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差錢
少女略微遲疑了一下，緩緩伸出手掌：“我叫方研。”
“認識你我很高興。”沈湘笑道。
“我也是。”方研恬恬一笑，繼而說道：“看起來你比我還要小一些，可是你懂的卻比我多了好多。”
“我哪有你聰明呢。”收回了手掌，沈湘淺笑著說道。
隨著認識了的兩人漸漸地越聊越多，剩下的時間也不再顯得那麽的難熬，當第五場考試的人同樣被帶領到這裏時，夕陽也即將消失在天邊，書苑之外的廣場中開始亮起了耀眼的燈光，輝映了黃昏的天空。隻要第六場考試結束，被書苑帶到這裏‘休息’的考生們就可以離開。
盡管被餓了一天，但即將可以離開而帶來的欣喜也將少女們的饑餓鬱悶衝散了不少，一張張期盼的臉龐望著那明亮的廣場方向，在心裏默算著時間的消逝。
冷著臉監視考生們的書苑之人開始退開，排成整齊的幾列隊伍，被她們的舉動吸引住目光的少女們此時才發現，在那隊伍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三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與書苑那些女子們的高傲冷漠不同，這三個老者正望向少女們，一臉的慈祥笑容，而那些女子在麵對這三個老者時，神色間的那股高傲也蕩然無存，顯然這三個老者在書苑中的身份不低。
隻招收女學員的顏如書苑裏，有男性的存在，這看起來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但仔細一想也沒有什麽好奇怪。少女們在望到三個老者的時候，皆是下意識的收起了思緒，安靜的望著三人。
果不其然，在打量考生們片刻後，三個老者離開書苑的隊伍，緩緩地向少女們走了過來，待得人群安靜下來後，那居中的一個老者輕咳了幾聲朗聲說道：“很高興你們來參加書苑的考試，也希望你們當中能有更多的人成為書苑的一員。”
“讓你們呆在這裏等了一天，也餓了一天，還發生了一些不愉快，自然不是為了讓你們對書苑抱有什麽看法。或許在不久的以後，你們會想起這與你們往常截然不同的一天，那時你們便會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第六場考生已經進場，你們即將可以離去。好好陪著你們的家人過好即將到來的中秋佳節吧，因為或許你們會成為書苑一員，往後就隻有在帝國假日的時候才能與家人團聚了。節日過後一直到本月末，通過測試的人就會相繼收到書苑入學通知。沒有收到的人也不用灰心，因為這並不代表著什麽。顏如書苑，隻不過就是一間書苑而已，並不能成為衡量一個人的標準。”
老者的聲音很柔和，並不洪亮，但卻奇特的傳進周圍人的耳中。少女們頓時低聲議論了起來，同時也將他的話傳開。
時間過去片刻後，一雙雙目光再次鎖定這看起來身份不低的三個老人時，先前說話的老者再次笑道：“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
“請在很可能成為你們的學姐們帶領下，依次從書苑側門離開，途中也不要喧鬧，因為第六場考試尚未結束，希望你們每個人都還能來到這裏。”
說完，書苑的那些人再次分散開來，往書苑大門走去。
盡管對書苑還抱著一些情緒，盡管那一張張冰冷臉龐仍然沒有表現出任何善意，但老者的話起到的效果卻極為的不錯，沒有人再發出多餘的聲音，更沒有再起衝突，所有人都是安靜地跟著書苑之人走到大門處後，向左側方向走去。
書苑的側門距離大門處有數百米距離，依次出了這道門，在軍隊隔出來的漫長通道中回到廣場，見到各自一直在這裏等待的家人們時，少女們活潑的一麵方才展現出來，快步走到各自的家人麵前，有著不少的人開始撲進家人的懷中，將這一日受到的委屈不平用撒嬌抽泣的方式宣泄了出來。
這一幕，不由得讓人有些不解，細微的安慰聲開始連綿不斷的響起。
在這片區域裏轉悠了片刻後，與沈湘走在一起的方研忽然的低聲尖叫了一下，加快步子往前方衝去。見狀，她不禁微微一愣，繼而見到了前方不遠處一個身材有些矮小黝黑的中年男人，頓時反應了過來，不由得淺淺一笑，停下了腳步。
方研快速地雀躍到男子的麵前，欣喜地叫了一聲後撲到男子的身上，繼而低聲抽泣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禁讓男子有些迷惑，連忙伸出手掌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地安慰著。
