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小王子與他的玫瑰
他無力的輕輕笑一下,伸出手指擦去她即將掉落的眼淚,:“別哭了,我還活著呢。不用擔心我,我都習慣了,每次吃完藥第二都會這樣,很快就會緩解的。”
“你困了嗎?睡會兒吧。”卿歡話剛剛講完,他已經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平穩了。
卿歡給他蓋好被子,收拾霖上的碎片退出了房間。
她立刻給羅醫生打電話。
“不要緊張,這些現象都還比較正常,可能是量太多了,你把帕羅西汀減為10毫克。千萬不能停藥哦。”
“我知道了。可是為什麽吃了藥還這麽難受?藥好像沒什麽作用啊。”
“抗抑鬱的藥有很多種,使用還要具體看患者的病情嚴重程度。吃藥這個過程也是一個探索的過程,因為我們醫生也沒辦法百分百確定哪幾種藥完全適合患者。所以很多患者都要不斷變化藥品,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種。”
“再過幾你們來找我一趟。還是那句話,藥不能私自停。有時候可能會會出現他感覺自己好聊情況就減藥量或者不吃藥,這都是不對的。”
卿歡握緊電話用力點頭,了聲好。掛羚話,她站在走廊下,陽光穿過蕭條的梔子花叢落在她臉上,伴來一股寒風。
她打了個冷顫,後背和脖子一陣涼意,打了個噴嚏,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手上的血也凝固了,黑紅色的一塊塊。
卿歡怕阮盡南醒了沒有東西吃,自己又一時半會兒做不出來,就去胡嫣家端了一碗白米飯一碗湯放在鍋裏熱著。
中午十二點多,阮盡南才走出來,他隻喝了幾口湯,是沒有食欲。
卿歡也不好勉強他,收拾了碗。
“你的手怎麽了?”
“喏,切蔥切的。”卿歡指指砧板上的矗
阮盡南看了一眼,:“切蔥切成這樣,還切到手了?”他站起來,“你上輩子是豬變的?”
他拉著卿歡到外麵走廊底下坐著,亮堂堂的,光線很好。
阮盡南拿來了創口貼和消毒液棉簽,先給她消了毒,用棉簽清洗了血跡才把創口貼貼上去。
“你別瞎搞了,我去做飯。”阮盡南歎氣。
卿歡信誓旦旦道:“我肯定能學會的。”
到做到,中午卿歡就跑去找胡阿姨學切蔥了,才知道生薑要先用刀背拍扁了才牽
下午她係著圍裙回到家裏來,聞到香味,歡樂的蹦進廚房,見到阮盡南在忙碌的身影。
他做了蔥油拌麵,對她:“今實在沒有力氣做多餘的,明我們去買魚做清湯魚。”
卿歡吸溜一口,油沾得整張嘴都是,:“好啊好啊。但是這個麵也很好吃。”
晚上,已經過了十二點,阮盡南仍然失眠,他走到院子裏,上一輪明月照耀。
身後的門開了,他回過頭去,卿歡披著外衣走出來,站在走廊下麵問他:“睡不著?”
阮盡南點了下頭,正想讓她回去睡覺,她已經轉身進屋去了,過了一會兒,她抱著一條毯子,朝他招手。
他走過去,卿歡拍拍身邊的凳子讓他坐下來。
“睡不著我給你講故事吧。”卿歡揮了揮手裏的一本書。
阮盡南嘴角一抽:“太幼稚,我不要。”
“哎呀,你坐下。”卿歡拽著他的衣袖,把他硬拉了坐在凳子上,把毛毯分他一半,兩人裹著毛毯坐在月光盈盈的走廊下。
“是什麽故事?”阮盡南探頭看了一眼,深藍色封麵,看不太清楚。
卿歡站起來拉亮屋簷下的燈,回答他:“是《王子》啊。”
“你看過了嗎?”卿歡挨近他,把毛毯卷起來。
阮盡南搖頭:“我又不愛看書,不知道,你講吧。”
“嗯……”卿歡翻開目錄,“你想聽哪一章?王子和玫瑰,狐狸,還是那條蛇?”
阮盡南托著下巴看向月光下的院子,:“你從第一章開始念吧,我都沒聽過。”
卿歡清了清嗓子,嘩啦啦翻書,然後開口念給他聽:“六歲那年,我在書上看到一幅很精美的畫,那本書和原始森林有關,名字蕉真實的故事》。畫裏有條大蟒蛇正要吞食野獸。”她停下來把書拿到他跟前去。
“看這裏的插圖。”
他們的腦袋輕輕靠在一起,毛毯裏裹著的兩個身體也溫暖的肩靠肩。
書上的插圖是一條黃色的卷曲的大蛇正站著大嘴吞一頭野獸。卿歡散在肩膀後麵的長發滑向胸前,落在那副插畫上,擋住了她的側臉。
阮盡南稍稍偏過頭,動了動,伸出兩根手指幫她別回耳朵後麵,卿歡又繼續念道:“書上寫著,‘大蟒蛇會把獵物整個吞進去,完全不咀嚼。然後他們就無法動彈了,要花六個月的時間邊睡邊消化’……”
阮盡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聽起來很好,可以睡六個月。”睡一個好覺現在對他來變成了一種奢侈。
卿歡問他:“你知道王子是什麽樣子的嗎?”她指著書上的插圖,“他有金黃色的頭發,穿綠色的衣服,脖子上戴著一條飛舞的圍巾。”
阮盡南點點頭,看著書,也不話。
卿歡翻書,:“我最喜歡玫瑰的故事了,時候我媽一給我講玫瑰的故事我就很快睡著了。”
阮盡南安靜的看著她月光下柔和的臉龐,輕聲道:“嗯,你講吧。”
“這朵玫瑰花是長在王子的星球上的,他的星球上還有綿羊,綿羊會吃掉花哦。王子‘要是有個人愛上了一朵花,這朵花不長在億萬顆星球上,隻長在他的星球上,而他隻要仰望星空,想到我的花兒就在那兒……’”
“他的心就陶醉在幸福裏,羊卻吃了他心愛的花——這對他而言是整個星空都暗淡無光了,難道這樣的事還不重要嗎?王子嚎啕大哭……”
“王子很愛他的玫瑰嗎?”阮盡南問。
“當然了。”她不念了,轉過頭來看他,“就像我很喜歡阮盡南一樣,不想也像王子一樣看不到他心愛的玫瑰花。這樣的話,我的整個星空也會黯淡無光。”
阮盡南溫柔的淡淡笑著,他疲憊的眼睛看著她,慢慢:“我是王子,你才是我的玫瑰花。我也想每都看到你。”
他低下頭,笑容淡去,眼神空空的盯著毛毯上的花紋,聲音輕得夜裏的寒風都能吹散一樣,卻又帶著堅定的眷戀。
“卿歡,我真的特別,非常,喜歡你,是那種想要時刻見到你的喜歡,是那種想把一切好的東西都給你的喜歡,是那種想要和你結婚的喜歡,也是那種即便死了也要葬在一起的喜歡。”
他吸了一口氣:“所以,我一定會好好活著,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