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幽冥（31）

  蘭利若有所思地揉了揉白胡子。如果他想的話，他可以在每個冬天扮演聖誕老人，但我懷疑他從來沒有想過接受這樣的工作。


  \"我認為這是一本你需要最仔細閱讀的書。書中有本世紀以來的家譜，關於克爾罕族領袖的素描，以及關於他們曾經聲稱有一天會拯救他們的預言的細節。\"一根長長的手指從他的長袍裏伸出來，輕輕打開他剛剛拿來的音量。


  \"蘭利，再次感謝你。這非常有幫助。\"我抓起那卷書翻到第一頁。蘭利在我回頭之前就已經離開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我對他的感謝。沒關係，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我隻需要縮小範圍。


  第一頁是裝飾過的家譜。我順著那棵樹找到了格雷森·科爾漢的樹枝。這表明他從未結過婚，但幾個世紀以來一直保持獨身。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的父母在被放逐後不久就去世了。格雷森有一個妹妹，但她的下落不明，因為她在離開馬克蒂爾的據點後不久就消失了。


  翻閱下麵的幾頁很快就變得乏味起來。在克爾罕族的族群中，有超過我所能數得過來的家族分支。如果馬克梯爾現在已經很大了，那麽它現在的大小是以前的四倍，當時克爾漢斯還是這個品牌的一部分。這麽大一個狼群是怎麽從地球上消失的？為什麽格雷森出生在17世紀卻還活著？


  他們是不朽的。關於詛咒允許他們活下去的謠言是真的。如果格雷森真的有四百歲剩下的人呢？

  當我通過下一部分的時候，一種厄運的感覺充滿了我的內心:一個已知的死亡清單在克爾汗包。那裏的名字幾乎和所有世係的名字一樣多。令人心碎的是，在世紀之交進行的上一次人口普查中，他們隻剩下不到一百人。


  是什麽殺死了他們？這是一次緩慢但毫不留情的滅絕。是詛咒驅使他們走向死亡嗎？它是否涉及某種可能使他們枯萎成塵埃的疾病？這和他們的夜翼神能力有關。它必須這樣做。


  \"你還記得那個雕像廳嗎?\"

  我從書本上抬起頭，看著蘭利從我身邊走過，從書架的牆上又摘下一本書。我需要一個非常高的梯子才能爬到那一堆的頂端。


  \"是的。它位於聖殿的地下墓穴，對嗎？靠近城市的西部邊緣？就在.……旁邊。\"

  \"就在中央公園旁邊。\"

  有什麽東西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我掙紮著去理解它的含義。


  \"下麵有一個大房間，裏麵全是石像鬼雕像。它們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它們的翅膀收攏在背上。奇形怪狀的臉，下巴上伸出獠牙。爪子！那些東西可以把任何人撕成一條條的肉。\"

  \"蘭利，你想說什麽?\"我問道。


  \"\"嗯，我完全忘記了那些雕像，但我想你應該知道，在城外有一個通往地下墓穴的入口。這些隧道在森林下綿延數英裏。在那裏，寺廟的邊界沒有到達，樹林占據了一切。如果你算上已知的克爾漢斯的屍體，你會發現他們與雕像的數量完全吻合。每一個死去的人都被困在石頭裏。休眠和等待。\"

  我呆呆地看著他，對他的發現感到震驚。\"他們的死者仍然被凍結在石頭監獄裏？但是為什麽呢？我認為他們是不朽的，但這裏說他們中的大多數已經死了。\"

  蘭利聳聳肩。\"有人說，我們活著的唯一原因，是因為我們讚同賜予我們的生命。如果我們不再合作，會發生什麽?\"

  他走開了，使我更加迷惑不解。


  \"什麽?\"我大聲問道。他已經走了，回到了古代手稿和他自己的頭腦中。當然，他有點老糊塗了;他是馬克蒂爾堡壘中最年長的居民。我懷疑他不會活得太久，但是當他活著的時候，他的知識是無底洞。


  我低頭看著眼前的書頁，搖了搖頭。誰會想到凱爾漢被埋葬在寺廟下麵？他們真是瘋了，居然要把他們送回城裏隱藏的地下墓穴。唯一困擾我的是他們是怎麽死的。他們隻是在冬眠嗎？等待？如果是，原因是什麽？一個人是如何殺死一個不朽的飛石生物的？這個詛咒肯定比任何人聽到過的都要複雜。我希望我能在那本書裏找到它。


  好像在讀我的思想，下一頁抓住了我。上麵畫著兩個人。一個叫格雷，另一個叫莉莉。嗯，它看起來和她一模一樣，但文字說明指出這個人是瑪利亞·凱爾漢。是格雷森姐姐的畫像。


  她轉世投胎成了？

  那是什麽意思？我翻過接下來的幾頁，希望能找到一些與莉莉或瑪麗亞有關的東西。她怎麽可能是一個早已死去的克爾漢的完美翻版呢？尤其是格雷森的妹妹？有些東西我不理解，我必須找到它。