片刻後，少女的情緒穩定了下來，重新站回地下，拉著男子的手向正在四處打量著的沈湘走了過來。
“沈湘，這是我父親方大雄。”輕拍了拍轉過身的沈湘，方研輕笑道。
沈湘轉過身望著那顯得有些短小精悍的男子，微微欠身行禮後淺笑道：“方叔叔好，我和方研是新認識的朋友。”
雖說出身平凡，但常年的行走經商也將方大雄的眼界錘煉得頗有幾分火候，他一眼便能猜測到沈湘的身份不低，不由得有些呆滯，片刻後方才回過神笑道：“小研子能夠認識你也是她的好運，隻是這丫頭有些野，你不要放心上就好。”
“爹爹你說什麽呢，我和沈湘是朋友，又不是長輩。”聽著他的話，方研不由得撅起了小嘴說道：“我知道你是覺得沈湘身份和我們不一樣，所以才會擔心，您就放心吧，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
聞言，方大雄隻得收起了話頭，神色有些尷尬。
“嗬嗬，你這話倒是說得沒錯呢。”淺笑了一下，沈湘望向神色尷尬的方大雄，輕笑道：“方叔叔您不用擔心，我和方研是朋友，用不著有那些束縛。希望她能夠通過測試成為書苑的一員留在臨安，那樣我們就能經常見麵了呢。”
“嗬嗬……這好吧，你們喜歡就好，喜歡就好。”略微思索了一下後，方大雄猛拍了一下腦袋笑道：“瞧我這記性，你們從早上就進考場一直到現在，隻怕一天都沒吃東西呢，我還在這沒反應過來，如果沈小姐…”
“方叔叔叫我湘兒吧，不然我哪好意思和妍妍做朋友。”
微微一愣，方大雄連忙笑道：“看我這糊塗的，你們這幾天恐怕也沒吃飯，如果湘兒不嫌棄的話，叔叔就請你們到附近吃點東西吧。”
沈湘遲疑了一下道：“那好吧，還真是餓了呢，謝謝叔叔。”
“不要謝了，我們走吧。”一旁的方研笑了笑，挽著方大雄手臂道：“爹，我要吃臨安有名的小火鍋。”
“好好好，就吃那個。”
四處打量了一眼，仍未見到沈林與宛兒的身影，沈湘不由得無奈地笑了笑，與方研並肩跟著方大雄走了出去。
夜晚的朱雀大街極為的繁華，尤其是在今天。此時軍隊的管製已經減弱了不少，圍在這裏看了一天的百姓們終於散去了許多，開始融入到臨安的夜生活中，朱雀大街兩旁的十餘條小街道中同樣也是燈火輝煌，人來人往。被顏如書苑餓了一整天的少女們在家人的帶領下找到自己喜歡的那一家，將大大小小的各家酒樓飯館塞得賓客滿堂，甚為的熱鬧。
走到城防軍最後一道封鎖線，仍未見到兩人身影，沈湘索性收回了目光，與方研調笑著跟在方大雄的身後，向那燈火輝煌的大街處走去。
直到穿過封鎖線，方研父女也還未商定要去哪兒找一間專營小火鍋的飯館，對於這一點，也可算作臨安主人的沈湘卻也幫不上什麽。身為丞相之女，同樣也注定她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樣對臨安了解得很多，對酒樓飯館的了解更是少得極為的可憐。
耳旁縈繞著父女倆的討論，片刻後沈湘念頭一閃，脫口而出道：“要不我們去樓中樓吧，那兒我沒去過，但卻聽說過那裏，據說那裏也有一種小火鍋很不錯…”
話還未說完，她便見到轉過身來的父女倆有些怪異的神色，不由得有些疑惑，繼而轉過神來，臉上微微有些發燙，聲音愈發低不可聞。
“好，我們就去樓中樓吧。”望著她尷尬的神色，方大雄遲疑片刻拍了拍大腿笑道。
“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一早就聽說過樓中樓，既然都來到臨安了，自然不能錯過。不然不能帶妍妍去那一次，過後也會有些遺憾，叔叔還要謝謝你提醒我呢。”方大雄笑著打完圓場，問道：“樓中樓怎麽走？”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在……皇城街吧。”
“走，那就去那。”
“走吧湘湘。”方研貼近沈湘，機靈地眨了眨眼道：“放心吧，爹爹不差錢，就算樓中樓最貴的東西，咱也吃得起。”
“好吧，我……”沈湘剛想說我請你們，但話還未說出口便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錢鈔的概念，不由得一陣苦澀。
就在她為一時的欠缺考慮說出臨安城最奢侈，就算不少外地人也略有耳聞的酒樓而對父女兩人心生歉意，為身無分文無法彌補歉意而暗中苦惱時，一聲熟悉的聲音及時雨一般的傳進了耳中。
“小姐，總算找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