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
南遙跟隨著顧衍往那天山派走著,一路上好奇不已,不停地給打聽著他這小時候的趣事。
“哎,我覺得這天山地區的景色挺怪的,那沙漠裏是熱得要死,這天山又冷得要死。你說那天山派的開山祖師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把這門派給建到那天山上去呢?”
顧衍笑道:“這天山派,其實是包含了劍宗和氣宗兩層境界的。相傳,那開山祖師是氣宗出身,覺得這裏全年冰雪覆蓋、氣溫至寒,又地勢險要、鮮有人聞,及其適合修行氣宗,便來此地靜修了。後來,便有不少人慕名前來拜師,可那氣宗一脈,講究的是天賦,準確地來講,就是要看這修行者的體質。因為這天山派的內家功力,是屬於寒涼一脈的,那普通人修煉,根本就受不了,所以這開山祖師挑來挑去的,也就隻給收了一個人。然那氣宗一脈有個好處,就是練至上乘者,再苦修其他武功也會得心應手,稍加曆練便可事半功倍。而他收的這個弟子呢,又對那劍宗頗有興趣,於是他在繼承了那開山祖師的衣缽之後,就在這裏,創建了天山派,同修劍宗和氣宗。”
“哦。”南遙了然道:“那收養你的這個前輩肯定是屬於氣宗的了,那這天山派的掌門呢,屬於哪個?”
“這掌門是屬於劍宗,氣宗在近一百年裏,基本上已經收不上來徒弟了。我知道的,也隻有那氣宗大師一人而已。氣宗修行需要極強的耐力,這頭幾年可是會很苦的,再加之要閉關修煉,環境又那麽惡劣,也就沒有多少人肯來這裏學習了。”
南遙笑道:“我還知道一個修行氣宗的人喲。”
“嗯?”顧衍問:“是誰?”
“你呀,你個傻小子。”
顧衍也笑了,說:“我沒有拜過師,不屬於那天山派門下弟子的。”
“可那氣宗大師不也還是把這畢生的功力都交給你了麽。”南遙笑著給說道:“也許當年他在收留你的時候,就發現了你的天賦,把你給養在了身邊,好讓這氣宗一脈後繼有人。至於那拜師不拜師的,無非也就是個形式而已,有什麽要緊的。我的武功也都是那天目門的老爺子教的,我也沒給拜過師呀。”
顧衍親昵地用這鼻子給蹭了蹭她的臉頰,說:“嗯,南兒說的都對。”
南遙又給問道:“這麽說你那內力的本質是寒涼的,可你給我傳內力的時候,我覺得是暖的呀。”
顧衍回答說:“本質上確實是寒涼的,但我給你傳內力的時候,是已經把它給轉化過了的,所以是暖的,我可以根據其功效來控製它的冷暖。”
“哦,難怪。”南遙打趣道:“哈哈,那夏天熱的時候,你可以多散發點這寒涼的內力,順便也可以幫我們給解解暑氣。這麽看來,你簡直就是那冬暖夏涼居家旅行者的必備呀。”
顧衍好笑地給回道:“嗯,我這麽好用,你可得把我給看住了。”
“我看不住,你還能跑麽?”
“不跑,賴在你這身上了。”說著,又給吻住了她。
親昵了一會兒,南遙又給歎道:“哎,我覺得那個氣宗大師挺有先見之明的,隻教給了你這內力,別的隨你自己的喜好去學,反正你內力這麽厲害,學什麽都會一點就通。顧公子,你真的是讓人好生羨慕呀,在那整個江湖裏,恐怕也找不出來第二個同你如此的人了吧。”
“哎,也不知道他那老人家至今會在哪裏,這麽多年過去了,為何依舊是音跡全無呢。”
“有時候,沒有消息,也是好消息呢。”南遙勸慰道:“放心吧,咱們會找到他的。”
“嗯。”
顧衍帶著她來到了這天山派的門外,此時已有弟子給等在那裏了。
“兩位可是顧師叔和南堂主?”小弟子恭敬地給問道。
顧衍和氣地說:“我並不算是你們這天山派的門下弟子,所以,你不用如此喊我的,叫我顧衍便好。”
“是,顧公子裏麵請,我們掌門已等候多時了。”說著,小弟子走在了前方,帶路了去。
“他為何會喊你顧師叔呢?”南遙不解地給問道。
“嗨,他們很多人都以為我是拜過師的,而那氣宗大師又比這掌門高一輩兒,所以他們這掌門門下的弟子都以為我是他們的師叔。”
“哦,原來是這樣。”南遙不由得給嘟囔了一句,“都把你給喊老了。”
顧衍不禁給笑出了聲。
……
他倆來到了這正堂裏給坐了一會兒,然後,那天山派掌門就風風火火地給趕了過來。這楊勝平跟在了他那身後,神色不明。
“昭之!”那掌門進門後,立馬給抱住了他,欣喜不已地說:“快讓我瞧瞧,這幾年你過得怎麽樣?哎呀,你都瘦了,你怎麽也不回來看看呢,這裏好歹也算是你的半個家呀。”
“是顧衍考慮不周。”顧衍笑著給回答道:“掌門身體如何?”
