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醉酒
漆黑的街道上，塗城和常相思並肩走在路燈下，她身上披著塗城的棒球服外套。
兩個韌聲交談著，臉上帶著笑容。走到十字路口，停下等。
綠燈亮起，兩人一起過馬路，擁擠的人群裏常相思自然的伸手拉住了塗城的衣袖。
常相思偷瞄他時看見了他的笑容，這個人笑起來真的很溫暖。
路過一家冰淇淋蛋糕店，常相思停了一下，塗城注意到了，問：“想吃我去買。”
常相思笑：“好。我和你一起你去。”
常相思點了一份三色圓球冰淇淋，塗城沒有點，他不愛吃。
常相思舀了一勺，舉到他麵前：“你嚐嚐吧，很好吃。”
塗城猶豫的看了一眼她，湊過去含了一口，冰得他表情有些扭曲，咂嘴的樣子惹得常相思笑，這人太呆萌了。
“我們買一份蛋糕給卿歡吧，她出去那麽久又沒吃東西應該餓了。”
塗城點點頭，又去買漣糕提在手裏。
兩人回到別墅裏，各自回房休息。常相思按亮房間開關的時候看見卿歡空蕩蕩的床鋪，床單被套都取下，她衣櫃裏的衣服，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行李箱也不在。
關於她的東西在這個房間都消失得一幹二淨，要不是收拾匆忙的痕跡她都以為她從沒有在這兒住過。
她頓覺大事不妙，一邊打電話一邊下樓找塗城。
電話接通，常相思鬆了一口氣，把手機遞給塗城：“你在哪？”
“家裏。”電話那頭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卿歡的鼻音很重。
一個半時前卿歡回到別墅，她哭了一路，怕惹人注意忍著沒出聲，此時麵對著空曠的房間又突然覺得哭不出來，反而是如潮水般的疲倦席卷而來。
她給阮盡南發短信。
我們分開吧。
她在最後加了一個問號，發送。漫長的十分鍾後，他好。
眼淚一下子就模糊了卿歡的眼睛，她還在期待著他的另一個答案。
就在一個時前她在病房裏對唐曼九，除非他親口，否則她不信。現在他了，她不得不信。
沒有當麵和他，因為隻要看見他就什麽也忘了。
卿歡拉開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她把衣櫃裏的衣服取下來一股腦塞進行李箱，床單被套取下來塞進去，桌子上的所有東西全丟進紙箱，毫無章法的收拾。
她一邊哭一邊收拾完了所有的東西，一個人把所有東西搬到門口，叫了一輛出租車。她隻想越快越好，離開這裏，她怕見到阮盡南回來。她著急忙慌的在門口摔了一跤，等出租車來了之後把東西搬上去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回了家裏，李建良正和淩秀繡哄孩子睡覺，見她拖著行李，紅著眼睛站在門外，都有點吃驚。
她洗完澡出來，桌上擺著香噴噴的麵條，淩秀繡：“先吃點東西，有什麽事等會兒再。”
“謝謝阿姨。”卿歡坐下來狼吞虎咽，不知道是不是阮盡南廚藝太好把她喂饞了，這麵的味道實在算不得美味可口。
李建良問了她一句見她不願也隻好作罷，幫她收拾了行李，她就在自己的房間睡下了。
她一直醒到亮，起床洗漱去上課，馬上期末了。
而別墅裏，阮盡南第二一早回來倒頭便睡，看起來也精神很不好的樣子。
下午他被塗城喊醒，去吃東西，一直沒有見到卿歡。上樓收拾衣服他在她們房間門口停頓了一下，卻見到另一個陌生的女孩。
常相思抱著衣服走過來，看他一眼，不用多問，也知道發生什麽了，她：“她昨晚搬走了。”
阮盡南點點頭衣服也沒收下了樓，塗城把他堵在房間裏問：“你們怎麽了？”
“還用問嗎？”阮盡南抬起頭，雙眸無光的看著他。
“你！”塗城站起來，他有些生氣，但克製住了，“為什麽？”
“又不是我提的？”阮盡南提高了聲音，他咬著下嘴唇，眼神慍怒。
塗城舔嘴唇，轉身出去：“你們就作吧。”
塗城晚上上完課回來，看見阮盡南在收拾行李：“你也要走？”
“正好這個月房租到期，我沒錢租了，另尋他處。”他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拖起箱子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常相思站在樓梯口看著塗城，問：“你也要走嗎？”
塗城回頭，搖頭：“我不走。”
常相思站在那，笑了笑，回房間了。
這是2013年的夏，七月中旬，卿歡結束了期末考試，大一結束。她和阮盡南也結束了。連同十九年的青梅竹馬情誼，自從她搬離了南皖路的薔薇別墅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阮盡南。
她在家裏住下來，給李建良的解釋是和舍友鬧了矛盾。
考試結束那下午，趁著陽光明媚，她去燒烤店點了很多東西，叫了一打啤酒，一個人坐著大吃大喝，直到爛醉如泥被塗城拖回家。
她趴在衛生間的馬桶上嘔吐，整個人都要虛脫了，胃像是被翻過來一樣，吐到最後都沒有力氣了，倒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塗城推門進來時嚇了一跳，以為她出事了。他用濕毛巾給她擦了臉，扶著她起來，她死活就要賴在地板上，是涼快。
塗城雙手叉腰，胸口起伏不斷，他很生氣。
“起來。”
卿歡抗拒他的拖拉，一個勁兒往角落裏縮，滿地的水弄得她渾身髒兮兮的，酒味熏人。
“卿歡。”他皺眉頭，“下次你再一個人跑出去喝醉了我就把你丟在馬路上。”
卿歡拿著噴頭，擰開開關往自己臉上身上澆，塗城去搶，她不讓，最後兩人都被淋得狼狽不堪。
“你能不能停下了？”塗城抓住她的雙手讓她動彈不得，花灑掉在一邊，水花嘩啦啦流。
卿歡把頭靠在他手臂上，聲音嘶啞著：“我難受……”她抬起眼睛隔著濕漉漉的頭發看塗城一眼，“哥哥，我難受。”
塗城心一軟，鬆了手，扯下浴巾抱住她的腦袋，：“沒關係。很快就會好的。很快就會不難受了。”
卿歡狠狠蹬一腳牆壁，恨恨道：“你他喜歡誰不好要喜歡唐曼九？那個女人……她不是個好人……她……”
她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去：“再不好他也喜歡。”
“怎麽了？”淩秀繡推門，驚呆，“怎麽了這是？”
塗城回頭：“沒事，阿姨，她喝醉了。”
淩秀繡鬆了一口氣：“快把她扶起來，把頭發吹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