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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裳帶著他們回到了這東木堂裏,北野和顧衍不由分說地先是給照顧起了那南遙。


  下午的時候,她便醒了過來,窩在了那顧衍的懷裏,小口地給抿著藥。


  西離湊到了這北野的身側,欲言又止地給說道:“北野,這小四和那顧公子……應該是發生過關係了。”


  北野給笑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西離詫異地給問道:“你居然沒給管管?”


  北野認真地給回答說:“為何要管,人家現在已經結親了,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我管這些做甚?”


  “你說什麽?!”西離大聲地給吼了一句。


  北野連忙給捂住了他的嘴,“你別喊。”北野說:“要是讓東姐知道了這些,小四可就危險了。她現在正病著,可經不起那東姐的一頓鞭子。這事你知道了就行,剩下的交給我處理,可以不?”


  西離點了點頭,北野這才給放開了她。


  唐笑又給扯了扯那北野的衣角,麵含擔憂之色。北野反手握住了她,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東裳這會兒也沐浴完畢了,隻給披了件豔紅色的薄衫,搖著把繡扇就給走了進來,坐到了上首。這般的性感可人,看得唐笑是瞠目結舌。然待她四顧望去,發現在場的也就隻有那西離一個人,正目光灼灼地給看著這位東堂主。


  “我說,四丫頭,你怎麽又病了,你這一年裏,是打算要病幾回?”東裳給寒顫著問道。


  南遙頭也沒抬地說:“我不想和你吵。”


  東裳沒好氣地給訓道:“誰願意和你吵了,不過話說,你這有情人了也不通知我們一下,恐怕那老爺如今還被你給瞞在這鼓裏的吧。你可悠著點,我看一頓家法是免不了了。”


  “嗬,我覺得不能。倒是你,都老大不小了,小心再給挑下去,回頭沒人要你。”


  “你……”東裳氣哼哼地給罵了一嘴,“臭丫頭,你這是皮癢了?”


  南遙連忙往那顧衍的懷裏給縮了縮,假意嬌嗔道:“昭之,她凶我……”


  顧衍哭笑不得地給安撫起了她來,此番動作更加令東裳氣得是牙癢癢,於是她猛地朝那外麵給吼了一句:“來人,把我的鞭子給送進來,我今天非得收拾收拾這個丫頭不可。”


  “東堂主。”顧衍給嗬斥道:“我在這裏,你覺得你能動得了她麽?”


  “喲,我倒是挺想見識見識你這位傳聞中的顧三公子,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的。”


  “好啦,都少說兩句吧。”北野給勸著,又看向了那東裳,給說道:“你也是,你不就是想幫著這小四和那老爺子給考察一下這位顧公子麽,你就不能換個方式?明明是關心,非得弄的如此劍拔弩張的。放心吧,我都和他們呆在一起有大半年了,這顧公子的人品,我是可以保證的。”


  “切,你能保證有個屁用。”東裳給好笑道:“你都還隻是個孩子呢。”


  “是是是,我們這群人在你那眼裏總會是孩子的。”北野給笑道:“可你眼裏的這群孩子如今都已經平平安安地長大了,現在過得呢,也都還不錯,甚至都有另一半了,你是不是也可以放心了呢?東姐,這麽多年了,你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危險時常都會有,總不能日夜擔驚受怕的不過了吧?”


  東裳何嚐不懂得這些道理,可他們三個,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哪會那麽容易就徹底地撒手不管了呢?

  北野見她不說話了,便趁她不注意,給拍了那南遙一下,眼神示意道:別鬧了,趕緊服個軟,小心我不幫你收拾這些爛攤子。


  南遙會意,不由得給輕咳了一聲,問:“東姐,你叫我們來幹嘛?”


  東裳給回了神,笑著給歎道:“幹嘛?今日,你們不是都已經給看到了麽?”


  “那個灰頭發的卷毛是誰?”北野問。


  “他叫溫良,是那薩滿教的掌教,也是個渾蛋王八羔子!”


  “薩滿教?”唐笑問:“這是個什麽教?”