“還不錯,平日裏也會有些小毛病,畢竟年紀大了,不過不礙事的。”說著,又給看向了他那身後,問:“這是南堂主?”
“是。”顧衍又給那南遙介紹道:“南兒,這位是那天山派的掌門,單金江。”
“單掌門,你好。”南遙說。
“好好好。”單金江給笑道:“聽那雲山說,你們已經談婚論嫁了?那感情好,我得給你們倆準備份大禮。”
顧衍笑道:“不用這麽客氣的,掌門。”
“欸,要的要的,我這兩天就送給你。”單金江的眼裏轉瞬即逝過了一絲陰狠,沉聲道:“你隻管收著便是。”而後,又給說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我的愛徒,楊勝平,你們已經打過招呼了吧?”
“是的,掌門,我倆已然見過很多次麵了。”楊勝平乖巧地給回答道。
南遙還從沒有看見過他有如此老實的時候呢,看來,在他那心裏,是很尊敬這位掌門的。
“哈哈哈,有機會你們切磋切磋,都是我這天山派的好男兒,昭之你也幫我給看看,這個小子的天資如何。”
“掌門,我肯定是不如顧公子的,你就別拿我打趣了。”楊勝平說。
哦喲,他這是轉了性了,還是受什麽刺激了?南遙不禁給多看了那楊勝平幾眼。
楊勝平也不再作聲了,低著頭給站在了那單金江的身後。
“對了,聽說昭之你最近在查案?”單金江問。
“是,這天山周邊給發生了不少詭異的案子,不過主要還是那沈師兄在忙,我們也就是給打個下手。”顧衍如此說來,也是想著在這單金江麵前,多給提提那沈師兄,別讓他太過偏心於這楊勝平,讓那沈師兄平白無故地給寒了心。
可那單金江仿佛是沒有領略到他的意思一般,把這個話題給一句帶了過去,又吆喝著,要領著他去給逛逛這天山派,讓那些個天山派的弟子們,好好地給見見這位傳聞中的顧三公子。顧衍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便由著他將自己給拉走了。南遙和楊勝平跟在了他倆的身後,相顧無言。
來到了這校場中,那天山派的眾人還在這兒操練著呢。單金江不由分說地便把那顧衍給帶了過去,讓他指點指點,順便再給看看,這裏麵有沒有人是適合練那氣宗的苗子。南遙想要跟過去的,卻又被這楊勝平給拉住了。
“別過去了,你沒看到那掌門正興奮著麽,讓他倆去忙吧。”
南遙撇了眼他那隻還握著自己的手,說:“行,我不過去,你先放手。”
楊勝平好笑道:“怎麽,讓我拉一會兒也不行?”
南遙也笑了,說:“我是怕那顧衍一會兒過來砍了你,你要是不怕死,就繼續拉著吧。”
“你以為,我會怕他?”楊勝平雖是惡狠狠地給說道,可還是放開了她。
南遙剛剛還以為他轉性了呢,想不到那單金江一走,他就原形畢露了,不免對他更厭惡了一些。稍稍給挪了挪身,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
楊勝平不是沒有看見她的意圖,而後又自顧自地給笑道:“我說,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呢?”
“那你呢?”南遙問:“你喜歡我什麽呢?”
“你好看。”
“嗯,他也好看。”
楊勝平立馬就不服氣了,說:“難道我就不好看?”
“他是最好看的,怎樣都好看。”南遙賭氣似地給回道。
楊勝平輕哼了一聲,歎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的,這眼神就已經不好使了。”
南遙神情淡然地給笑了笑。
“要是咱倆先認識,現在是不是就沒他顧衍什麽事兒了?”楊勝平又問。
“那你也沒戲。”南遙給笑道:“楊少俠,你知道他為了能和我在一起,曾做出過多少努力麽?是你想象不到的,所以,除了他,我是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
“你怎知我做不到?”楊勝平頓時又不服氣了,怒吼道:“掌門說過我是天之驕子,沒有我做不到的。”
南遙這下可是徹底地不想搭理他了,默默地給望著那顧衍的方向,神情溫柔。
楊勝平拽過她,給壞笑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南遙蹙眉道:“我不去,你放手。”
“嗬,由不得你。”說著,就扯著她給走遠了。顧衍察覺到了他倆的蹤跡,剛想要追過去,卻又被這單金江給攔住了,“讓他們去玩兒吧,總在這守著咱倆也怪無趣的。放心吧,勝平那個小子心裏有數,不能把你這未來媳婦給怎麽樣的。”
“嗬嗬,對此,我可不這麽認為。”顧衍笑著,就給追了上去。
……
