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蜂擁
五月四日,晴空萬裏,豔陽普照。
天外妙音戰隊的第一場比賽結束已有兩天。這段時間裏,葉黎的確想盡辦法監視蘇小月,試圖從她的言行舉止裏找出新的線索。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麽容易,蘇小月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不受“念”的影響,葉黎也就沒辦法時時刻刻盯著她。
葉黎花了很多心思,平日裏蘇小月出門,他一定找借口與她同行,而她出門,無非就是上街隨便走走,買一些不起眼的小東西,比如發夾、指甲油之類的物品。而她不出門的時間,也不在酒店的各個場所裏活動,宛如守家的小女孩,閉門不出。因此葉黎隻能借朋友的身份,去敲她的房門。
蘇小月的確把葉黎當成很好的朋友,女孩子的房間一般不讓男人進,但這裏是酒店的包房,並不是她的閨房,所以她也很大方地請他進屋裏坐。
房間裏的陳設非常精致,窗明幾淨,燈光柔和,暗香流溢,像一處令人流連忘返的溫柔鄉。
世間不知多少好漢,醉倒在這樣的溫柔鄉裏。
葉黎沒醉。他很仔細地打量房間,發現房間裏的所有物品都是酒店的配置,除了蘇小月自己攜帶的小背包。
背包的確很小,和小學生的書包一樣大,裏麵的空間隻夠裝下化妝品、衛生紙、各種證件、以及現金等物品。
葉黎在想,蘇小月的紙人是否在那個小背包裏。他預見到的畫麵,是否與那些紙人有關。
畢竟詛咒力量本身就帶著一種不確定性。施加詛咒害人的人,也可能在無意識中,被詛咒侵蝕。這就像快意江湖的武俠小說中常出現的一個理論——當你揮起屠刀之時,你自己也必將死於刀下。
葉黎很想找機會檢查蘇小月的背包。可是一個大男人去翻找一個女孩子的隨身背包,像極了變態。
葉黎不想當變態,所以他幹脆直言問道:“蘇小月,你這次來弭城參加比賽,有帶那些紙人嗎?”
蘇小月點頭道:“我帶了,不過現在已經丟掉了。”
——丟掉了?這種與詛咒沾邊的東西,真的丟得掉?
葉黎思索著,又問道:“你確定丟掉了?”
蘇小月拍了拍自己的裙子,證明自己身上沒藏任何東西,又主動打開背包,裏麵的確隻有一些女性的隨身物品,沒有紙人,也沒有血符。
葉黎不死心,繼續追問道:“你把那些紙人丟哪裏了?”
蘇小月抬手指向窗外,凝著眉說道:“我把那些紙人丟到酒店外,路口處的垃圾桶裏了。我在丟紙人之前,把紙人上紮的針都拔了出來,我想這樣應該沒問題了。葉黎,你忽然變得這麽鄭重,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針已經拔了出來,好像是沒問題了。
葉黎思忖著,輕輕點頭道:“沒事,我就隨口問問,你不要多想。”
蘇小月問:“葉黎,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葉黎怔住。
蘇小月輕歎道:“我也沒見過鬼,但是我見過一個人,他全身都是黑色,連臉部也被一張黑色的麵巾裹住,隻露出一雙奇怪的眼睛。那個人給我的感覺非常冰冷,不寒而栗,仿佛他本身就來自地獄。我想,如果世上有鬼的話,那他一定是鬼。”
葉黎之前就猜到,仇世找過蘇小月。她說的那個像鬼的人,當然就是仇世。
蘇小月埋下頭,憂傷道:“最初我以為他隻是一個邪教分子,也不是太相信他的話。隻不過我那時的確恨透了舒博,也沒管太多,就照著他的話做了。卻沒想到,我用他教我畫的血符詛咒舒博,真的起效了。是我害了舒博,隻希望他的手早點好起來。”
葉黎問:“那個人之後還找過你嗎?”
蘇小月搖頭道:“他教會我畫血符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了。”
葉黎好言安慰蘇小月,並叮囑她,以後不要再相信那個人說的任何話。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葉黎的心情也非常好,因為徐小娟發了一張圖片給他,是她在家裏,和小橘一起吃燭光晚餐的畫麵。
一個美女的女人和一隻可愛的小橘貓,在燭光下吃東西,看上去的確賞心悅目。
同樣的,沈星暮的心情似乎也相當不錯。葉黎罕見的聽見了他哼小曲,似乎哼唱的還是夏恬原創的《鬧劇》。
“幻想盡頭少年音容鬧劇終點偏偏騰飛化龍霧鎖荒原幾經枯榮飛雪安撫城外溫柔墳塚……”
葉黎覺得這首歌的意境非常深遠,也非常悲哀。如果夏恬堅持唱下去,不斷發行新專輯,一定能成為知名的歌手。
沈星暮卻淡淡說道:“你不要信口開河。夏恬的確有點唱歌的天賦,但比起當紅的那些天王巨星,還差得遠。她不繼續做歌手,是最明智的選擇。”
葉黎幹巴巴說道:“對的,她不唱歌,就有更多的時間陪你。”
沈星暮冷著臉不說話。
葉黎道:“你的心情好像很不錯。”
沈星暮道:“你應該能猜到原因。”
葉黎思考片刻,能讓沈星暮開心的人並不多,而夏恬卻是一個。所以葉黎猜到了答案,笑著問道:“莫非夏恬要來陪你打比賽?”
