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嘩變(下)覆滅
“你個小小兵部參議算什麽東西?你不過是皇甫吉身邊的一條狗,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方!”路曲農輕蔑的看著逐漸行近的冰心,毫不客氣的出口傷人。
冰心全不在意他的出言不遜,三兒在身後忍不住出聲,“嘴巴放幹淨點,你才是狗!”
到底是個小孩子,沉不住氣,冰心製止三兒再與路曲農爭辯,這種自己跳出來的小醜,自己還不放在眼裏。
路曲農陰沉的看著三兒,一揮手身後一排槍兵就把手中的尖槍對準了三兒和冰心,步候見此也不禁升起一團怒氣,自己和邱禮還在此,路曲農好的大膽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想草菅人命。
“路曲農,你這是作甚?你既然說有有王爺害死大將軍的證據嗎?我和步將軍在此,倒要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邱禮無心讓路曲農把注意力放在一個小廝身上,這人太自大,被個小廝頂撞竟然讓他忘了正事,到現在皇甫吉還沒露麵,隻等他從帳中出來,埋伏在暗處的弓箭手就能將他擊殺,隻要幫皇後娘娘殺了他,皇後娘娘自然能保他高官厚祿,大將軍這個位置自己可是期待已久,現在首要的就是把皇甫吉從帳中引出來。
路曲農狠狠的瞪了三兒一眼,轉身對著帥帳繼續喊道,
“肅王爺,何不現身?莫不是怕我拿出來證據證明你就是毒害大將軍的凶手!”
“路曲農,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來汙蔑本王?”端坐在帳中的身影模糊的印在帳上,明顯是剛睡醒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
“啊哈,肅王爺,邪不能壓正,你做過的事情可想過有一天會被我揭穿?”路曲農煞有其事的張狂樣子讓冰心看了可笑。
“路副將,我們還在等著你的證據那。”冰心涼涼的提醒著他。
路曲農恨恨的看了冰心一眼,往旁邊一讓,眾人才看見他身後幾個兵士抬著個大甕,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被塞在裏麵,被血沾黏的頭發披在麵上,幾人看良久才認出來此人,
邱禮明顯怕人認不出此人,大聲驚叫,“秋歌?大將軍身邊的侍從秋歌?自從大將軍去逝後就不見蹤影,路副將你在何處找到此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步候此時也認出了秋歌,他和邱禮截然不同,
“路曲農,你將此人怎麽了?他是死是活?”
路曲農冷笑一聲並不作答,隻是看著帥帳說道,“此人正是大將軍的貼身侍從秋歌,也正是此人被王爺收買,下毒暗害將軍。”他此時正是洋洋得意,將秋歌抬出來正是為了誣陷皇甫吉,此人已是廢人,自己說什麽也不會反駁,隻要皇甫吉出來一看,哼!
大帳裏還是沒有動靜,一直沒說話的冰心悄然開口,
“路曲農,此人活著怕也是廢人了,他的手腳俱被你廢,舌也被你割去,你倒是狠毒的厲害!”冰心此刻也是抑製不住的怒火,隻是麵上不動,此人是父親的貼身侍從,不知怎麽被他捉去想要陷害皇甫吉,怕是秋歌不從,才被這惡毒賊子害成這樣。
“我若不嚴刑逼供,他如何能招?這些書信足以證明是他與肅王爺謀害大將軍。我為大將軍報仇哪裏狠毒?”路曲農被冰心說的憋著一口氣,滿臉尷尬之色,為了不讓這不合作的秋歌亂說話,隻能出此下策,從懷中掏出一把書信拋與邱禮手中。
邱禮拆開細看,佯作吃驚,“步將軍你看,這書信上真是王爺與這秋歌預謀毒害大將軍的內容。”邱禮此言一出,身後大批的虎嘯軍立刻炸開了鍋,不乏有人大聲喧嘩,一時間竟有嘩變之色,步候帶軍有方,一揚手,身後士兵立刻止聲靜立。
邱禮看步候不為所動,連忙給路曲農偷使眼色,示意他領人殺入帥帳。
冰心看在眼裏,不等路曲農有所動作,將手裏鷹哨一吹,卻見幾人從被團團圍住的人群外飛躍而至,卻是應該在帥帳之中皇甫吉還有風炫立在風中,身後隱隱傳來盔甲碰撞之聲,眾人回頭愕然看見左騎鋒營的兵馬將眾人團團包圍,細看似有數萬兵馬。
“路副將可是要指證我?我也恰巧有一人要指證你,來看看你可認識?”皇甫吉身後走上前一人,正是邱禮的另一位副將於爵,此人手臂有傷,顯然是剛受傷不久,包紮的白布滲出鮮紅的血色。
