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幽幽真的變了
就在葉小幽和小紫並肩站在後院的時候,葉經文不知從何處歸來,手裏提著一隻還在流著鮮血的野兔,大步流星的從花園入口的那座圓形拱門彎腰走了進來。
他揚著嘴角,雙手把野兔提到胸前,使得整個兔子都呈現在葉小幽的眼前,並且用一雙鷹一樣的眼睛時刻注意著葉小幽的麵部表情。
“爹爹,這是什麽?”葉小幽看見葉經文向自己走來,手裏還提著一隻三四斤重的大兔子,急忙跑將過去,滿是疑惑的皺眉詢問道。
“你這個孩子,不過是暈倒了一下,怎麽連兔子也給忘記了?”葉經文原本蕩漾到嘴角的笑容在聽見葉小幽的問題後瞬間凍結在臉上,他一把拉住葉小幽的手臂,就要使用他獨門的武藝替葉小幽檢查一下。
“不是,我是說您把這一隻鮮血淋淋的兔子帶回來幹什麽,還是一隻半死不活的。”說著將手拿到兔子的鼻翼前麵試探一下,果然還有微弱的熱氣噴到手指上,她抬眼看著父親瞬間死灰一樣的臉頰,繼續追問道:“而且,您不是說我當初是掉進河裏的嗎,怎麽又說我是小小的暈倒了?”
不對,上次娘親還說自己是在後院玩耍,從樹上摔落昏迷的,爹爹卻說是掉進了河裏,現在又說隻是暈倒,這裏麵一定藏著什麽問題,而且,這可能和我的重生也有著密切的關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想到這裏,葉小幽不得不用十分理智的眼神,舵定的看著爹爹臉上那從沒有過的一閃而逝的驚慌神色。
葉經文看著這變的異常聰穎的女兒,想起這些天女兒忽然變得乖巧聽話,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到處亂跑隻知道在外麵和地痞無賴喝酒鬼混,心裏那一種說不出的安慰還沒有多出多少,一絲絲擔憂又在心田洋溢開來。
他暗暗咬住牙齒,抓住女兒的纖細柔荑,拿住兔子的右後腿放到女兒的手心。眼睛時刻也不忘記盯住女兒的臉上掃視,在他看見葉曉幽臉頰邊上一閃而逝的紅色光暈的時候,他震驚的瞪大了雙眼,而後抓住葉曉幽手腕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道。
他嘴角顫抖著,看著葉曉幽的眼睛裏溢滿了淚水,拉住她的手也在劇烈的抖動著。他深呼一口氣,慢慢的丟開抓住葉曉幽的手,蹣跚著轉過身體背對著葉曉幽,先是挺直了腰杆子,抬頭望天,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而後是一聲長過一聲的哀歎。
“爹爹,何以至此?”葉曉幽看的心慌,她不知道爹爹為何一向嚴謹冷漠,今天卻是這樣的反常,甚至連小紫也是雙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老爺。
“哎,幽幽你有所不知啊。”葉經文聽見女兒的聲音,使勁的搖搖頭,而後佝僂著腰轉回身體,看著女兒的眼神裏麵有著掩飾不了的哀痛。
“幽幽是真的變了,可是幽幽自己卻不知道。”是的,就在葉經文感覺葉曉幽行為突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當年自己的父親仙逝之時對自己說的話,他說家族之內在他這一輩必有一次滅門之災,而唯一一個可以乾坤逆轉,星異突變的人就是當時還在繈褓之中的葉曉幽。
更讓自己參悟不透的是,當年父親大人還拿出一枚圓形的玉佩,玉佩上雕刻著一鳳一凰,鳳凰互相追逐著,團抱在玉佩上。玉佩周身紅色光暈隱隱流轉,通體冰涼。當他從父親手中接過來的時候,就感覺是抓住了一團火焰,雙手灼燒的疼痛難忍。
奇怪的是父親卻讓自己把它佩戴著幽幽的身上,原以為父親在是說笑,這麽燙的東西放在幽幽稚嫩的肌膚上豈不是燙出個好歹,可是父親非要逼迫著自己給幽幽帶上。
自己不願意,父親竟然親自給幽幽戴上,也就是在幽幽戴上的時候,父親那一句幽幽可以改變曆史的聲音讓自己深深的映在了腦海裏。因為他看見玉佩遇見葉曉幽,瞬間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線從葉曉幽的鼻翼流進腦海,而後清晰地順著鼻翼流進額頭的位置,在那裏幽幽的旋轉了半天到最後漸漸地金色光暈變淡消失。
從此在葉曉幽的額頭,從額頭中心直至眼尾出現了一個有著妖冶枝椏的花型樹木——猶如妖孽,又如浮雲。
這是葉經文心頭的痛,也是自己府內除了自己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而今看著葉曉幽陡然改變的性格,想起父親所說的大難之前,幽幽勢必會有所改變,而今性格突變,是不是也就代表著幽幽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難道保護家族命脈的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要她一個人默默地扛起來?
