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黑暗的深淵
卿歡靠在沙發上,仰著頭,臉對著花板。塗城坐在沙發後麵給她吹頭發。
把卿歡這個祖宗送回房間躺下後塗城一抹額頭發現全是汗,他進去衛生間收拾,順便想洗個澡,結果衣服還沒脫,水剛剛放熱,就聽見外麵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他立即關上花灑,開門出去,結果聽見卿歡在房間裏唱歌。
“怎麽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讓你更寂寞……”淩秀繡一臉驚悚的拉開臥室門,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她還在繼續,“分手快樂,祝你快樂……快樂!”
塗城扶額,趕緊去房間裏阻止卿歡。
卿歡站在床上,手裏拿著個空水瓶,一邊跳一邊指著擺在床尾的布偶:“後麵的朋友們,一起來!你是我邊最美的雲彩,讓我把你留下來……留下來!”
塗城站在門口,憋著笑,幹脆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看她表演。
卿歡把水瓶對準了一隻叮當貓:“這位歌迷,來,唱!你就是我的星星,放在空……一閃一閃亮晶晶……”
終於等她耗盡了體力癱坐在床上,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那邊沒接。她氣惱的把手機摔在枕頭邊:“居然掛了?!”
她轉過頭看塗城,伸手:“手機給我。”
塗城乖乖掏出手機遞給去:“你冷靜一點。”
換個手機打那邊很快接通:“喂,你好,哪位?”
卿歡深吸了一口氣:“唐曼九!你這個壞女人!我討厭你,你為什麽搶走阮盡南?他為什麽要喜歡你?我這麽好,我這麽可愛,這麽漂亮,這麽活潑,他怎麽會喜歡你?”
“你有病吧……”
卿歡絲毫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對他,不要讓他不開心,他那麽喜歡唱歌,你一定要讓他堅持下去。你要是敢欺負他,我就……就詛咒你臉上長斑,喝水也變胖,買方便麵過期沒有調料包,出門擠不到公交……你聽見了沒有?”
那邊好半沒有聲音,卿歡低頭一看,她居然掛了!
“好了你。睡一覺。”塗城出去端了一杯熱牛奶給她。
“我不喝。”
塗城眯起眼:“快點。”
“你變了!你一點都不溫柔了!”
塗城懶得理她,端著杯子看她喝得一滴不剩才放過她:“我關燈了,你好好睡覺,不要再吵了。”
“別關。”卿歡落寞的轉過臉去,“太黑了。”
塗城收回手,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去,卿歡猛地把被子蓋在頭上。
另一邊剛剛掛羚話的唐曼九翻了個白眼,她站在路燈下,腳邊放著行李箱和紙箱,她的還有阮盡南的。
她煩躁的抓了下頭發,拿出煙要抽。一隻手從背後伸過來奪走她的煙,阮盡南把煙別在耳朵上。
“誰的電話,火氣這麽大?”
唐曼九從胸腔裏發出一聲冷哼:“你的卿歡朋友,打了一通電話來罵我。”
阮盡南低下頭,一聲輕笑。明晃晃的笑容。
這是她和他相處這幾以來第一次看見他表情不再冷冰冰。
笑完了他側過頭來表情認真的問她:“你錄音了嗎?”
唐曼九白眼一翻,去拖行李:“我有病嗎?”
兩個人拖著大大的行李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在一座破舊的院落停下來,敲門。
門很快打開,白立即招呼他們:“進來吧。”
他們一邊往裏走白一邊給他們介紹:“我朋友奶奶的老房子,有些破舊,設施也舊,但房租便宜,反正大家都衝這一點來的。”
屋子裏有一股淡淡的黴味,進門就是一個什麽擺設也沒有的空蕩蕩的,好像是客廳的房屋。泛黃的牆壁,側麵的牆皮剝落,地板是水泥,在晦暗的光線下凹凸不平。
白指著左手邊的房間:“這裏麵是女生住的,裏麵已經有兩個人了,可能會有點擠。”
唐曼九搖搖頭,把行李拿進去:“沒關係,已經很感謝你了。”
“你們倆還跟我客氣啥。你先收拾,阮,我們住這邊。”
白帶著阮盡南到右手邊的房間裏,刷了白漆的鐵製房間門,裏麵擺放著三張床,隻有最左邊那張鋪著床單被褥。
房間裏有一扇雕花木窗,綠色碎花布窗簾,地麵也是凹凸不平,三張床的對麵有一張圓木桌子,兩個塑料矮凳子。
“隻有我一個人住,你看想睡哪張床都可以,沒有衣櫃,衣服都搭在鐵絲上。”白指了指床邊的一根細鐵絲。
雖然是白一個男生住,但房間還算幹淨,沒有什麽異味。阮盡南開始收拾行李。
“等會兒房東李阿婆會來收租金,一次交半年,提前搬是不退押金的。這個阿婆很摳門,人很精明,所以你機靈些。”
阮盡南了聲好。
下午李阿婆來收完房租後唐曼九來找他借錢,是要去買藥。
阮盡南把錢拿給她,看見有個男人在門口等她。兩人正在笑,看樣子還很親密。
“我男朋友。”唐曼九完看他的表情。
然而阮盡南隻是眼神淡淡從那個男人身上滑過,點了下頭,把錢遞到她手裏就轉身走了。
唐曼九適時的收回失落的眼神,回頭笑靨如花的挽住那男饒胳膊:“走吧。”
那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阮盡南的背影,:“阿九,喜歡那子?”
唐曼九臉上的笑容更深:“那又有什麽用呢?人家心裏有人。”
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牽著她的手,兩人便出門去了。
白去上班,阮盡南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彈吉他,桌子上放著幾本琴譜書,幾張白紙和一隻鋼筆。
他彈一會兒,寫一會兒,又看著窗戶外麵的陽光發一會兒呆。
有人敲門,他去開門,一張化著妝的陌生女饒臉。
“在外麵聽你彈得挺好聽的,自己寫的嗎?”
“自己寫的,謝謝。”
他的冷淡讓外麵搭訕的女生有點不知所措,她把手裏的橘子遞給他:“吃點水果吧。”
“不用了,謝謝。”阮盡南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