沈星暮道:“夏秦和錢漫欣的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因為無論夏恬怎麽撮合他們,夏秦也不吃這一套。夏恬不打算再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準備來弭城幫我們。她今早就已經出發,估計晚飯之前能到。”
葉黎點頭道:“這是一個好消息。有夏恬幫忙的話,仇世便更不是我們的對手。”
沈星暮道:“另外,這段時間,你也不必把目光一直鎖在蘇小月身上,多注意周圍。弭城要變天了,夏秦一直秣兵曆馬,想對巨鼎門動手。而唐靜舒也在近期有了異動,她和肖寒承的往來更加頻繁,他們也都盯著巨鼎門。錢風竹和萬青虹,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等不了多久,弭城會爆發一場大戰,其中或許存在會使用‘念’的強者。”
葉黎能聽懂這句話的意思,於是他變得疑惑起來,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也要摻和這場黑道之間的戰爭?”
沈星暮冷笑道:“你真以為我不打算替胡海冬報仇?”
葉黎沉默。
沈星暮道:“我們離開緒城的前一晚,賭王盟經營的地下賭場外,唐靜舒差人送給我的名片,本就藏了莫大玄機。”
葉黎還記得,那張名片上有一個電話號碼,還有一個紅豔的唇印。
沈星暮繼續道:“那不是名片,而是信紙。雖然隱晦,但我能察覺到,名片上幾乎不可見的字體。唐靜舒利用那張名片告訴我,遊萬金比我所想的更難對付,他手下的有兩個強大無比的保鏢,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分別叫莫哭與莫笑。我若想弄死遊萬金,就必須先把這對兄弟解決。而這對兄弟,也都掌握了‘念’,以我當時的力量,很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唐靜舒找我合作,設計引蛇出洞,一舉將遊萬金拿下。”
葉黎問:“你當時為什麽不告訴我?”
沈星暮淡淡說道:“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葉黎搖頭道:“你當時並不打算讓我摻和這件事,所以沒說。而你現在說,是因為你也沒想到,你和唐靜舒的複仇計劃會和善惡遊戲發生時間上的衝突。現在善惡遊戲還沒結束,我們必須一起行動,你怕我事發前沒有半點準備,著了別人的道。”
沈星暮道:“你越來越聰明了。”
葉黎笑道:“我很笨,不過和聰明的人在一起久了,好像又變得不那麽笨了。比如——”
葉黎偏頭看向窗外。
葉黎和沈星暮住在酒店七樓,這已經算是非常高的樓層,但在弭城這等大城市裏,高樓林立,比七樓高的樓層,多不勝數。
就在滿江紅酒店的斜對麵,便有一座三十多層樓高的寫字樓。
葉黎看著寫字樓的十樓,那裏有一扇窗戶是開著的。兩者距離相當遠,葉黎憑肉眼已經無法判斷那扇窗戶裏藏了什麽,但他依舊知道,有人正用狙擊槍瞄著沈星暮。
葉黎甚至猜測到,沈星暮忽然說這麽多秘密,和那一支瞄準他的狙擊槍有關。
沈星暮背對著窗戶,皺著眉說道:“傳聞中,曾經有百發百中的狙擊手,在百米外的高樓狙擊遊萬金。可是尖利的子彈在飛行的途中被哥哥莫哭兩指夾住,而弟弟莫笑更是把子彈當做彈珠子,放在手心一彈,子彈便原路返回,擊殺了狙擊手。”
葉黎看著窗外,暗自估算道:“這個距離好像還不到一百米。”
沈星暮愉快地笑道:“所以我或許比那對兄弟強一點。”
他說話之時,忽然反手向後一抓,就仿佛背癢,正在抓背。這是一個很隨意的動作,而他再次收回手時,手心已捏住一發子彈。
葉黎苦笑道:“我仿佛又看見了昔日的杜貞。普通的狙擊槍,對現在的我們而言,好像玩具一樣。”
沈星暮把子彈放在手心把玩一陣,把指尖放進嘴裏,咬破指肚,血滴變成了細細的流束,有序地落在子彈上。
片刻過去,沈星暮隨手將子彈一彈,子彈便打回了對麵的寫字樓裏。
葉黎好奇道:“你在子彈上寫了什麽?”
