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我們的約定
卿歡好半沒有動靜,阮盡南抬頭看她,以為是睡著了。結果對上一張全是眼淚的臉。
“你要記住你對我的話,你答應我的第一件事,好好活著。第二件事……”她咧嘴笑的明朗,“我要嫁給你。”
阮盡南幫她擦掉眼淚,也笑著點頭:“好,等你畢業了再長大一點點,我們就結婚。我來娶你。”
他張開嘴笑,露出白色的牙齒,才知道原來這個人真正開心的笑起來臉頰是有好看的酒窩的呀。他此刻的笑容帶著少年般的幹淨和清清朗朗,仿佛是那晨曦裏的陽光溫柔撞進她的心房。
“拉鉤。你不許騙我。”
“你好幼稚啊。”
指相勾,一百年不許變,要真有一百年多好。
第二早上,陽光照進屋簷的廊下,阮盡南仍然一夜沒睡,卿歡靠在他的懷裏睡得很香。
卿歡醒來了,先去燒熱水洗臉,她洗完後走過來推推阮盡南,他還坐在那裏,身上披著昨晚的毛毯,靠在柱子上,雙眸失焦的不知道看向何方,他看起來絕望極了。
唉,果然情緒變化太突然。昨晚還好好的呢。
卿歡在心裏歎息一聲,:“去洗臉啦。”
他沒動,連睫毛都沒動一下,仿佛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卿歡又叫了他兩聲他才緩緩的轉過頭,用了幾秒鍾才把視線定格在卿歡身上。他眼睛裏都是紅血絲,一點光也沒有,黑色眼珠像兩個無底黑洞。
卿歡隻好去拿來毛巾放在熱水裏浸濕了再扭幹給他擦臉。他的胡子也長長了,於是她一邊幫他擦臉一邊:“我給你刮刮胡子吧。”
她去找來剃須刀,但是不知道怎麽下手,就回憶著在家裏看見李建良和塗城刮胡子時的場景給他刮。
“剃須膏在桌子上。”阮盡南道。
卿歡去找過來,然後用毛巾給他的胡子濕潤再把剃須膏塗上,等泡沫沾滿一圈了,她才拿起剃須刀給他心翼翼的刮胡子。
洗掉最後一點白色泡沫,卿歡長籲一口氣,刮胡子還是個體力活,她的肩和手都酸了。
“我去煮麵給你吃。我這幾學會煮麵了,就是你經常給我做的番茄雞蛋麵。”
“好。”
卿歡在廚房裏搗鼓了半時,雖然過程有些艱難,但最後好歹還是做出來了,就是賣相不太好看。
阮盡南隻吃了三口就放下筷子,他看著外麵明晃晃的太陽,:“我想去樂器店。”
卿歡用力點頭:“好啊,我跟你去。好久沒聽你唱歌了。”
吃完飯兩個人就一路走到樂器店,阮盡南掏出鑰匙開門,他還一直帶著。
門一直吱呀吱呀響,要推幾下才能完全推開,裏麵的布置一如從前,隻是空氣裏灰塵味很重,嗆饒很。
卿歡咳嗽了好幾聲,跟在阮盡南後麵,兩人進到放樂器的地下室,這裏比較幹燥,那些樂器看起來依舊保存完好,還是有一些帶弦的樂器起了繡。
阮盡南拿起一把吉他,撥了一下弦,聲音清脆。他拿出來放到一邊,坐下來仔細擦拭。
卿歡有點無聊,對其他那些樂器很好奇,這裏摸一下那裏按一下,她看見角落裏有一架電子琴,剛才蓋著白布,現在撤掉白布,陽光下的黑白琴鍵流淌著一種格外的柔和。
她覺得很喜歡,喊阮盡南:“我想聽這個。”
阮盡南放下擦到一半的吉他,走過來把旁邊的一些型樂器拿開,搬了個凳子坐下,給她彈一首《貝加爾湖畔》。
在我的懷裏在你的眼裏
那裏春風沉醉那裏綠草如茵
月光把愛戀灑滿了湖麵
……
這一生一世有多少你我
被吞沒在月光如水的夜裏
多想某一往日又重現
我們流連忘返在貝加爾湖畔
……
平時話和表情都顯得冷冷的阮盡南隻要一唱歌就能變得溫柔而平和,他的歌聲帶著低低的柔和,充滿了磁性。
卿歡星星眼,她道:“你以後要是能像周傑倫那樣出專輯,我一定是第一個跑去買的。”
阮盡南一臉迷茫,道:“會有那一嗎?”
“那當然了。”卿歡走到他身邊,從背後摟住他的脖子,靠在他後背上,語氣非常篤定,“我們阮盡南這麽厲害,唱歌這麽好聽,長得這麽好看。”
卿歡揪揪他的耳朵,:“你以後一定會有很多很多粉絲,她們像我一樣喜歡你,願意去保護你,覺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同時擁有了這麽多份喜歡,就像同時擁有了好多個好多個卿歡。”
“啊,想想我都要陶醉死了。”卿歡一邊哈哈笑著一邊拉著他的兩隻耳朵輕輕拉扯,把自己給美死了。
“同時擁有這麽多份喜歡的阮盡南一定會幸福快樂的。”
阮盡南附和地點點頭,:“我會努力的。努力去擁有好多份的喜歡。”他側了下臉,“但是卿歡的喜歡全世界隻有唯一一份。”
卿歡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一口,鬆開他,站直身體,在那裏轉圈圈:“那當然了,我肯定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媽媽外最愛你的女人。男人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阮盡南挑眉:“什麽意思?”
“有時候,我覺得塗城對你可好了。”卿歡笑得意味深長。
阮盡南白她一眼:“愛屋及烏吧。”他站起來,借著身高優勢一把將她攬到懷裏,手勾著她的脖子,低頭看著她,微微眯眼,似乎威脅一般,“我還懷疑他是不是真把你當妹妹看待,畢竟你們可沒有血緣關係。”
卿歡揚起臉對上他的眼睛,巧的下巴尖尖的,兩頰卻是肉肉的。
“那下午他過來的時候我們問問他。”
“下午?他要來?”
卿歡點頭:“對啊,五點左右吧,我早上還跟你過呢。”她疑惑的看他。
阮盡南撓了撓腦袋,沮喪的別過臉去:“我記不清楚了。”
“沒事,反正時間還早,我跟你再打掃一下,咱們四點半去超市買點東西,等他來做飯。”卿歡狡猾的笑,“你就可以偷懶了。”
阮盡南:“你不是學了幾個菜嗎?給他露兩手。”
卿歡搖頭:“算了吧,我這三腳貓功夫還是再打磨打磨。”
阮盡南把吉他裝進帶來的包裏,回頭問卿歡:“我們四點半去……他幾點過來?來得及嗎?”
他問完就轉過頭去拉拉鏈了,沒看見身後卿歡一臉恐慌的蒼白表情。
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五點半啊,我剛剛才了……”
阮盡南也意識到什麽,愣了一瞬,兩人都站在原地沉默著,過了幾秒,他才:“我的記憶力是不是下降了?”
他最近腦子裏老是混混沌沌的,記不清楚事情。
卿歡好半沒有聲音,他安慰她:“你別緊張,病發的時候會這樣,吃完藥也會這樣,相互作用,有時候就是會昏昏沉沉的,不是什麽大事。”
卿歡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但有些勉強,她點零頭,挽住他的胳膊:“沒關係,我們不怕。我記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