  東裳無力地給歎了口氣,說:“那是個邪教,此事說來話長了。其實我剛來這蓬萊的時候,那溫良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老騙子呢,幹的也無非就是一些替人卜個掛、幫人驅個鬼之類的事情。不過,兩年前,有個神秘人突然出資,叫他給創建了個薩滿教。開始呢,這薩滿教和那佛教一樣,也做著些廣善樂施、廣結善緣的慈善。可是前不久,他就變成了今日你們看到的這副樣子了。”


  “那他把這些個百姓給組織起來是要幹嘛呢?”顧衍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去給觀察過了幾回,發現他們隻是在那裏默念著什麽經咒而已。我也曾派人給混進去過,將那經文給帶回來了一份。北野,回頭你幫我研究研究去。”


  “好。”北野對此甚是有興趣,很爽快地就給應了,又問:“對了,你今天提起的他的那個老板,是何人?”


  東裳給笑道:“嗨,我指的就是資助他幹這事的那個人。”


  “那他這嘴裏聲稱的神明又是什麽,也指的是那個人麽?”


  “不是,哎,這事挺複雜的。”東裳神色不明地給望了望天,總結了一下思路,這才接著給問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蓬萊是那神族的起源地的事?”


  唐笑連忙給應道:“聽過,聽過,昨天晚上這顧公子還同我們給講起過呢。”


  東裳不禁給看了那顧衍一眼,說:“哦,顧公子的二哥謝大師是住在這蓬萊附近的,難怪會對那個傳說了解甚多。”


  “東堂主認識我二哥?”


  “嗯,認識的,我常去找他幫我護理血泣。”東裳說:“既然你們聽過了這個傳說,那我也就不再多費口舌了。總的來說,就是這薩滿教信奉的不是那大千神佛,而是這上古神族。它明麵上聲稱的是他們薩滿教徒,是這神族留在人界的使者,是來替那神族給守護好這一方蓬萊聖地的。在那傳說裏,不是說這蓬萊曾經被那魔族給侵略過了麽。他們說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給有損了到了這蓬萊的聖潔,於是那神族就給派了自己,前來清洗汙垢、斬除魔性。”


  “哇,就這麽些個雜七雜八的事情,你東裳聽了居然能忍?”南遙問。


  “我沒有忍呀,我這不是找你們來了麽?”


  “大姐,人家兩年前就創建了,你現在才叫我們來,你不覺得你叫得有些晚了麽?”


  “臭丫頭,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它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還總是在做著些慈善來著,那我去管人家幹嘛,我是閑的麽?”


  北野問:“那你又是從什麽時候發現這事開始不對了的。”


  “大概一個月前吧。”東裳給歎道:“反正也就是前不久的事,你們都知道,我這蓬萊是臨海的,那海上還留有了三十六座小島,呈環抱之勢,圍著我這蓬萊。此乃奇景,方才引得那天下的文人墨客議論紛紛,由此得來這人間仙境的美譽的。”


  唐笑又給應道:“嗯,這個我們也是知道的。”


  東裳神情凝重地給說道:“那你們可知,前不久,這三十六個小島在同一時間裏,紛紛給燃起了大火。火焰還呈亮藍色,搖曳而鬼魅。那島上的生靈全部被扼殺,各類動物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隔著海,給傳到了這蓬萊每一個百姓的心裏。就在眾人給聚集到了那海邊時,這三十六個小島早已被燒成了焦炭色。那灰藍色的煙氣在這天空中匯聚,逐漸形成了一個惡鬼的形狀,詭異至極。”


  “這麽奇怪?”顧衍不禁給問道:“此等大事,那二哥怎麽不傳信給我呢?”


  “嗨,你的那個結拜義兄,恐怕就算是這天給塌下來了,也沒有他造的那些個寶貝武器重要。”


  北野問:“這自然界裏是不會存在什麽亮藍色的火焰的,此等怪事,會不會是人為的?”


  東裳給回答說:“這州長和當地的父母官也都覺得此事怪異,當天就派了人,給開船過去查看了情況。結果,那些人出海不久,這船就沉了,無一生還。甚至還有幾個岸邊的百姓說他們給看見了個海裏的巨獸,稱那些船就是被這巨獸給吞沒了的。”


  “然後呢?”南遙問。


  西辰接著給說道:“然後我就來了,同這東姐商量過後,就打算去找那謝大師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給建造出來個結實的船,可供我前去勘察。”


  “哦。”南遙給歎道:“這麽說,咱們上次在那西越堂裏處理完了楚凝的事情以後,你就來這蓬萊了。西辰,你咋回事,來這裏還對我們藏著掖著的,你可知那楚小姐有多想你麽?”


