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

  南遙窩在了他那懷裏,見他一直陰著個臉的,就給問道:“顧公子,還生氣呢?”


  顧衍垂目給回看了她一眼,並不做聲。


  南遙哄道:“哎喲,你莫要生氣了,那就是個孩子。他自幼缺失父愛,又生長在那種環境裏,事事容易爭強好勝,缺乏安全感也是正常的。而且我看你們那個單掌門,也有點過於恭維和寵愛他了,直接導致著他喜歡什麽就要什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這不就是個孩子的心氣麽。你又何苦同他置氣呢,氣壞了自己我還心疼,左右他也沒有對我做些什麽,就不要再因為他影響到你的心情了。”


  “他要是真的對你做了什麽,我就廢了他。”


  “是是是,你顧公子最心疼我了。”南遙看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就又給說道:“好啦,你這麽一直抱著我不沉麽,快放我下去吧。”


  “不沉,我也缺乏安全感,得一直抱著你才行。”


  “別鬧了,你搞得我和個殘廢似的。”南遙從他那身上給掙脫了出來,又挽起他的手臂,笑著給打著岔,說:“聽那位楊小哥講,你小時候住的地方外麵有一方天池,周邊的景色老好看了。走走走,快帶著我去給瞧瞧看。”


  顧衍強行扯住了她,埋怨道:“南兒,你從剛才就一直在提他,我吃醋了。”


  南遙好笑地給回道:“我提他,不也是為了要同你給解釋下那剛才的事情麽?”


  顧衍抿著嘴,看來這個說法他並不能認同。


  哎,真難哄呀,南遙不禁給心生歎然道。可有什麽辦法呢,繼續哄唄。


  “呐,顧公子,這天已經晚了。我們要是再不去那雲霧峰,可就來不及了。”南遙貼近了他的耳側,柔聲地給曖昧道:“所以,我們要不要趕緊忙完,晚上回去再幹點別的事情呢?”


  顧衍立即給蕩開了笑意,問:“南兒說的那別的事情,是不是我現在這腦子裏給理解的意思呢?”


  南遙嬌俏地給點著他的腦袋,賴皮道:“我可不知道你現在這裏理解的是個什麽意思,走啦。”說完,就自顧自地往這前麵去了。顧衍從她那身後抄起了她,給笑道:“那我就身體立行的把那個意思給表達清楚吧。”而後,便背著她往那山上躍了去。


  “顧衍,這可是在外麵!”南遙給吼道。


  “無妨,我那雲霧峰裏是有房間的。”


  ……


  南遙睜開眼的時候,已幾近黃昏了。那顧衍帶著自己上來了之後,就直奔了這間屋子,然後,好一頓的翻雲覆雨。此時的自己,都快要被他給折騰得散架了。南遙望著那一地的衣衫,無力地給歎道:哎,早知道,就不挑逗他了,真是活該呀。


  顧衍從那外間給笑著走了進來,問:“醒了,想不想去看看景色?”


  娘的,這男女之間的體力能相差得這麽懸殊麽。


  南遙沒好氣地給說道:“還看什麽景色呀,都這麽晚了,那沈師兄不是交代了咱們去給查查看這周圍的麽。快扶我起來,先忙正事要緊。”


  顧衍親了親她的鬢角,回答說:“我已經在你睡覺的時候去給巡查過了,這附近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所以南堂主,我們現在是可以去看那景色了麽?”


  南遙捏著他的下巴,好笑道:“喲,顧三公子這麽能幹呢。”


  顧衍也笑著說:“是,我還能幹好幾回呢,南兒要不要試試?”


  “免了。”南遙連忙給製止道:“我還想留著精力看風景呢,快幫我把那衣服給拿過來。”


  “先不急著穿。”顧衍說:“你過會兒,可以去泡泡這天池的。”


  “那不會冷麽?”南遙問。


  “不會,他們沒有來過的人總以為會冷,其實這裏的溫度還好。不過,也就是這附近的氣溫還比較適宜而已,旁處可還是會冷的。所以那氣宗前輩才把房子給建在了這裏,練功時則會帶著我去別處。”


  “哦,原來是這樣。”南遙歎道:“可我總不能光著出去吧?”


  顧衍笑道:“放心吧,沒人看,旁人是不敢來這裏的。”


  “萬一那氣宗大師突然回來了呢?”


  “嗯,也是。”顧衍給點頭道:“南兒是福星,說不定他老人家為了見你,會特意給出現了呢。”說著,就拿這被罩給包起了她,“如此,就不怕了。”


  南遙見自己被他給包得和個木乃伊似的,哭笑不得的很,可還是由著他去了。


  果然,這天池裏的水溫暖極了。南遙一邊給泡著腳,一邊在那喟歎著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顧衍攬著她,給她介紹著這周圍的奇景。


  “那邊就是萬丈懸崖了麽?”南遙指著這屋子的後方給問道。


  “對,那懸崖陡峭至極,深不見底。這百姓們都說,這懸崖是被那老天爺一斧子給砍成這樣的,又說什麽那懸崖底部是直通這陰曹地府的。反正說什麽的都有,我們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嗯,弄得我還挺想下去看看的。”


  顧衍笑著給看向了她,說:“其實,我小時候也想著要下去看看來著,還準備好了繩子、刮鏟等工具呢。”


  “然後呢?”南遙問:“成功了?”


