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娘子,背背
休息一夜後,兩人養足精神,就著流水梳洗打理一翻,決定回綠林山莊。施乾錦怕爹娘擔心,一路走得飛快,苦了跟在身後的東方鬱。
“娘子,你慢點,等等我!”眼看著粉團一閃沒入林中,東方鬱才知道胖子也能有這樣的速度。怕跟丟被困在林子裏出不去,趕緊追過去。
施乾錦心裏煩躁,都快一個時辰,他們竟然連十裏路都沒走到。都怪身後名叫東方鬱的小尾巴,叫魂似地嚷嚷著,求她一慢再慢都快趕上蝸牛的速度了。
“東方鬱,你能不能走快一點。慢吞吞的,烏龜都比你快。這次要是你敢在跟丟,我就把扔在林子裏不管,讓你自生自滅。”施乾錦一邊放狠話,一邊放慢腳步等著東方鬱追上來。
東方鬱知道她不是在說笑,害怕被丟下,快速衝到她身邊,然後施展一招猴子上樹,輕輕向上一縱,跳上她的後背,親昵地環著她的脖子撒嬌:“為了不讓娘子久等,與娘子共進退,還是你背著我吧,這樣快而安全,誰也不耽誤。”
“沒見過你這麽無恥的,竟然讓女孩子出力背你。你還是不是男人?”施乾錦鬱悶地罵著,此情此景讓她想起曾經看過的短片,一對新人結婚,胖新娘抱著瘦新郎入洞房。為什麽胖女孩都享受不到被人公主抱的甜蜜,隻能承受反抱男友的辛酸。可惡的東方鬱,總有一天她要加倍討回來,讓他抱著她走萬裏長征。
“娘子別生氣嘛,等你累了,我也背你。當然,前提是我能背得動你。”東方鬱舒舒服服地爬在施乾錦背上,枕著她肉肉的肩膀,像小時候睡在搖籃裏的嬰兒,將她的抱怨當成搖籃曲,身體放鬆放鬆再放鬆,慢慢地睡著了。
施乾錦將所有罵小白臉的詞用來招呼東方鬱,以為他多少有點脾氣和傲氣,不甘受此大辱要求放他下來,再不濟也得回上兩句嘴。沒想到,最後等來的卻是一串串細小的鼾眠之聲。他到底有沒有自尊心啊!
“東方鬱”一聲虎吼,東方鬱被人丟進綠林山莊,身體像球一樣在青石路上滾動幾圈。
“疼!”東方鬱被摔醒,睜開眼瞧見熟悉的前院,知道他們已經回綠林山莊。揉揉摔疼的屁股和手臂,四周環顧發現整個院裏披紅掛彩卻不見半個人影。
“娘子,人都去哪裏了?”不會是讓官府的人全抓起來了吧,逸兒也被帶走了!東方鬱頓時慌起來,像沒頭蒼蠅似的亂闖,嘴裏喊著,“逸兒……”
“別叫了,他們應該在後山。”後山橋被人劈斷,這會兒正修著吧。古墓外的兩個家夥也應該半死半傷了,正好抓來問問。施乾錦心情很好,上前拉住東方鬱拐向後通往後上的小道。
後山已是人滿為患,連插針的縫隙都沒有。修橋是個體力活,男人倒還說得過去,怎麽連府裏的女人們也來了,她們能幹什麽,給修橋的人做飯,這不是給人添亂麽?
對於施盟主的安排,施乾錦十分不滿:“爹,你帶這麽多人來做什麽,疊人梯過橋嗎?”
“呃……”施盟主站在人群的最前麵,聽到熟悉的聲音,激動地轉身向後麵看,瞧見自己女兒安然無恙,一把老淚煽情地落下來,“錦兒,爹爹的小寶貝!”
施盟主也不做監工了,抱著娘子大人,從人群頭頂華麗飛過,衝著施乾錦虎抱,一家人開開心心團聚在一起,丟下所有人歡天喜地回綠林山莊。
仆人們也不怠慢,看著小姐和姑爺都平安歸來,紛紛丟下手裏修橋的活計,興高采烈地回府忙喜事去了。
看著蜂湧的人群慢慢散去,古墓另一邊的兩人急了,冷著嗓子道:“施盟主,別忘了還有我們!”
