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威脅
躺著的韓文澤眼裏精光一閃,手似乎動了動,可還沒等他動手,脖子上就傳來一陣剌疼,像是被蟲子咬了一樣,又麻又癢。
“你可試試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手快。”青寧一臉無害地說著威脅的話。
出於對危險的感知,韓文澤身上散發出冷冽的氣息,聲音也不自覺地沉了下來,“你倒底是什麽人?”
“不裝了?”青寧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現在是我在問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麵前?”
“我對你們沒惡意,這隻是個巧合。”許是看出青寧最在意的是什麽,韓文澤老實地道:“而且最初想幫我的不是你嗎?”
“我想幫的是一個路人,可是很明顯你是個麻煩。”青寧直言不諱地道。
韓文澤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渾身的氣勢也收斂不見,此時的他如一個鄰家大哥哥般的親切,“我真沒惡意,也不會連累到你們,隻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看穿我的?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在你們剛幫我包紮的時候,你就看出我在裝失憶。”
青寧也笑了,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還沒說你是誰?”
“我姓韓,你們今天去撿穀穗的莊子就是我們家的。”韓文澤不再隱瞞。
“那你怎麽不回自己的莊子,偏要賴上我們?”說到這裏她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還是說你怕連累到自己莊子上的人,故意不回去?”
“不是,我沒有這麽想過。”韓文澤立即搖頭,“隻是正好走到那裏沒力氣了,我除了被砍傷了還中了藥。”
“中藥?什麽藥?”青寧問道,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原以為他就是傷口失血過多。
“是一種可以讓身體行動遲緩的藥。”韓文澤說到這裏又激動起來,“要不是那些人用那麽卑鄙的手段,小爺怎麽可能被他們傷到。”
青寧看了他一眼,伸手抓起男子的手腕。
韓文澤三能地想反搞,卻聽青寧輕喝一聲,“安靜點。”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那麽三個字,真的讓他安靜了,然後韓文澤詫異地看了青寧一眼,“你懂醫?”
青寧沒理他,把完一隻手的脈,又把另一隻手,然後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兒才道:“軟筯散加……”說到這裏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她把出什麽藥來了?鬼針草?據她所知,鬼針草生長的地域很受限製,怎麽會出現在北方?
“軟筋散加什麽?”韓文澤好奇地問。
青寧抬起眼皮看向他,認真地問:“你得罪的是什麽人?或者說對付你的是什麽人?”
“怎麽?”韓文澤也認真起來了。
“因為那些藥不應該出現在中原。”青寧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這個說法應該沒問題吧。
聽了這話,韓文澤的眼眸卻是深了深,眼裏透出一些懷疑,“你真的是這個村子裏的人?”
“你以為呢?”青寧冷笑,隨後又是長籲一口氣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想惹麻煩,反正你身上的藥效也快要達去了,而這些外傷,用了我特製的金創藥也很快會好,我隻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
“盡快,不,明天就離開我家。”青寧想了想道:“我也希望你看在我幫過你的份上,別說見過我們兄妹。”
韓文澤看了青寧半天,突然又笑了,“你就那麽怕我給你們家惹來麻煩?你看上去不像是個怕麻煩的人。”
“我是不怕麻煩,但不會去招惹麻煩,如果實在談不擾,我隻能先下手為強,把麻扼殺在搖籃裏。”青寧神色不動地說。
隨後她站起身,“不早了,你睡吧,明天我會想辦法通知你們莊子裏的管事把你帶走。”
“如果我不走呢?”韓文澤一時興起地問。
剛走到門邊的青寧聽了這話,回頭深深地看了韓文澤一眼,麵無表情地說:“不走?那就永遠留下吧。”
“韓文澤。”
韓文澤呆了呆,說出了三個字。
青寧腳步一頓,明白那是他的名字,沒有再說什麽,直接穿過堂屋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越走越遠的身影,韓文澤目光沉沉,突然嘴角的弧度又往上翹了一下,這姑娘有點意思!
第二天一早,韓文澤已經能下炕了,他心裏詫異,這個叫青寧的女孩子的藥居然真的那麽靈。
隻是當他走到屋外的時候,看到一個少年正在跟那個女孩說話,少年一雙眼睛片刻都沒離開過那女孩,眼裏是滿滿的情意和寵溺。
不知怎麽的,他很好的心情一下子不舒服起來。
“青寧,今天早飯吃什麽?”隻是當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連韓文澤自己也嚇了一跳,他跟她有那麽熟嗎?似乎昨天她還明晃晃的威脅自己來著。
一大早給青寧他們送野味來的白子琰看到從屋裏出來的韓文澤,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何況那少年還那麽熟絡地叫著青寧的名字,他隻是幾天沒了出現,他們家裏怎麽就多了這麽一號人。
“他是誰?”這口氣讓人聽著酸酸的,隱含著不易察覺的怒意。
不過別人聽不出來,青寧卻聽出來了,隻是她很奇怪白子琰的反應。
“他是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笨蛋。”沈青樂一蹦一跳地跑過來,看到白子琰手裏提著的獵物,笑得眉眼彎彎。
韓文澤無語,青寧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了翹,該!誰叫他自來熟了,活該被樂樂奚落。
白子琰注意到青寧的表情,眼裏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看向她問:“倒底怎麽回事,你家啥時候多出這麽個人來了?”
“昨天我們去撿穀穗時,這人渾身是傷的躺在地頭,大哥怕他被野曾叼走,就把人背回家了。”青寧輕描淡寫一說:“然後一問,誰知道這人也忘了自己是誰?”
白子琰點點頭,一方麵為青寧說的撿穀穗心疼,另一方麵又覺得這個男人呆在青寧家裏讓他很不放心,便自告奮勇地道:“他一個大男人住在你家挺不方便的,要不還是讓他住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