沈星暮道:“我叫那個殺手轉告錢風竹。我現在隻想安靜打比賽,叫他別再來打擾我。”
葉黎問:“你怎麽知道那個殺手是錢風竹派來的?”
沈星暮道:“前幾天,蘇小月和於信對話時,提到了我的名字。於信的反應很奇怪,現在想來,他可能不僅僅是藍天精英學校的領導,還有可能是巨鼎門的幹部。現在知道我的行蹤的人並不多,而知道的那些人也不會輕易透露。所以是於信把我的行蹤告訴了錢風竹。而錢風竹也擔心我在兩個幫派大戰在即的時候,幫元成輯揭發藍天精英學校的黑幕,給巨鼎門製造新的麻煩。”
葉黎啞然道:“看來這些黑幫老大想的問題都挺深遠的。”
沈星暮道:“未雨綢繆、防範於未然,如果錢風竹連這丁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夏秦早就將巨鼎門一鍋端了。”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蘇小月在房間裏呆久了之後便想出去散步。葉黎便隻好跟著她同行。
陽光下,蘇小月像金燦燦的轉日蓮,美麗、豐滿,卻又顯得有些憂鬱。
憂鬱的少女,總有一種別致的美,讓人忍不住伸手撫慰。
葉黎不會撫慰她,隻是單純地盯著她。
他們一起去了路口的垃圾桶,兩個人居然也像拾荒者一樣,翻找垃圾桶裏的垃圾。
葉黎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所以也沒感覺不適。
蘇小月的舉動倒是引來不少人的唏噓。
路人感慨,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蘇小月是鮮花,葉黎是牛糞。
葉黎在想,如果某一天,自己真的帶著徐小娟上街拾荒,那自己就真的侮辱了“牛糞”這個詞,應該是遺臭萬年的狗屎。
兩人把垃圾桶翻了個遍,沒找到紙人。
蘇小月道:“現在國家的城市環保做的非常好,幾天前的垃圾,早就被垃圾車拉走了。”
葉黎笑道:“沒關係的。反正你已經把針拔掉了。”
蘇小月點頭道:“我也這麽想。”
兩人一起逛街,蘇小月罕見地聊起了元成輯。她覺得最近的元成輯有點奇怪。因為舒博受了那麽重的傷,最後還退出比賽,他居然還不聞不問。
葉黎則不以為然。男人的友誼,豈是女人能看得懂的?說不定元成輯的不聞不問,其實是更深層次的關心,隻不過外人難以察覺。
蘇小月道:“我想元成輯應該在生舒博的氣。”
葉黎驚訝道:“元成輯為什麽生氣?”
蘇小月道:“舒博的家裏很有錢。他來我們工作室,其實是瞞著家裏一聲不吭就走了的。換言之,他隨時都可以回家過好日子。”
葉黎知道這件事,但他不覺得這裏麵存在什麽玄機。
蘇小月輕歎道:“莫非你沒發現,我們來弭城之前,舒博忽然有車了,而且是一輛寶馬車。”
葉黎道:“發現了,可是這有什麽問題嗎?”
蘇小月道:“舒博忽然有車了,證明他回過家,那輛寶馬車是他從家裏開出來的。這個跡象是不是表明,舒博等不了多久,就要離開工作室,回家過好日子了?”
葉黎思索著點頭道:“這麽說來,元成輯或許真的在生氣。畢竟舒博是最支持元成輯的人,如果他要走,元成輯不可能無動於衷。”
***
蟄城到弭城的高速路上。周泳航開車,夏恬抱著小橘,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臉嫌棄地盯著後視鏡裏的兩個人。
夏秦和錢漫欣,像是忽然發神經了,忽然就擠上了夏恬的車,說是要順路去弭城。
錢漫欣像書香門第的美麗小姐,坐車上也不忘翻看書本。隻不過她看的書有些另類,名字叫《如何俘獲你的男人》。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不自在,看到書中的精辟段落時,還不忘抬眼問夏秦幾句。
她問“夏秦,如果我在你麵前被石頭絆倒了,你會不會伸手扶我”,“我忽然感冒發燒了,你會不會頂著大雨來給我送藥”,“如果我和夏恬都掉水裏了,你救誰”之類的問題。
夏秦基本上無視她的所有問題,直到她提到夏恬時,他便毫不猶豫回答道:“這種問題還需要問,我當然救恬恬啊!”
