，你不正經些反而打趣他，城防司的差事怎麽就該後悔嗎？”
盛千山不知其中緣由，以為範蒼萋有心向著白未已，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歎氣道：“是我失言了。”
白未已很少見盛千山被人說一句就服軟的時候，心中不免疑惑，但當著範蒼萋的麵又不好問。
見二人都不說話，範蒼萋有些著急，催著白未已道：“你不是有話要問他，怎麽不說了？”
白未已這才緩過神來，嚴肅的問道：“你可知道你府上有人拿著信函去軍中鐵鋪私做東西？”
盛千山眉頭一皺，疑惑的回答道：“你怎知此事？信是寫給侯寺的，你第一天上任，他就告訴你了？”
白未已搖搖頭，說道：“不過是歪打正著碰上這麽一檔子事。”
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的講了一遍，盛千山是越聽越疑惑，得知不止自己府上，還牽扯不少皇親國戚，不免憂心忡忡。
“如此說來，咱們或許說的不是一件事。”盛千山解釋道，“我聽大哥和自己的手下提起過，那是為給聖上準備春獵捕羊用的弩箭，用完立刻就銷毀了。”
白未已點點頭，說出自己的擔心：“我就怕這裏麵有人暗中做些什麽。”
盛千山大驚，脫口而出道：“七年前的禍事難道要重演？”
白未已的表情比剛才更凝重了，範蒼萋有些好奇，便問道：“七年前是什麽事呀？”
盛千山看著她，詫異的問道：“你不知道？說來那事情還和你父親有些淵源。”
白未已輕咳了一下，有意提醒盛千山不要多言，範蒼萋一臉茫然，想要追問，又被打岔過去。
“現在就要看看侯寺那邊有沒有記錄，我們一個個暗訪，才能把事情弄清楚。”盛千山提出了個辦法，還算可行，隻是今日在衙門不見他吐口，想來問出很難。
白未已倒是想到一個人，或許能幫上忙：“此事還未明了不能驚動太多人，侯寺那邊，有個人去問一定能行。”
“誰？”範盛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侯佳卓穎。”
盛千山表示讚同，立刻說道：“你與她關係不一般，請她幫忙絕對無需多言。”
範蒼萋馬上表示反對，“這不行，知道的人越多事情就會越難查。”
白未已也覺得不能自己去，理由倒不是這個，他分析道：“我剛上任，正是大家注目的時候，此時一舉一動都會被別人猜測，事情一定要暗中查探。”
接著他把目光轉向範蒼萋，冷靜的說：“你去。”
“我？”範蒼萋的聲調都變的不正常了。
“你們女孩家在一起，不會被注意。”
三人又商定了一下說辭，範蒼萋便準備更衣去辦這件事。
待她走後，盛千山一直憋在心裏的話終於能說出口。
“你沒有告訴她，範尚書獲罪的緣由嗎？”
白未已低垂下眼睛，搖搖頭，解釋道：“我不想她知道太多朝堂上的事情，這樣她才能有一天回歸自由生活。”
“你們真要退婚？”盛千山激動的問道。
“我……還沒想好，但她不是提出了。”白未已看著窗邊掛著的一株已經幹枯的樹枝，那是他們離開被困坑洞時，範蒼萋送給他的謝禮。
“雖然你笨到連自己也困在坑洞中，不過還是感謝你來到我身邊。”當時被救出的範蒼萋雖然臉上都是泥土，但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
盛千山見他愣住半天，揮舞著手，說道：“喂，想什麽呢，她雖然提出，你就同意了？這可不是件容易事。”
白未已撓撓頭，不確定的說道：“事在人為嘛，走一步看一步吧。”
知道這個消息後，盛千山竟然有點小歡喜，可他又覺得很罪惡，畢竟那是他最好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要好。
另一邊範蒼萋換好衣服後，急匆匆的出門了，成希王府就在皇宮旁邊，轉過一條街就能到，可管家非要她坐馬車過去，說是要注意身份。
無奈之下，她隻好遵照，馬車行駛一陣後，四周漸漸沒有了人聲，她探出頭才發現這是一條清淨無比的街道，一邊是護城河一邊是高高的院牆。
最終馬車停在了成希王府的側門，自己下了車又被一群人簇擁著上了軟轎，穿廊過院，不知走了多久，下人才把軟轎停在一扇石門外。
“範小姐，我家郡主正在垂楊飄絮等您呢。”迎出來的小丫鬟一個個身著桃紅色長裙，配上鵝黃色緞麵小坎說是小戶人家的小姐也不為過。
範蒼萋跟在後麵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身與她們毫無區別，心中產生一個新想法。
垂楊飄絮是一座臨水的二層樓閣，從外麵看，和白未已的聽雨軒有些相似，隻是水的對麵沒有假山，而是一片梧桐樹。
估計丫鬟早已通報過，範蒼萋便一直上到二層，舒郡主正靠著欄杆看著小丫鬟們繡花。
“怎麽今日這麽急著要見我？”侯佳卓穎看到她的時候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當然是有事了。”小丫鬟把凳子放好，可範蒼萋根本沒管，徑直走到她身邊，也靠著欄杆坐下。
“你的事，我幫你想著呢，最近沒什麽機會，稍後再說吧。”侯佳卓穎以為她是來說退婚的事情，自己這段日子中了暑，不太舒服，也就沒張羅。
範蒼萋搖搖頭，小聲說道：“是白未已讓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