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嘩變(上)圍營
鸞鳳宮
“皇後娘娘,邱將軍來了!”琥珀悄無聲息站在內殿門口稟告,內殿裏隻點了一盞燭光,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慕容錦繡的麵容,琥珀本就隻有一隻眼能看,就算是眼神奇佳也隻能看見有個身影坐在妝台前。
“讓他進來,你去外麵守著!”慕容錦繡輕輕說道,恍惚間琥珀似乎從鏡裏看見了慕容錦繡的嘴角輕輕的上挑。
看見琥珀走出去,慕容錦繡拿起一隻赤金桃花步搖,嘴角輕笑,你不讓我動她我就不動她了嗎?易無心,我先把皇甫吉處理了,下一個就是無墨,我就不信我撬不開這張嘴,最後就是你,我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以後的皇上隻能是我兒子!我已經擁有的這一切,我斷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放棄。看見走近的男子,慕容錦繡嘴角的笑意更勝。
冰心齋
“坎卦!?”無墨看著桌上自己剛剛卜算出來的卦象擰緊了眉頭,這是下下卦,大凶!
冰心跟著皇甫吉在兵營述職,這一個月都在兵營裏製定訓練計劃,月國國主被三皇子逼著禪位,如今月國的新國主正是這位當年四處追殺太子霽月墨的三皇子霽月辜,這位新皇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集結了十五萬兵馬壓境邊關,嚴明隻要交出月國叛臣霽月墨就立即撤兵,並稱臣納貢。乾皇朝的國威受到了挑戰,朝中大臣分成兩派,每日裏在皇甫睿信麵前吵吵鬧鬧,一派說全國追捕霽月墨,兩國修好;一派說打,月國區區十五萬兵馬就敢跟乾皇朝叫板,豈能饒他。
皇甫吉既不說打也不說不打,每日裏隻是和冰心、夜凝呆在軍營之中,布陣習練,無墨先生將兵家至寶的萬陣圖前半幅給了冰心,每日裏冰心就在營帳研究這萬陣圖,十日才回冰心齋一天,君非嫌她總不會來,每每鬧著無墨帶他去兵營找冰心。兵營裏人多事多,冰心擔心君非口無遮攔的“憐兒憐兒”的喊,再叫有心人聽了去,就說什麽也不叫她去兵營,氣了君非把屋裏的花瓶什物砸了個稀巴爛,冰心也知道怎麽對付她,叫管家去舊市淘了一批下等瓷器,每日送去給她砸,弄得君非哭笑不得。
無墨想了一天也沒想出這“坎卦”會應在誰身上,與卜算了幾次都不顯現。君非來看他也不知道,君非難得安靜的立在他身後看了半晌,許是覺得無趣,又悄悄退了出去。從始至終無墨都沒注意到君非進來過房間。
虎嘯軍兵營
“王爺哪?”三兒推冰心進了帥帳沒有看見皇甫吉,問正在忙著收拾桌案,王爺的貼身侍從知禮。
知禮見是冰心,連忙先行了禮才回答“左騎鋒將風將軍來請王爺視察新陣型的排演,王爺去了十裏坡的訓練營,走了半個時辰。”
冰心想起來今早風炫來請自己,可是自己那時正在專研火煉陣,就讓他去找皇甫吉視察也是一樣,反正以後帶兵打仗也是他皇甫吉上陣為帥。看來皇甫吉還真是個好將領,這本都是冰心自己負責的事情,自己這樣把事情推給他,也沒見他有什麽責怪。
示意三兒推自己回帳,知禮又要行禮,冰心擺擺手示意不用了,難怪叫知禮,果然十分知禮守教。
出了營帳差點和一個人碰到一起,那人看見差點撞上的是冰心,本來有些驚慌的臉反而掛上了一抹不屑,也不行禮,隻衝冰心微微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三兒憤憤不平的想上前理論,被冰心製止住退到了身後,倒是那人,似是想起來什麽,又回身看向冰心,開口道,
“冰參議,敢問王爺可在帳中?”微昂著頭,似乎和冰心說話是對冰心很大的麵子了。
冰心想了想,往日裏這樣的人,冰心才懶得理他,三兒正打算推著冰心離開,就聽見冰心開口說道,
“路副將,王爺昨日入宮陪皇上多喝了幾杯,才醒了覺得頭暈昏沉難受,喝了點安神湯,又睡了,你若是有事,不妨給我說。”冰心說著話,一雙眼卻在仔細觀察眼前這人,自己說到皇甫吉還在安睡,此人眼中浮上一絲暗喜色。
路曲農擺擺手,問道了自己想知道到的,也不再看向冰心,語氣高傲的說,
“沒什麽要緊事,再說了這都是軍情,給你說得著嗎?我還是等王爺醒了再來吧!”轉身大步離去。
三兒“呸”的啐了那人背影一聲,推了冰心回帳,
“主子,你幹嘛搭理那種可惡粗人,仗著自己立過那點軍功,就在您跟前耀武揚威的!”