  \"蘭利?\"我朝書堆裏喊著，聽著老人穿舊的皮鞋和他的長袍在一排排書堆前呼嘯而過時熟悉的搖晃聲。我又喊了一次，希望他還沒有離開。


  \"我就在這兒。\"他出現在我旁邊，我輕輕一跳。


  \"老天，蘭利。製造一些噪音!\"

  \"我道歉。我想我可能漏掉了一些重要的東西，我是對的。這裏。\"他又拿出一本舊書，看起來像是某種日記。外麵是破舊的皮革。裏麵，頁麵經過風吹雨打，但比其他一些我看過的頁麵更新。\"它屬於一個科爾汗人。我想她的名字是……\"ーー他翻開書皮，眯起眼睛ーー\"……啊，是的。女名女子名。我想這就是你想要的。\"

  他把書放在我的手裏，然後又消失在書庫裏。在打開那本書之前，我聽著他長袍的沙沙聲。它確實屬於瑪利亞·凱爾漢。莉莉長得很像那個女孩。翻閱著優雅的筆跡，我發現很多東西對我來說毫無用處:一個女孩的夢想，欲望，欲望和日常活動。這是她從十六歲到二十歲左右生活的錄音。她如此認真地記錄平凡的事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也有空白。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根本不寫日記。我想知道她在那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麽。


  我跳到最後一頁，停在莉莉手掌上的符文被匆忙畫在一頁上的地方。在那裏，瑪利亞的筆跡改變了，變得更加令人絕望，仿佛很快就刻在了紙上。我翻到下一頁，停了下來。


  我不知道該怎麽告訴格雷森但我知道如何打破詛咒了。不幸的是，它仍然涉及到死亡。如果我成功了，我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我的兄弟。我知道他會弄明白的，到時候他會找到我的。他將不得不犧牲這麽多，而我在遺忘中休息，他生活在這個可憐的世界。如果我成功了，我將打破所有人的詛咒。與此同時，那些不想再活一天的人已經用我的藥水把他們石化了，直到我回來。他們感覺不到疼痛，沒有欲望，沒有需求，沒有寒冷，沒有炎熱，甚至沒有饑餓。魔藥把他們無限期地變成石頭，在永恒的沉睡中休息，直到我回來喚醒他們。


  等我回來格雷森必須激活我的記憶。這可能需要一些工作和時間來記住我應該做什麽，但是一旦他聯係我，它就會像水流穿過一個破裂的大壩一樣返回。隻有這樣我才能打破我的家庭和族群被施加的魔咒。我隻希望我的轉世靈童能和他合作，明白該怎麽做。


  我必須死，這樣我的狼群才能活下來。當我將來醒來的時候，我會讓那些小紅帽們跪下來。


  這些是日記裏寫的最後幾個字，但是後麵的空白頁上塞著一張折疊的紙。我把它拉出來，發現了莉莉手掌上的另一個符文圖解，還有幾個古老的文字，看起來像是用拉丁文寫的。


  我趕緊跑到檔案館前麵，那裏保存著現代的參考書，然後拿出了拉丁英語詞典。我翻到我需要的頁麵，當我讀到譯文時，我的心沉了下去:複仇將是我的。


  這是莉莉需要釋放的咒語，無論瑪利亞為她的回歸準備了什麽魔法。格雷森會得到拚圖的第二部分我很肯定。當莉莉喃喃自語時，無論她身在何方，格雷森都會引領著她。這些文字將釋放她的變換怪獸軍隊，喚醒沉睡的他們，準備與馬基兒家族作戰。


  這是不可能的。我不會允許的。


  我手裏拿著日記，衝出檔案室，去找我哥哥，不知道我會不會告訴他莉莉和這件事有關。她身處險境，我不能拿她的生命冒險，不管她的性格多麽邪惡，一旦她的複仇精神全力回歸，她的本性就會變得邪惡。


  我的愛可以使我的家人屈服，但是我還能做什麽呢？


  我凝視著眼前越來越濃的霧,我還沒有回到埃弗裏姆的公寓。相反，兩個護身符都掛在我的脖子上，我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森林。回到格雷森。他有那麽多問題要回答，我很生氣他對我隱瞞了那麽多。我的遺產和我的整個存在。


  \"格雷森!\"我步入濃霧的籠罩，心跳在我的耳朵裏，因為我會跑完整個路程，從皇宮到廟宇的邊緣。\"我知道我現在是什麽了,\"我在森林裏喊道。\"你得告訴我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