剛才幽幽手拿狡兔,但是臉頰泛紅,說明狡兔的鮮血已經激起幽幽體內的憤怒,可是幽幽為什麽會憤怒?
葉經文雙手黏住胡須,一邊在原地繞著圈,一邊在那裏悶聲低吟。
“爹爹,你倒是說一句話啊,這樣隻會嚇到我和小紫,我一向無知任性現在已經知道錯了,難道爹爹您一點也不開心嗎?”葉曉幽剛才是清楚地聽見葉經文嘴巴裏說道:“幽幽, 你真的變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有多麽可惡,因為這一世的記憶她還是沒法回憶起來嗎,但是光憑著上一世那十分不願意想起也讓自己後悔莫及的記憶,她是知道自己有多麽不孝的。
“幽幽,沒事,爹爹隻是想起來一些事情,爹爹在想是不是要請幽幽小時候的師傅過來一趟,看看咱家的幽幽上一次昏迷是不是傷到了某些要害,不然為什麽幽幽一下子想不起來了以前的一切事情呢?”葉經文似乎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看著葉曉幽的眼神裏有著不可言語的尊重和期待。
“師傅?”說到師傅,葉曉幽隻是一腦袋的模糊,上一世自己隻顧著叱喝玩耍,哪裏有什麽師傅之說,這一世從小紫那畏畏縮縮的表情裏,也可以猜測的出自己也絕對不是那種會老老實實跟在師傅後麵學點什麽的人,為什麽自己卻不記得還有師傅這號人?
“是的,你的師傅,宜陽道人。”葉經文雙手合十,口喊佛號,而後身體恭恭敬敬的對著西南的位置隔空拜了幾拜,轉身回頭盯住葉曉幽的臉頰,繼續說道:“當年,你祖父仙逝,諸好友前來憑吊,當中一位儀態非凡,衣袂飄飄的長者,白胡子白頭發,一雙白眉足足有十寸之長。諸位好友對你祖父仙逝都是感到哀鳴不已,唯獨他一個人笑著說道‘葉老頭一生修為,而今仙逝也算是滿了功德,大家何須悲怯?’”
“喔,還有這樣的事情?”葉曉幽詫異的看住爹爹,這樣的無禮行為擱在爹爹那年輕氣盛的時候,怎麽沒有把他哄打出去?
“爹爹並沒有把他哄打出去,相反還更加的禮待與他。”葉經文似乎是看出了女兒的想法,而且還故意賣了一道關,看著女兒的眼神裏有了一絲不該有的慧潔。
“那是什麽道理?”葉曉幽不懂,不但如此,連躲在假山後麵偷聽了父女兩個說話的夫人此時也是從假山後麵慢慢的踱步走出,看著相公的臉色裏有著難掩的羞澀和莫名其妙。
“嘿嘿,娘親,您竟然躲將起來,偷偷摸摸的看我和爹爹說了些什麽。”葉曉幽嬌唇緊咬,貝齒微露看著娘親的眼神裏麵女兒家嬌態盡顯。
“幽幽,我隻是看你爹爹大早上便不見了人影,而今聽的家仆來報,坐在閨閣卻久不見人影,原來是到這後園裏來,卻不知和寒兒說了些什麽混話。”夫人一身素色深衣打扮,身體向著葉經文微傾,雙手自然地半攏在胸前。
“夫人啊,你多慮了,我隻是想看看幽幽是不是像她師傅所說的,‘等到機緣巧合瞬間開悟’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想幽幽距離天擇的日子也不遠了。”葉經文看著心愛的女子,雖然已然是十幾歲大姑娘的娘親,那看著自己時眉宇之間一襲隱約可見的嬌羞之態,仍然是讓自己心蕩神馳,不知不覺就把一些不該說的話說溜了嘴。
“什麽開悟,當年幽幽的師傅在你爹爹仙逝的葬禮上,到底拉住你說了些什麽?”還記得當時自己還在孕期,因為害怕和英魂衝撞了一起,故而自己不曾去的前堂,隻是後來聽下人稟報說還在肚裏的幽幽當時就多了一個師傅,著實也是吃了一驚。更聽得此人是相公先父的好友,可是諸位好友卻無幾個人識得,也讓自己疑惑不已。今天卻要說什麽開悟,莫不是要幽幽出家為尼不曾?
“夫人,你莫著急,且聽我娓娓道來。”葉經文使勁的一拍腦門,後悔自己一時口快說了不該說的話,也恨自己不該不顧場合總是深陷夫人的溫柔陷阱裏。
他拉住夫人的臂膀,回頭看一眼葉曉幽,異常冰冷的點點頭,而後掉頭吩咐小紫把小姐帶回內閣,一個人拉住夫人慢慢的從小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