  “楚小姐?”東裳神色不悅地給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那西辰,問:“喲,這是有意中人了麽,怎麽也不和我說說呢?”


  西辰立馬給搖頭解釋道:“不是什麽意中人的,隻是個我無意間救的個小姑娘而已。”


  “對呀,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呢。”南遙給補充道:“哎喲,西辰你可不知道,她一聽我們這趟能見到你,她是哭著鬧著,說什麽也得要跟著來。”


  “喲,是麽?”東裳沒好氣地給說道:“看不出來呀,你這異性緣還不錯呀。”


  “小四,你莫要亂講。”西辰急得那臉都紅了。


  南遙覺得有趣,給挖苦道:“我哪裏有亂講,你看你,一提起人家,你臉都紅了。”


  “我這是……”西辰百口莫辯,隻好用眼神給求助了那北野。


  北野替他給辯護道:“東姐,你別聽這小四胡說八道,那西辰的心裏隻有你。”


  他的這番話,不隻讓那西辰的臉給紅了個徹底,就連這東裳的臉色,也變得曖昧了起來。隻見她不自覺地給望了眼那身側的西辰,抬手,用這繡扇給擋住了那微微含笑的嘴角。


  南遙聽完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但那腦子可能是因為還在病著,暫時沒有給反應過來,頓時疑惑地給看了這北野一眼。北野怕她添亂,連忙給說道:“好啦,這事回頭再說,咱們先談正事。你們給找到了那謝大師,然後呢,船造出來了?”


  “哪能有那麽快。”東裳迅速地給整理了一下表情,認真地給回答說:“還沒等著造船呢,就又出事了。”


  “又出了什麽事?”北野問。


  西辰說:“第二天,這海邊突然產生了巨浪,將那臨海的房子盡數給毀了去。同時,這海麵上也生成了些不知名的霧氣,縈繞在那三十六個小島的周邊,使人再難以靠近。甚至在這些霧裏,還不時地給傳出來了一兩聲野獸的吼叫。”


  東裳接著給講道:“這百姓們都說,那就是這海裏的那隻巨獸在作祟。再後來,這薩滿教就開始作為那神族使者的身份出現了,稱這一切都是那魔族在搞鬼,為的就是給這人間帶來霍亂。開始呢,大家也都還不信,但漸漸的,就有些個人家裏給出現了個不知名的怪病。所有的大夫都給瞧不出來個什麽,結果越來越嚴重,人心也開始慌亂了起來。”


  “昂,你這麽說來的話,我都開始有點相信是那魔族給搞的鬼了。那這些個百姓,是不是也開始相信那薩滿教了呢?”


  “哎。”東裳深深地給歎了一口氣,說:“這事情要嚴重得多了,那薩滿教突然有一天在這朱雀大街上給舉辦了個儀式,就是你們今天看見的那個位置。這溫良宣稱,當年那神族並沒有能將這魔族給盡除了去,導致著那魔族將自己的後人給托生到了這人族的家裏,用來掩蓋那神族的追查。如今,這魔族要複興,他的那些個後人身上的邪孽就開始出來作祟了。現在這蓬萊城內,凡是出現了病魔的那些個人家裏,都是因為他們的孩子裏有魔族的後人。”


  “啊?”南遙詫異不已,問:“難不成他是要讓這些人殺了自己的孩子?”


  東裳給回答說:“哦,那倒沒有。他隻是說可以幫那些個百姓給看管一下這些孩子。等這些孩子身上的邪孽去了,再還給他們。”


  “那些百姓居然就照辦了?”


  東裳點了點頭,無奈地給說道:“那天當場就有人家把自己的孩子給送了出來,神奇的是,這孩子一被送去了那薩滿教,這戶人家的病魔就痊愈了。接著,所有生了病的人家也都開始相信並照做了。”


  “那這些孩子呢?”顧衍問:“如今不會還在那薩滿教裏給關著吧?”


