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意外(11)
亞曆克斯的房子在安普伍德露台。根據我的經驗,這裏隻有一個陽台上的房子,而且通常是這個街區最大的房子。我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五杆標準杆,然後左拐開了很短一段時間的三杆標準杆,這時街道的盡頭突然出現在一個巨大的熟鐵門前:安普伍德街1222號。
我不想宣布我來到了門口的包廂,正在考慮是否要跳過圍欄,這時大門開始向內旋轉。看著亞曆克斯打開大門,就像看著一個百歲的截癱患者在新澆的水泥地上走太空步一樣。大門終於打開得足夠大,讓路虎攬勝嘎吱嘎吱地通過。或者把它弄得足夠寬,我想我可以用吱吱聲把路虎攬勝開過去。我的後視鏡現在成了圖姆小姐門前花園主題的一部分。比花園小矮人好多了,我猜。
有一條通往小山的碎石路,透過密集的雲杉和鬆樹,房子的石板屋頂板幾乎看不見。在我開車的時候,我的鼻子探測到了一些湖泊或者河流的跡象,我敢打賭肯定有淡水停在亞曆克斯後院的某個地方。說到停車,有一輛銀色牧馬人吉普車停在離房子二十碼的小屋旁邊,我把車開向那個方向。
我抓起酒瓶走了出去,我的腳陷進了一張超過一英寸厚的鬆針掉落的床裏。我繞著車子走了一圈,看了看懸掛在副駕駛座的後視鏡上的電線。在我沮喪的時候,我可能踢掉了前保險杠,而後保險杠又掉了下來。
房子的高度非常奇怪,可以很容易地由兩層或一層高的天花板組成。它完全是用鵝卵石磚砌成的,四麵玻璃的窗戶向後靠了七八英寸。房子周圍環繞著一叢叢玫瑰花叢,燈泡們已經為漫長的冬季睡眠做好了準備。前門把房子平均地分開了ーー兩邊各有兩扇窗戶ーー而且是唯一有油漆的東西。我提起青銅門環,把它兩次砰的一聲關在門上。
我正把門環往上拉,準備最後一擊,這時門向裏一推,我隻剩下門環,它的鉸鏈同胞懸掛在我的指尖上。
亞曆克斯·托姆斯站在門口,右手扶著門,左手似乎縫在臀部口袋裏。她穿著和之前一樣的衣服,隻不過她現在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我給了她錢買那個銅管固定裝置,但她說她的信用卡機器沒有啟動和運行。
她說:\"我很驚訝你會來。我沒想到你會來。\"
沒想到個屁。她和我一樣知道,花式肥皂已經賣完了。我漫步在最近漆過的木地板上,把我的注意力分散在亞曆克斯和她家精致的美之間。
我們朝廚房走去,我驚訝地發現裏麵裝得滿滿的。廚房的中心是一個黑色的大理石島,上麵有十個燃燒器,其中四個已經被占用並正在醞釀中。
我用手摸了摸其中一扇櫻桃木櫥門,說:\"這地方真不錯。\"(這句話隻有在說話的人感到不舒服或者對對方的挖苦印象深刻時才會說出來。我兩者都是,所以我不確定那會把我置於何處。)
亞曆克斯轉動一號、三號、五號、七號或九號爐上的一個轉盤,說:\"你能給我們弄點喝的嗎?\"
我不確定她是在問我是否想喝酒或者我是否有能力。她指示我去酒吧,給我點了我要的任何東西。我把一瓶Cab酒放在廚房台麵上,走出廚房,發現自己在一個寬敞的客廳裏,後麵有一個長長的橡木吧台。有兩幅畫,一幅分別在東牆和西牆上,我馬上就知道兩幅都是溫斯洛·霍姆斯的作品。一張小沙發對著一台巨大的平板電視機,昏暗的左邊角落裏的酒吧幾乎看不見。
我漫步在高吧台後麵,摸索著亞曆克斯擺放的一排排酒瓶。我做了兩杯烈性的杜鬆子酒和湯力水,然後回到廚房。亞曆克斯在燒烤架上扔了兩塊厚厚的鮭魚片,劈開了小島,激起了一陣刺鼻的氣味。
此時此刻,我正靠在她的一個大理石櫃台上,身體和談話都明顯不舒服,我用雙手把自己拉了起來。當我把身體重量壓在櫃台上時,一陣灼熱的疼痛撕裂了我的右屁股,我把自己從大理石上舉了起來。我的喘息聲開始消失,很快,在圖姆小姐發出的隆隆笑聲中,幾乎聽不見了。
我鼓起勇氣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這一幕。我後背右邊的褲兜裏露出三個玉米芯支架。我慢慢地拿出一個。刀刃大約有一英寸長,四分之一英寸厚,上麵覆蓋著一層淺紅色的薄膜,也就是他媽的我的血。