換做其他女孩子,聽到這樣的回答不是傷心就是憤怒,錢漫欣卻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她不僅不生氣,反而開眉笑道:“這就對了,如果你說你救我,我反倒覺得你很虛偽,瞧不上你呢。”
一路上,夏恬聽他們聊天,其實也挺有趣。
不過夏秦上車前就說明白了,他要去弭城解決掉錢風竹和萬青虹,這件事還得沈星暮幫忙才行。
夏恬覺得心裏不舒服。她好不容易能去找沈星暮了,偏偏夏秦也要跟過去。而且沈星暮和葉黎現在正在進行善惡遊戲,再攤上這些亂七八糟的黑道紛爭,哪裏抽得開身。
最最最重要的是,夏恬真的想沈星暮了。她隻想和沈星暮一起逛逛街、吃點零食,這麽簡單的心願,也被夏秦完全攪亂了。
夏恬在想,如果夏秦以前對她壞一點就好了,她現在就可以毫不猶豫把他丟下車去。可惜夏秦的確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哥哥,夏恬實在沒辦法在夏秦身上挑刺,便隻能委屈一點,由著他。
——隻希望,黑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要影響到善惡遊戲的走向。
夏恬想著,嘴裏又忍不住呢喃著“星暮”之類的字眼。
***
緒城,浩瀚的賭馬場外,最高檔的觀馬包廂裏。
遊萬金又喝了一口紅酒,抬手輕輕撫著他臉上的傷疤,翹起的二郎腿不時向前踢一下。
唐靜舒就像一塊白絨絨的墊腳凳。她伏在地上,作用是替遊萬金墊腳。
遊萬金喝著酒,滿心愉快地問道:“靜舒,錢霄漢死後,錢風竹終於沉不住氣了。巨鼎門和槍神社的戰爭一觸即發。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弭城湊個熱鬧?”
唐靜舒柔聲道:“萬金,這種大事,你怎麽能交給我做決定?”
遊萬金的神色一冷,猛地抬腳,像踢皮球一樣,將唐靜舒踢得滾出好幾米遠。
他站起身,冷冷說道:“我問你什麽,就回答什麽,這種事情還要我教?”
唐靜舒立刻匍匐著再次伏到遊萬金身前,溫柔說道:“弭城是一塊大蛋糕,我們當然要去。”
遊萬金俯下身子,伸手擰住唐靜舒的頭發,將她整個人拽起來,意味深長地笑道:“你說的對,我們的確要去一趟。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想好好地蹂躪你一下。”
他說話時,便猛地一巴掌打在唐靜舒臉上。
唐靜舒非但沒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像羞澀的小女孩,紅著臉,露出嬌媚而享受的笑容。
遊萬金剝掉唐靜舒的外套,用皮鞭一遍又一遍地抽打她的身子。
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唐靜舒的身上滿是血痕,鮮血甚至浸透衣服,但她依舊沒有痛哼一聲,臉上隻有瘋狂的笑容。
遊萬金打夠了,轉過身對著包廂門淡淡說道:“莫哭,你出去備車。莫笑,大概還有五分鍾時間,這個女人交給你,別做得太過就行了。”
他說著,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
唐靜舒像肉市上一塊新鮮的豬肉,血淋淋的,就趴在地上。
她在笑。因為她這次是真的預見到了遊萬金的淒慘下場。隻要她能替鬱子岩複仇,那麽她所受的一切苦,都變得不值一提。
她聽到了腳步聲,有人正在向她靠近。
毫無疑問,來的人是莫笑。
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莫哭和莫笑都是好色之徒,這半年時間裏,她被這對兄弟侵占過無數次。
可是她從不放在心上。
因為這對兄弟也是她的複仇工具。
工具是沒有生命的。所以沒人會介意在工具麵前脫光衣服。
***
霓城,古老的鐵門外,肖寒承再一次像受罰的小學生一樣,安靜站著。
鐵門裏,肖元在收菜。
五月是一個忙碌的月份,尤其是對農夫而言。
肖元身著破舊的麻布衣服,邁著蹣跚的步伐,在菜園裏勞作。
肖寒承等著,日光將他曬得汗流浹背,甚至有汗水順額頭留到了眼睛裏,他依舊一動不動,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宛如鎮守邊關的英勇戰士。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某一刻,肖寒承感覺自己快虛脫了,急需喝水時,鐵門裏終於有了動靜。
一個身著古裝漢服的可愛姑娘跑到鐵門前,笑語盈盈說道:“大少爺,老爺說了,你想做什麽,可以放手去做,杜四爺以前培養的殺手,你也可以調動一部分。前提是,隻要他還活著,你就不能傷害二小姐和三小姐。”
肖寒承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連忙回答道:“我知道了,麻煩你替我向父親問好。”
漢服姑娘嫣然一笑,轉身便又向菜園裏跑去。
肖寒承也笑了,這會他的笑容比漢服姑娘的笑容更加燦爛。
他的眼睛裏滿是光,仿佛看到了乾坤的流轉與時代的更新。
無論是肖家還是巨鼎門,他都要。
所以他現在要去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