  “沒有,沒過多久,這些孩子就都被放回來了,那些病魔也消失不見了。所以,這薩滿教立馬就在那百姓們的心裏給建立了個宏偉的形象,眾人紛紛開始信仰他們,加入他們。你們今日看見的那些個圍著暗紅色紗幔的人,其實都是他們的信徒。現在,這蓬萊城裏,基本上有一半的百姓都歸順他們了。”


  “這就是你叫我們來的原因?”北野問。


  “對,這事已經很嚴重了,靠我自己,根本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再加之他們和些病症有關,我想查也辦不到呀,就想著要請你來。當然,小四丫頭雖然沒有什麽能耐,但那運氣倒是不錯的,我叫她來也就是給當個吉祥物用,可誰知,她一來就病了。你說,她這不是在打擊我的自信心麽?”


  南遙給抿了抿嘴,笑道:“那我還真是對不起你了呢。”


  東裳揶揄地給撇了她一眼,並未再說什麽。


  北野又問:“你是不是教訓過那個溫良,我怎麽感覺他很忌憚你?”


  “昂,以前他還是個騙子的時候,就沒少做惡事。有一次他意圖要欺負個良家婦女,我就給揍了他一頓鞭子。”東裳說著,又給啐罵了一句,“別看他一把年紀人模狗樣的了,骨子裏不僅是個雜碎,還是個色呸,以後你們不用對他客氣。”


  “那你幹脆把他給除了得了,免得他為禍人間。”南遙笑著給說道。


  “你以為我不想麽?我那一次本來就打算是要殺了他的,可是後來他被人給救走了。那個人武功不低,估計是他背後的老板給派來的吧。因為沒過多久,他就開始創立那薩滿教了。再後來,我也沒能再找到個機會下手了。”


  “對了。”唐笑問:“你不是說那些個孩子都給放回去了麽,那今天這個是怎麽回事?”


  東裳給正色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剛才特意去給問了問那個孩子的母親。她說,當時,這個孩子的父親也得了怪病。把孩子交出去了之後,的確是好了。可那孩子一回來,他父親就又病了,甚至是更為嚴重,沒過幾天就去了。那薩滿教裏的人說,這是因為她的孩子是個魔宗後人,必須立即給出掉,不然會危及到那整個蓬萊的安危的。她一聽這群人要殺掉自己的孩子,就想連夜帶著她逃走。結果被那教徒鄰居給舉報了,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我看,他們是不會放棄的,還是得要盡快弄清楚這些事情的好。”顧衍說。


  “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北野歎道:“這樣吧,今日我們先給做下休整,畢竟趕了很多天的路了,大家也都累了。再者說了,小四還在病著,需要休息。明天我們再分頭行動,我和笑笑想要去那些得過怪病的人家裏給檢查一下,這事,東姐你搞得定麽?”


  “搞得定,交給我就好。實在不行,咱們也假意神明唄。”


  北野無奈地給笑了起來,又說:“再就是薩滿教這邊,我們得去調查一下了。今晚我先回房給研究一下那些經文,看看對咱們的調查有沒有什麽幫助。要好是西辰你和顧公子能給去會會這位溫良,看看在他那背後都是些什麽人。必要時,東姐你得給出個麵。”


  “沒問題。”三人異口同聲地給應了。


  南遙卻不高興了,連忙給問道:“誒,那我呢?”


  “你安心養病,等我回來。”顧衍柔聲給交代道。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哎喲,你放心吧,這是在我的蓬萊,你們家顧公子不會有事的。”東裳給挖苦道:“以前沒見你有這麽勤快的時候,有了情人了,連懶都不犯了,你這是轉了性了吧?”


  “你……”南遙欲要爭執,卻又被北野給攔了下來,說:“聽話,你在這裏呆著,幫我們給保護好那母女倆。我們都出去了,萬一這薩滿教的人來了,她倆不就任人宰割了麽。”


  “那好吧。”南遙不情願地給應了下來,又看向了那顧衍說:“那你忙完早點回來。”


  “好。”顧衍親昵地給吻了吻她的鬢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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