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首件大案
原來範蒼萋正在為攬雀大賽做準備，得知金絲雀機警過人，很難靠近，便想到要用弩網來抓，跑遍了大半個城才知道，弩網的關鍵零件連環扣，隻有軍中專用的鐵匠鋪可以製作，所以跑來求白未已。
白未已眉頭微皺，詫異的問道：“軍中專用鐵匠鋪怎是尋常人可用的。”
“怎麽不能，他們都說可以，隻要找侯副官就可以。”範蒼萋鼓著嘴，以為是他不願意，不高興的說道，“這點小忙你都不幫，是不想咱們獲勝嗎？”
白未已搖搖頭，解釋道：“軍中物資都是為戰事準備，雖現在並無外患，但必要的管製還是需要的，你也說了連環扣的弩箭關鍵，如果可以隨便製造，如何控製賊人作亂呢？”
範蒼萋隻想著比賽，完全沒注意到這其中的隱患，經他一說，才略明白，擔憂的說道：“這還真是個問題。”
白未已喚來侯寺，想要將事情問個清楚，誰知他竟說自己隻是寫個文書，具體做些什麽都是當事人去軍中鐵鋪細說。
“這麽大的事情，你也不過問？”白未已大吼道。
侯寺難為情的攤開手，解釋道：“一般人自然不會給，來的人必定有府上的信函，才給……開。”
“你都給誰開過？”白未已追問道。
“這……這……”侯寺知道這說出來便是得罪人的事情，所以勸說道：“大人也別追問了，日後我再嚴謹些就是，以前那些不是也沒出什麽……事。”
一聽此話，白未已勃然大怒，拍著案幾說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還不快說，都有誰要過文書。”
侯寺撇著嘴不情願的說道：“有王爺的親信要過，安國公府上，貞義侯府上還有幾家大人，再往前就不記得……了。”
是真不記得還是不願說，白未已無法判斷，隻不過光聽這個府，他就明白了侯寺吞吞吐吐的原因。
他不知道這件事究竟是怎樣的性質，便準備查一查，可侯寺這邊想來也問不出什麽了，便假裝無奈的說道：“既然都是皇親國戚，也不會做什麽越格的事情，以後斷不能如此。”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聽說不追究了，侯寺瞬間放鬆下來，叫人把準備好的午飯送上來，而後退了出去。
“怎麽，就這麽算了？”範蒼萋不解的問道。
“你在這一起吃吧，一會還要勞煩你，帶我去個地方。”白未已神神秘秘的小聲說道。
午飯後，白未已換下官服，便隨範蒼萋向東城的馬掌街而去。
“就是這裏。”範蒼萋停在一家鐵匠鋪的門口，小聲說道。
馬掌街有不少鐵匠鋪，大大小小從街頭延伸到街尾，這家在眾多的鐵匠鋪中不算最大，但也頗具規模，門口並排四個火爐，烤的人汗流不止。
白未已一進去，就裝模作樣的打量起各種鐵具，有日常用品也有農田用具，裏麵還有做精密物件的手工台子。
“客官慢瞧，想做什麽呀？”一位光著膀子的大漢從火爐後麵繞了過來，擠著嚇人的笑容招呼道。
“哦，能打馬具嗎？”白未已漫不經心的問道。
“可以，馬鞍，馬掌，嚼鎖都能做。”大漢一字一句的說著。
“一套齊備下來多少銀子？”
“一百兩，都是黑精鐵耐用。”
見對方是個行家，大漢也收起了客套，話也說的流利一些。
“馬鞭上的倒箭能做嗎？”這是一種特殊的零件，一般人家騎馬是舍不得用這東西，隻有戰馬才會配備。
“這……不是我們能做的呀。”大漢有些猶豫，眼神中多了幾分疑惑。
“哦，我和別人賽馬，下了賭注，聽說這玩意能讓馬跑的快些。”白未已要打消他的疑慮解釋了一番。
大漢點點頭，笑道：“這倒箭是刺進馬的身體裏，讓它有激烈的疼痛感，而後玩命奔跑，快是能快，隻不過這要是跑完，馬也就廢了。”
“一匹馬而已，輸了麵子可是大事。”白未已做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這更讓大漢相信他不過是玩玩。
大漢帶著他向裏麵走去，在一個拐角處停下，摸索了半天拿出個小盒子，說道：“我們這不做，但是也有備貨，您看看，有中意的我們給您做在鞭子裏。”
說完他打開盒子，裏麵有各式各樣的鐵器，倒箭，十字箭頭，花棱鏢，都是朝廷明令管製的器物。
“行，就這個吧。”白未已挑了一個，留下定金後便離開了。
範蒼萋依照約定在前麵街角的茶樓等他，見他凝重的樣子，不禁擔憂的問道：“怎麽，不順利？”
“哎，是太順利。”白未已喝了口茶繼續說道，“看來他們還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
當看到箱子裏的東西時，白未已有個大膽的猜想，他們自己不能做，軍中又有人在做，那軍中做的人和他們是什麽關係；表麵看是個不起眼的鐵匠鋪子，到了軍中卻有權貴的信函，城防司的文書，這又是怎麽回事。
按照侯寺的說法，他不是隨便給文書的，對方都是各府的親信，各府又怎麽會和鐵匠鋪子扯上關係呢？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白未已最終下了定論。
範蒼萋點點頭，她雖然沒有他分析的透徹，至少能聽明白他說的緣由，不覺興奮起來。
“那下一步我們該怎麽查？”
“我們？什麽時候變成我們了？”白未已心想這是他職責，理應追查，裏麵不知有什麽凶險，還是別讓她參與為妙。
範蒼萋見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大叫道：“什麽意思嗎，這件事可是我發現的，好不容易有件事情做了，你還不帶我，那怎麽行。”
她這麽一嚷嚷，四周的客人都好奇的望向他們，白未已趕緊拉她坐下，說道：“好好好，你先別吵。”
看來不帶著她是不可能了，萬一她自己暗中追查說不定還會壞了自己的計劃，要不然索性帶在身邊，也能有個照應。
“帶你一起也行，隻不過我有條件在先。”
“你說。”
“查案一事，你必須聽我的，未查明之前不能泄露半點。”
“那是自然。”
“還有，若有危險，你不能逞強。”
“我什麽時候逞強了。”
範蒼萋嘴硬，白未已歎了口氣，心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