“粗人不可惡,可惡的是那不安分的心思。”入了營帳,冰心連忙吩咐三兒去看看夜凝可在營中,將她找來。
子夜,皇甫吉的帥帳黑黑的沒有一點燭火,仿佛裏麵的人早已沉睡夢鄉,知禮蹲在帳簾外,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十步外王爺貼身護衛營的人正在巡視,突然間集合的戰鼓鼓點大作,數百人將帥帳齊齊圍住,護衛營的數十人站在帥帳前不肯退讓,一時間喊打喊殺的聲音響徹半空。
領頭的正是白天冰心在帥帳前見到的路曲農路副將,護衛統領薑維站在帳前,手持雙刀,抬頭看向坐在馬上的路曲農,嚴聲喝道,
“你們想造反嗎?半夜率兵圍住大帥營帳,意欲何為!?”薑維手中鋼刀直指路曲農。
路曲農有人撐腰哪裏懼怕,狂妄大笑出聲,“哈哈!大帥?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他若不是暗害了君將軍,他如何能當上這大帥?今日我就要為我們的君大將軍報仇雪恨!”
“呸!滿嘴胡說八道!我家王爺與君大將軍情同父子,豈容你汙蔑!你這小人,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在軍中如此肆意造謠!?”薑維聽他如此說,不禁急了眼,這小人竟然敢這樣大放厥詞。
“哼,造謠?我可沒有這等本事,我不同你說,叫你家王爺出來,我們當麵對質,我既然敢說,當然有證據,叫他出來!”路曲農一揮手,身後人齊齊向前大邁一步,逼近帥帳,大聲呼喊“叫他出來!叫他出來對質!”
薑維看此情景,一轉身進了帥帳,片刻帥帳亮起燭火,薑維又轉身出來立在帳前,毫不退讓,燭火下一個身影映在帳上。
帳中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咳!路曲農,你是何意?”
此時幾路騎鋒將也接到消息趕到了帥帳,看到此情,右騎鋒將邱禮打馬上前,高聲喝道,
“路副將,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領兵圍營,你不要命了嗎?還不趕緊束手就擒!”
路曲農一看該到了人都到了,也不慌張,下了馬來,衝邱禮一行禮,生怕周圍人聽不到,高聲喊道,“邱將軍,並非本將不從軍令,日前屬下收到密保,咱們的君大將軍正是被肅王爺所害,我已收集到確切證據,在此正是要和王爺對質,奈何王爺大駕不肯出來,小將隻好圍住這帥帳問個清楚!”
“胡說八道,你有什麽證據,倒是拿出來看看!”邱禮不問他罪,反倒順其而上問他有何證據,前鋒將軍步候深深看了邱禮一眼,邱禮裝作沒看見,隻是直直的看著路曲農。
大隊人馬身後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邱將軍說得好,你有什麽證據倒是在這眾人麵前拿出來看看吧。”眾人往身後看,兵將們讓出一條小道,正是三兒推著冰心,緩緩而來。
冰心冷眼看著邱禮,邱禮不覺打了個冷顫,渾身如置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