“哦,對對對,我怎麽連這事兒都忘了。”想起還有人等著救,施盟主笑著折回來,抱歉地看了兩人一眼說道,“二位請耐心等著,等錦兒的婚事辦完後,老夫再找人前來修橋。放心,食物和水等會有人送來。”
“如此不勞煩施盟,請您派人和張大人說一聲,讓大人找些木匠工人前來修橋,也算是向你們賠罪。”離語眼角微微抽搐,不指望向施盟主求救。
“想我救你過來也不難,你得答應為我做一件事情。”施乾錦站在崖邊,眯著雙眼打量對崖上的人。看來雙方傷得不輕,雖不確定是否有內傷,但至少外傷很明顯。從傷勢上看,離語占上風,沒想到千夜城的捕快裏也有身手不錯的家夥。
離語沒有回話,靜靜思量一翻,點頭同意和談談條件:“你想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你隻需要動動手指。”施乾錦看向右邊靠在山石上的黑衣人,“封住他全身上下的穴道,然後將人交給我。”
“在下辦不到!”離語一口否決。
“為什麽?”這倒好奇了,有不是什麽重犯,值得他如此上心。施乾錦想不透離語的心思,誘哄道,“隻要你給出合情合理的理由,我也可以救你們。”
她很想知道黑衣人的身份,然後順藤摸瓜查出東方鬱的身世。她不相信一個破廟裏的小乞丐也值得被人惦記,又不是長得傾國傾城的美人,富甲天下的首富公子,劫他完全沒意義。
“這……”離語有些為難,在與黑衣人交手時,他發現了很多可疑的地方,對黑衣人的身份大約猜出三四分。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眼前的這個就不是普通的殺手那麽簡單,就連綠林山莊突然冒出的新姑爺也就可疑了,都是很危險的人物。
“總捕頭,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他,很可疑!”隔著斷崖,施乾錦將離語的為難看眼裏,心裏暗暗猜著另離語不肯放手的原因。
“施姑娘,請別為難在下。這個人不能交給你,在下也不能告訴你什麽。救與不救,全憑姑娘一句話,離語決無半句怨言。”離語咬咬牙決定沉默。他是個稱職的捕頭,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事該做,即使被人威脅也決不妥協。
“爹,叫人把橋修好。”施乾錦知道再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隻會打草驚蛇。逼急了,黑衣人可能會自絕。倒不如先放放線,跟著黑衣人釣出背後的大魚。
東方鬱抱著逸兒立在崖邊,疑惑地看著黑衣人,對上黑衣人的目光,他感到恐懼和絕望,全身嚇得瑟瑟發抖,雙腳不停向後退離。不管他離多遠,都沒有安全感,感覺好像下一秒那人就要殺過來,用刀削去他的腦袋。
這個絕對不是洛家派出的殺手,他的眼睛和氣勢跟以前追殺他們的人完全不同。那雙眼睛沒有一絲溫度,冷冷冰冰,好像所有人在他眼裏都是死人。
黑衣人一直都看著東方鬱,看著他一點點退後,看著他恐懼和絕望。很滿意他對危險的感知很準確,這樣獵殺他會變得有趣很多。
他在笑!東方鬱緊崩的神經隨著黑衣人嘴角那抹冷笑斷開,腳被凸起的石頭絆倒,狠狠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黑衣人問到:“你……你是誰?”
黑衣人沒有回答,他嘴角邊的笑慢慢擴大,整張臉變得猙獰起來。
“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我?”東方鬱因為害怕,聲音變得有點歇斯底裏,嚇哭了懷中的逸兒。
“東方鬱、東方鬱……”施乾錦喚了好幾聲也沒讓東方鬱回過神來,看著他抱著逸兒害怕地縮緊身子,整個人已經失去神智。心裏一陣心疼,咬牙使出手刀將人砍暈,把懷裏的逸兒丟給身邊的拂蘿,“拂蘿,我們走。”
說完,施乾錦用公主抱將東方鬱抱在懷裏,冷冷地看了眼對崖笑得邪氣的黑衣人:“我不管你是誰,想殺我相公,除非你先從我屍體上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