  “當然沒有啦。”顧衍笑道:“我把這長繩的一端給綁在了那房基上,還在自己這身上給做了安全鎖。可還沒等我下幾米,就又被那氣宗前輩給抓了回來,好一頓的罵,說我這簡直就是活膩歪了,也不看看那地方有多危險。”


  “哎喲,我還以為,你能就此曆險一番呢。”南遙撅著嘴給歎道。


  “哈哈,你怎知我沒有發現什麽呢?”顧衍說:“其實,我被他老人家給抓上來的時候,臉是向下的。隱約間,在這雲層之下,我好像有看見了一個山洞。不過,看那山洞的位置,好像是在這懸崖的中部,哪怕是以我現在的功力,去到那裏也不見得會成功的。”


  “那還挺有意思的,這老話本裏麵都說,一般在那種與世隔絕的山洞裏,都會有寶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能有個機會下去給看看就好了。”


  “嗯,你可別亂來哈。”顧衍歎道:“萬一再出個什麽事,我不得悔死呀。”


  “好啦,我怎麽感覺你現在越來越強權了呢?”


  顧衍笑,“還不是因為你太寶貝了,覬覦你的人太多,我怕你丟了。”


  “不能,若是那裏沒有你,我去了也是沒有意思的。”


  顧衍寵溺地給輕吻了她一下,說:“我們回去吧?”


  “好。”


  ……


  西越堂裏,這沈雲山和北野正在那裏梳理著案情。


  “北堂主,你覺得那寧老爺的證詞可信麽?”沈雲山問。


  “沈少俠是指他的哪番證詞,孫通的不在場證明?”


  “是。”沈雲山給回答道:“雖然他說錢來財死的那晚,這孫通是同他給在一起的。可我今日見他的那副樣子,似乎與這孫通之間不僅僅是主仆關係,更像是知己好友。若那錢來財真的是這孫通殺的,他為了給維護住這位孫掌事那死後的顏麵,幫他給扯個慌,洗清個嫌疑,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嗯,你講的這點說得通。可在我看來,今日他在這件事情上,倒並不像是在說謊。其實,要是殺死那錢來財的凶手和把他給做成幹屍的人不是同一個的話,在這時間上的限製倒不是很大。咱們假設,就是這孫通給捂死的那錢來財,之後,他隻是隨意地給丟棄了屍體,假意什麽都沒有發生,再回到這寧老爺的麵前給呆上一夜,使其為自己做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那也講得通,而且這時間上也來得及。”


  “照你這麽說的話,那把這錢來財給做成幹屍的人,會不會是那孫通的幫凶,同他一起策劃了這場預謀呢?”


  “不像。”北野回答說:“這幹屍要求的製作條件極高,他個小老百姓,哪會有那些個準備呢。我倒是傾向於這做幹屍之人隻是無意中給撿到了那錢來財的屍體,而後做成了幹屍,掛於這城頭之上,並不是為了要幫那孫通做些什麽,倒像是要達到自己的什麽目的。”


  “會是什麽目的呢?”沈雲山不禁給問道。


  北野搖著頭給歎道:“哎,如今,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沒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的。這兩個死者,牽扯到的東西太多,我也快要沒有頭緒了。要好是給找到那製作幹屍的場所,或者是有誰再給提供個其他的線索,好讓咱們換換腦子。”


  也許是那老天爺聽到了他的呼喚,西離在這時突然給走了進來,說:“北堂主,有人來找你們,說是有線索要提供。”


  “喲。”沈雲山不由得給笑道:“北堂主,你這夠神的呀,要什麽來什麽。”


  北野也給輕笑道:“也許是我救得人比較多,那老天爺念我勞苦功高的,特意來出手相助了吧。”說完,又對那西離給吩咐道:“請人過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小二打扮的小廝便進來了,討好地給稱呼著各位。


  “你有線索要提供給我們?”北野問。


  “是。”小廝給諂媚道。


  “關於誰的?”


  小廝回答說:“是錢來財,我見過他變成幹屍之前的樣子。”


  “什麽意思?”沈雲山問:“你詳細給講講。”


  “噯。”小廝給應了聲,繼續說:“我是那天門閣酒樓裏的小二,這錢來財死的那天晚上,曾在我們這大堂裏被人給打了一頓,之後他那精神就不大好了。掌櫃的怕他死在我們這酒樓外,就讓我去把他給趕遠點。我這第一回兒去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呢,我趕他,他還罵我呢。我被他罵得惱了,也就氣著走了。後來我又怕那掌櫃的說我辦事不牢,就又給回去找他了,但他卻已經沒氣了。把我給嚇得呀,趕緊回去叫了人,可誰知再回來時,這屍體也沒了。”


  沈雲山聽後,立馬給看了那北野一眼。如此看來,還真是讓這位北堂主給猜對了。


  然那北野卻給笑道:“小兄弟,你這話怕是不真切吧。”


  “小人句句屬實的呀。”


  “沒說你扯謊,隻是,你還漏了些別的沒講,是吧?”