楊勝平拽著南遙來到了這外山坡,方才給放開了她。南遙揉著那左手的手腕,不解地給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看風景。”楊勝平用這下巴給指了指那前方,說:“你看。”
南遙聞聲給望了過去,就見此時在自己這眼前,莫名的給多了處山澗。其間,那瀑布是奔流直下,落到了這地麵上,給濺起了一片片的水霧。水霧凝結成冰,隨風一揚,便漫天飛舞,可謂美不勝收。
“這裏是什麽地方?”南遙問。
“這裏可是我的秘密基地。”楊勝平笑著給回答道:“那座山澗之上的山峰,叫做雲霧峰。是這氣宗大師和你那男人曾經住過的地方,我們這普通的天山派弟子是不被允許去到那裏的。在這雲霧峰之上,有一方天然泉水,名叫天池,是由那天山山頂多年沉積的冰雪融化而成的。聽說這天池的周邊景色不錯,我是沒有什麽機會去給看看了,不過,你倒是可以去給瞧瞧。那天池邊有一個豁口,這條瀑布,就是從那個豁口流下來的天池之水。神奇的是,我們這裏明明是極寒之地,可那天池水卻是溫著的。瀑布落下,在這山下匯聚成河,也就是那天水鎮附近的天水河了,這邊的百姓,都是靠著它過活的。”
“哦。”南遙給坐在了這離他不遠的地上,問:“我聽說,那雲霧峰的後身是懸崖來著。”
“對,順著這個瀑布翻上去,就能見到那天池了。天池的另一邊,便是這氣宗大師住的地方,而後,就是那萬丈懸崖了。”
“所以,你帶我來這裏是要幹嘛呢?”南遙又給問了一遍。
“我說了,看風景。”
南遙無奈地給歎道:“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一會兒顧衍找不到我,可是會著急的。”
楊勝平笑著給問道:“哦?你是怕他會著急呢,還是害怕和我單獨相處呢?”
“我為何會害怕同你單獨相處呢?”
楊勝平湊身過去,曖昧道:“應該說,你是怕同我單獨相處過後,情不自禁地給愛上我吧。”
“無聊。”南遙推開了他,哭笑不得地給歎道:“小哥,咱能不這麽自戀麽?”
楊勝平又將她給拉到了自己這身前,笑道:“別急著走呀,這會兒就你我兩個人,這裏的風景又這麽好,咱倆不做點什麽,不覺得吃虧麽?”
“放開。”南遙給嗬斥道。
“我不放。”楊勝平說著,便又給湊近了一些。
南遙抬手欲要動武,可他卻隻用了單手,就把自己給製住了,還將自己的雙手給反鎖在了身後。南遙抬腿朝著他的下身攻擊了去,可又被他給躲開了。兩人順勢滾到了這地上,楊勝平立在了她那身上,壓得她渾身動彈不得。
“喲,你這麽便宜我呀。”
“你起來。”
“我就不。”
“楊勝平,別做你將來會後悔的事情。”
楊勝平笑道:“你怎知我將來會後悔?”說完,便將唇給壓了上去。
眼見著這唇就要碰到自己了,南遙立即給製止道:“楊勝平,我不是你惹怒他的工具,也不是你戰勝他的籌碼,所以,你放開我。”
楊勝平停在了她的唇前,微微地給蹙了下眉,問:“你怎麽就不信我是真的喜歡你呢?”
“我信。”南遙說:“不過,你現在做的這些,可不是因為單純的喜歡。還有,我同你說過了,我不喜歡你,我隻喜歡顧衍一個人。”
“真是無情呀。”
楊勝平依舊保持著在壓製她的動作,卻是不再說話了,好像是在獨自地想著什麽。這時,一股兒內力對著他呼之即來,瞬間掀翻了他。顧衍神情凝重地走了過來,抬手又給了他一掌。那楊勝平被他給拍到了那瀑布後身的山澗中,不由得吐出了一口鮮血。然而那顧衍似乎並不想這麽放過他,立馬展開了鐵骨扇,使足了十成十的內力,朝著他給劈了去。楊勝平用劍抵住了他的內力,但也是給傷得不輕,現場頓時水花四濺。
“顧衍!”南遙連忙給喊道:“你冷靜些。”
“他招惹了你!”顧衍冷聲說道。
南遙解釋著說:“他原本為了氣你,確實是假意想要招惹我來著。但是他沒有得逞,對我也並沒有做什麽無禮的事情。所以,放了他吧,這裏是天山派,他是那單掌門的愛徒,你傷他如此已經夠了,再重就交代不過去了。好啦,過來吧。”
可這顧衍還是想要繼續揍他,南遙不得不給扯謊喊道:“哎呀,我的胳膊好痛呀。”
顧衍聞此,立馬跑到了她的身側,關切地給問道:“疼得厲害?”
“騙你的。”南遙抱住了他,撒嬌道:“好啦,你不要生氣了。我們走吧,你不是還要帶我去那雲霧峰麽?”
顧衍無奈地給歎了口氣,轉身對那楊勝平給沉聲道:“這次看在南兒的麵子上放過你,下次你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以後不要出現在我倆的麵前,不然,別怪我出手不客氣。”說完,便抱起了這南遙,向那遠處走了去。
楊勝平抬手,將這嘴角的血給抹了,邪氣地給笑道:“嗬嗬,下次,還指不定是誰不客氣呢,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