看見於爵出現,邱禮和路曲農都是一臉驚愕,邱禮轉頭怒目瞪視路曲農,此人不是讓他除掉嗎?怎麽出現在皇甫吉身邊,還有這皇甫吉,路曲農不是說他一直在大帳裏嗎?怎麽現在和風炫領兵圍住自己?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已然如此,不能退縮,隻能咬死了皇甫吉毒害君奕傑,隻要那人能看準機會射死皇甫吉,他一死,皇後自然會在皇上那坐實他的罪名,自己一定能坐上大將軍的寶座,嘴角浮上陰狠的笑容,邱禮立在馬上左右環顧,冰心看見他的動作,將手裏的鷹哨拿起來又是一吹,夜凝綁著一人從帥帳中走出來,冰心故作天真的問邱禮,
“邱將軍可是在找此人?大名鼎鼎的姬家神將神射手姬熙年?”夜凝隨著冰心話落,製住跪在地上的人,將其麵孔抬起與眾人看個清楚,別人不清楚,步候可是記得清楚,這個姬家少年可是邱禮的妻侄,邱禮的妻子正是姬家的長女,步候立時明白了其中蹊蹺,本來還有些猶豫的立場立刻靠向了皇甫吉,他領軍退後幾步,恰巧將邱禮帶了的人連同路曲農在內層又圍了一圈。
邱禮看見此景,紅了眼睛,抽出手中寶劍,直指冰心,“冰參議這是何意?綁縛我家妻侄所為何事?你也太不將我邱禮放在眼裏,路曲農在此說的是皇甫吉毒害大將軍之事,你綁我妻侄是要威脅與我嗎?”眼前情景,已然是撕破了麵皮,邱禮也顧不上再遮掩,直接口實皇甫吉的惡名,生怕自己身後的人也調轉槍頭對付自己。
冰心哪裏看不出他的心思,“邱將軍,於副將不願與你合謀誣陷肅王爺,你便夥同路曲農這個粗人與你一路,又擔心於副將舉報你們,便讓路曲農加害於他,若不是夜凝及時就他,他就被你這個神射手的妻侄射個一箭穿心了。”冰心略一停頓,換看眾人臉色,又開口說道,
“邱將軍確實好謀略,不管能不能坐實王爺毒殺將軍的罪名,隻要王爺一現身,你這號稱神射手的妻侄,一箭就可以為你和你身後之人解決了這個麻煩,你們根本就沒打算什麽當眾揭穿王爺罪名,你不過是想替你身後之人除掉王爺,想必許了你們高官厚祿,若是今日王爺不幸被你所害,日後我們就要尊稱你一聲大將軍了吧?”冰心這話說的誅心,饒是邱禮這麽大年齡也經不住被他說了個大紅臉。
惱羞成怒的拾劍衝著冰心刺來,夜凝丟下那少年護到冰心身前與他纏鬥起來,三兒看勢不妙連忙拉著冰心的輪椅後退幾步,遠離這刀光劍影危險之地。路曲農一看事情敗露,帶人直衝皇甫極而去,兩幫人廝殺起來,這軍營能有多少空地,風炫帶來的人不過是為了震赫邱禮,真正打起來,大部分的人馬隻能圍在外圍,
邱禮哪裏是夜凝的對手,不到百招就被夜凝擒住,皇甫吉這邊也斬斷了路曲農一隻手臂,邱禮眼看大勢已去,連忙跪趴在地上向皇甫吉求饒,口中不斷念念有詞懇請寬恕,一邊說一邊向皇甫吉爬過來,,爬到皇甫吉身邊一躍身起牢牢抱住皇甫吉不得動彈,高聲呼喊,
“年兒,還不快射箭!”邱禮身後不知誰早解了綁縛姬熙年的繩索,此刻姬熙年手中正架上一隻穿甲金箭直對冰心,他不管姑父如何籌謀,隻知道就是這個殘廢叫人綁了自己,壞了姑父大計,年少氣盛隻想殺了冰心出氣,眾人還沒緩神,姬熙年已滿弓射出,轉瞬金箭已到冰心麵前,突地一隻手橫空攔住金箭,金箭強勁來勢帶著抓住金箭的人後滑一步,堪堪停在冰心額頭兩寸外。
冰心抬頭一看,卻是君非穿著一身男裝站在麵前,一臉的驚魂未定。夜凝直接上前一刀攔腰將姬熙年砍成兩半。
這邊幾人將邱禮製住綁了個結實扔在地上,路曲農已是進氣多出氣少的攤在地上,麵上因為出血過多沒了人色。
冰心拉著君非細看,並沒有其他傷處,隻是抓住金箭來勢時被劃破了手掌,倒無大礙,這才長舒一口氣,略帶慶幸,“你怎麽跑來了?你一個女人,不是不讓你來軍營嗎?無墨先生怎麽沒看住你?”冰心拿了幹淨的絲帕,輕輕地給她包紮,溫柔的對君非說道,雖是責備,也慶幸君非救了自己。其他事自有皇甫吉他們料理,還是先陪君非回冰心齋再說。
君非淺笑一抹,“我若不來,你就死了!”頗有獻功之意。
“是是是!若不是我的非姐,我早就腦袋開花的死了。”冰心話音剛落,就見君非軟軟倒在三兒身上,冰心一回頭看見半身殘缺已無聲息的姬熙年臉上掛著猙獰了笑容,瞪大了雙眼躺在地上,轉回身從三兒懷裏拾起君非手臂,不用解開絲帕也能看,黑色毒氣已經漫布君非半個身子,這才盞茶不到的功夫,君非露出的頸項都是一片烏青顏色,
“非姐!非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