  這小廝那腦門上的汗,噌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可依舊是顫顫巍巍地給問道:“先生是怎麽個意思呢?”


  北野沉聲給分析道:“照你的說法,你這第一回兒去的時候,是被他給氣著走了的,後來又怕那掌櫃的說你辦事不牢才又給回去的。那我請問,你這兩次回去的中間是相隔了多久呢?哦,對了,恐怕你還不知道這人的真正死因吧。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被人給捂死的,通常這種手法會比較費時間。我們假設,你是因為你剛才說的那個理由回去的,那這兩次相隔的時間就會比較短,那你回去的時候,應該是可以看到這凶手的行凶過程的。所以我沒有覺得你在說謊,隻是認為你沒有將此事給說完整而已。還有,這事已經發生許久了,我們也曾派人去挨家挨戶地給問過情況,為何你那個時候不說,反而要現在來提供線索呢?”


  小廝“撲通”一下就跪下了,擦著汗給結巴道:“瞞不過先生,我的確是沒有講完整。”


  “你是有苦衷?”北野柔聲問。


  “也不盡然。”小廝說:“其實,我是有看到那凶手的。”


  “哦?你認識這位凶手?”


  “是。”


  “所以,為了幫他隱瞞,你前幾日才不和我們說明情況的?”


  “是。”


  “那你今日又為何不替他瞞著了?”


  小廝嗚咽道:“因為他已經死了。”說完,又堅定地給看向了那北野,沉聲道:“這個凶手,就是那位已經死掉了的孫掌事。那日,我躲在了這角落裏,目睹了他的全部作案過程。”


  “那你為何要幫他隱瞞呢?”沈雲山問:“你們的關係很好?”


  小廝給搖了搖頭,說:“我倆平日裏並沒有什麽交集的,但我知道他是個好人,他不會平白無故地去殺人的,而且那錢來財也確實是作惡多端。這錢來財死的第二天,我曾在那街上有看到過這孫掌櫃,跟過去之後才發現,原來他是去給弟弟掃墓了。後來,我又聽見他對著那個墓碑說什麽替他報仇了,我便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全部原因,也決定了要幫他給守護住這個秘密。”


  “於是,當你得知到他今日也死了的時候,就來找我們了。”


  “是,我不知道殺他的是誰,但他變成幹屍了,那殺他的肯定就是讓這錢來財也變成幹屍的人呀,我就想著要趕緊過來提供些線索,好讓你們早日抓到那殺他之人。”


  北野看著他給說道:“多謝你了,你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真的?”小廝激動地給問道。


  “真的,你幫我證明了我的很多猜測。”北野笑道:“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我們會抓到那凶手的。”


  小廝聽後,心滿意足地給走了。


  沈雲山望著他那離去的背影,歎道:“北堂主,真乃神人呐。”


  “嗨,湊巧而已。”北野接著給說道:“如此一來,咱們就知道了,殺那錢來財的人就是這位孫掌事,而殺這孫通的人,則是另外的一個女人。我們可以把那製作錢來財幹屍的人稱作是一,製作這孫通幹屍的人稱作是二,這樣案子就能更清楚一些了。恐怕這一和二是認識的,但是他倆之間有隔閡,二的行為也是為了要效仿一,達到些什麽目的。”


  “嗯,果然清楚了很多。”沈雲山點頭道:“那殺孫通的這個女人又會是誰呢?”


  “那寧老爺不是說這孫通沒有什麽仇敵的麽,就算是有,也是為著他的事。那我覺得,這個女人有可能不是那孫通周邊的人,而是這寧老爺身邊的人了。恐怕我們得再去趟寧府,找那寧老爺給問一下了。”


  “行,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


  唐笑走進來時,見他倆又在收拾東西,於是就給問道:“你們這是要出去呀?”


  “是。”北野應著,走上前來,柔聲說道:“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你們先吃。”


  “行,那我幫你把飯給溫著,等你回來再吃。”


  “好。”北野寵溺地給摸了摸她的腦袋,心疼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沒事的,那位楚小姐也挺有意思的,總之我也不無聊。”說著,唐笑又給挽住了他,撒嬌道:“你快把這個案子給解決掉,好帶著我四處逛逛去,就當是補償我啦。”


  “好。”北野低頭,輕吻了一下她那還在笑著的嘴角。


  “哎喲,好甜。”門外傳來了那南遙的調侃聲,“上午還嫌我倆不注意影響呢,這會兒你自己就給忘了。老哥,你還真是差別對待呢。”


  北野沒好氣地給回懟道:“讓你們查的東西查得怎麽樣了?”


  “哦,那雲霧峰上一切正常。”顧衍給回答道。


  “喲,那現在這所有的疑點可都在那沙漠裏了。”沈雲山說:“看來咱們得進去一趟了。”


  “嗯。”顧衍應道,又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倆得再去趟寧府,剛才有了些線索,要去給查一下,你倆去麽?”北野問道。


  “去。”南遙笑著說:“我也想去看看,這位傳說中的寧大善人,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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