當我把剩下的兩個玉米棒拿出來的時候,沉著的亞曆克斯說:\"你可以把它們留作紀念品。我不想讓他們碰我的玉米。\"
我溫和地笑了笑,然後步履蹣跚地走出廚房,徑直穿過大廳來到人煙稀少的浴室。我花了幾秒鍾才把褲子解開,我的紅色四角內褲從肉上剝了下來,我可以補充一句,我買它們的時候是白色的。如果你的印象是屁股上的傷口沒有流血,讓我第一個告訴你。
我用衛生紙和溫水清洗傷口,然後從浴室的櫃子裏拿出一些創可貼。沒有任何創可貼,但我偶然發現了一盒衛生巾。嗯。
我從盒子裏拿出三個墊子,打開它們,拍了拍它們,緊緊地把翅膀固定在玫瑰紅色的肌肉上。然後我把包裝紙衝進馬桶,把褲子提起來,然後又衝了兩次。
讓我們花一分鍾回顧一下這個夜晚,好嗎?我扒掉了副駕駛座的後視鏡,踢掉了前保險杠,扯掉了亞曆克斯的門環,坐在一套玉米棒上,現在屁股上粘著三塊衛生棉。媽的,也許我應該在把亞曆克斯的房子燒了,放上衛生棉條之前結束這一切。
阿爾科和泰倫兩兄弟開始相處融洽,當亞曆克斯說晚餐開始時,我並沒有感到難過。我跟著她走進客廳,看到吧台而不是桌子。我想了一會兒,覺得酒吧的高度對我現在的處境來說是最合適的。我們倆悄悄地走到酒吧的兩邊,亞曆克斯扮演酒保,我扮演喝醉的酒保,或者即將成為喝醉的酒保。
我欣賞了這些食物,它們看起來美極了。裏麵有各種各樣的烤蔬菜:蘑菇、小番茄、青椒、紅辣椒和洋蔥,周圍是熱氣騰騰的三文魚片。所有人都坐在一張髒米床上,上麵點綴著一枝歐芹和兩個檸檬。我不知道亞曆克斯是想給我留下深刻印象,還是她大學畢業後在沃爾夫岡·帕克實習過。
亞曆克斯開著一瓶酒,深呼吸著,當她給我們倆倒酒的時候,我花時間專注於我想要傳達給這個女人的信息。我恨不得罵她寫了那本書。但我能責怪她嗎?這是一個地獄般的故事,她得到了一筆可觀的交易金額。
亞曆克斯把滿滿一杯猩紅色的赤霞珠推到我麵前,說:\"讓我們澄清一下。你先來。\"
這裏什麽也沒有。我清了清嗓子說:\"殺死那八個女人的凶手還逍遙法外。\"
亞曆克斯目瞪口呆地坐著,毫不知情地往嘴裏塞了一顆蘑菇,嘴裏含糊地說:\"好吧,讓我們聽聽。\"
我回想起大約一年前那個決定命運的日子裏發生的事情,亞曆克斯像一塊幹渴的海綿一樣吸收著每一個細節。她內心深處是一個記者,我能看出她正抽搐著跑過去,拿起一支筆和一本便箋簿。最後,我發表了各種各樣的長篇大論,\"十月八日對於特裏斯滕·格雷爾來說是一個死亡獎杯。\"
在我的結論中,亞曆克斯問了一個我在當晚的日程表上沒有看到的問題:\"我能看看那些傷疤嗎?\"
我向她展示了我左肩上那個鎳幣大小的疤痕,然後說:\"另一個不是那麽容易拿到的。\"
\"我以為第二顆子彈打碎了你的大腿骨?\"
\"是的。股骨高。\"我揚起了眉毛。\"高ー股骨內側。\"
一個痛苦的表情覆蓋了她的臉,她遮住了她的嘴,\"它劃破了老樹枝和漿果嗎?\"
我沒聽錯吧?一位著名的調查記者剛剛用了\"老樹枝和漿果\"這個短語嗎
我勇敢地試圖掩飾一個微笑,亞曆克斯像是讀懂了我的心思似的說:\"對不起,雞巴和蛋蛋。\"
我笑著說:\"該你了。\"
亞曆克斯搖了搖頭,\"我們休息二十分鍾吧。\"她用指尖拍了兩下肩膀,表示暫停。\"在接下來的20分鍾裏,這就是約會。\"
\"約會?為什麽不要一個李子幹?還是葡萄幹?\"
她對我翻了個白眼,\"你總是這樣嗎?\"
不,隻有當我在一個美麗的女人麵前,醉醺醺的,穿著衛生巾的時候。\"好吧,這是個約會。順便說一句,輕拍你的肩膀是一個完全超時的信號,而不是二十。\"
我們因為幾次裁判判罰而爭吵(順便說一句,她關於暫停的判罰是正確的),直到我把她從談話中趕了出去,她覺得這很滑稽。打動女人心的方法是通過她的幽默細胞,而我內心一直在糾結是否要去逗亞曆克斯開心。我決定把音調調低一點,然後說:\"所以,兩個牛仔在懸崖邊聽到戰鼓的聲音。一個牛仔看著另一個牛仔說,'我不喜歡那些戰鼓的聲音。'他們從下麵聽到有人喊道:\"他不是我們的普通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