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甘願
葉聽風從背後環住冷歡,拈起她杯中的櫻桃,送入自己口中,在她還未回神之際,忽然低頭封住她的唇,將那枚櫻桃抵入她嘴裏,唇舌糾纏。
那是一個放肆的吻,冰涼的櫻桃和他火熱的舌形成刺激的反差,遊走於她的唇腔,所到之處,皆燃起高溫和酥麻。他的手恣意地撫上她胸前的柔軟,隔著薄薄的衣料摩挲脆弱敏感的頂端,觸電一般的感覺蔓延全身,她忍不住輕顫起來。
“聽風……”她求饒地逸出一絲嬌弱的呻吟,他再不放開她,她不是羞憤欲死,也會被一顆櫻桃噎死。
等身旁的男人尷尬地說了聲“抱歉”匆忙離開,他才肯放開她。
“你跟他說,我是你老板?”冷如冰雪的一句低沉笑語,在她耳邊緩緩響起。
“這是事實。”冷歡仍在氣惱,不肯相讓。
“很好,”他痛快地宣布,“你無故曠工多日,已經被解雇了。”
她氣結:“我會和Raymond解釋。”
他嘲諷地一笑:“親愛的,他會告訴你你隻歸我管。”
濫用職權——她狠狠地在他胸口擰了一把,他作勢悶哼一聲:“寶貝,你調情的方式倒是越來越野了,受用得很。”
冷歡剛要反駁,目光自他肩頭看見一位金發碧眼的高挑美女走近他們。
“Feng,”那洋美人開口,“怎麽沒和我說完就離開了,我都忘了跟你說,我父親很想再見你一麵,希望你有空去我家做客呢。”
極其高傲的態度,從頭到尾她的視線就沒有落在冷歡身上。
冷歡埋在他胸口作了個鬼臉,識趣地要離開,身子剛退開一點,手就被他緊緊抓住,寬厚的掌心那麽溫暖,熱得她的心都微微一顫。
“改天我一定去貴府拜訪,”從容清淡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對不起,我現在有些不舒服。”
冷歡看不到那女人此刻的表情,隻感覺他忽然低下頭,靠在她肩窩上,臉對著她的脖子,灼熱的氣息吹得她有些癢。
她一下呆住——向來習慣了他冷傲優雅的樣子,竟無法想象他會如此刻依賴地倚在她身上,那麽孩子氣。
震驚中,她一動也不敢動,身後的燈紅酒綠仿佛黯淡成靜止的背景,她所能感受到的,隻有這緊緊靠著她的偉岸身體,和他溫熱的呼吸。
“她走了,”恍惚中聽見踩得噔噔作響的高跟鞋聲遠去,她找回自己的聲音提醒他,“別演戲了。”
他卻依舊不動。
她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掙開他,他卻壓住她的動作。
“我頭疼。”他突然開口,聲音低啞。
她一怔,隨即心焦地伸手撫上他的額——真的還有點燙。
“別動。”
手剛要收回,忽然被他抓住。
溫軟的掌心就這樣貼著他的額,輕柔而親密,有一種踏實的感覺,在他心裏漫開,仿佛身體裏的不適,都在她擔心的觸碰中得到慰藉。
“聽風——”她語氣裏的憂急,讓他唇邊勾出輕淺的笑意。
緩緩睜開眼,他捉著她的手緩緩下移,在她掌心烙上一吻。
那一吻幾乎燙傷了她,對上他溫柔如水的目光,冷歡的臉頓時發燙。
“我們回去好不好?”她局促不安地,“你需要休息。”
“好。”微笑地注視著她泛紅的耳根,他輕聲答應。
在醫院打完點滴再回到酒店,已近半夜。
冷歡從浴室裏出來時,一室靜謐,隻有落地燈鵝黃色的光,淡淡地籠罩在床前。
跪在地毯上,她癡癡地看著眼前冷峻的睡顏,一時收不回視線。
大概是因為身體不適,他的眉微微蹙著,她忍不住抬手,想撫平那讓人心疼的皺褶。
走得這麽遠,經曆了這麽多事,原來就在此刻,看著這個人睡著的樣子,才知道自己一直尋找的那份歸屬感在何方。
原來他在哪裏,她的心也在哪裏。
如果永遠也到不了停靠的港灣,那又有什麽關係。一起乘著風浪,穿過每一個黑夜和白晝,已經是趟幸福的旅行。她永遠都會記得,曾經有那麽一個人,在寒風裏擁著她共舞,接過她的杯子耐心地教她調酒,在雨夜裏為她撐起一方晴空,站在路燈下遙望她的窗口。
再回到M市,已經是兩天後。
葉聽風送她回宿舍,自己便先回賭場忙他的事情了。
走的時候太急,電話忘在書桌上,冷歡換了電池剛打開,一條又一條的信息蹦了出來。
歎了口氣,她給顧言諾打電話。
“冷歡?”才接通那邊的聲音就劈頭蓋臉地甩過來,“你這幾天跑哪去了?電話也不通,也不見你上線,我和章程都快報警了!我搬出來之後,你一個人住我本來就不放心……”
冷歡硬著頭皮聽她數落完,才訥訥地開口:“我去瑞士Study trip,老師臨時通知的,我又忘帶電話——”
“好了好了,你沒事就好,反正我也習慣了,你做事老是沒頭沒腦的,”顧言諾鬆了口氣,“明天李喬在Fireice生日聚會,你正好趕回來了,記得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