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動了手
“安靜！”胖子忽的尖聲厲嘯，冷冷喝道：“一幫泥腿子一天就想著背叛城主大人！城主開明才放你們一條生路，這會兒又要做什麽！你們想死嗎？！”
說著胖子抬手抽出一條鐵藤，毫不客氣的向離他最近的災民一藤砸下。那災民明顯是餓得久了反應遲鈍。被胖子一砸砸中。
一聲慘嚎之後那災民便倒地痛呼起來。
這聲慘嚎似乎壓製了喧鬧的災民，可林天凡眉頭皺得更緊了。對著張成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先退。”
現在外邊餓殍遍地，能吃的能喝的基本都被災民吃空，原本就民怨沸騰還用這樣血腥的手段，簡直是自找死路！
“嘿嘿！”胖子滿意一笑，輕蔑的環視四周。“一幫賤民浪費老子時間！”
說完胖子轉身要走，一個十一二歲的瘦弱小孩忽然衝到他麵前拽住他的手。
“別走！你還我弟弟！”
“弟弟？”胖子顯然喝多了，抬手打得小孩倒飛出去。口無遮攔道：“你說的是做成湯那個還是紅燒那個？”
林天凡被這話驚得一愣，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僵硬起來。
那孩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胖子，眼中是難以置信和懵懂無知。
胖子看著這樣的眼神更加得意，笑道：“已經進了我的肚子，要不我去茅廁還給你？”
那孩子全身漸漸顫抖起來，撐著身子的手緩緩抓緊。
林天凡雙眼微眯盯著胖子，他想殺人了！他也清楚的看見那些災民越來越憤恨的眼神。
“我殺了你！”孩子忽然哭叫一聲衝向胖子。胖子冷笑一聲反手一拳砸在孩子肚子上。那孩子連慘嚎都沒有就緩緩倒地不知生死。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每個災民都沉默著，可眼底洶湧的怒火已經燃燒到近乎實質。要是眼神會殺人，胖子早就千刀萬剮！
“再看眼珠子給你們挖出來給爺下酒！”胖子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恐懼，卻依舊囂張的喝罵著。腳下卻不由自主的後退。
“你一身的肉，是吃了多少孩子才長出來的！”不知道是誰問出這麽一句。在沉默的人群裏如同石破天驚。
“反正活不下去！城主又如何？老子反了！”
“反了！”
這出奇的整齊劃一的反了二字如同號角一般，隨著話音一落災民們蜂擁而上，來不及退走的張成林天凡二人被人群裹挾著不停向前。
反正走不了，林天凡看著胖子被嚇得一身冷汗，好似清醒了一般。
衝到他麵前的災民都被他用鐵藤一個個打翻在地。而張成正在人流洶湧下離他越來越近。
林天凡這人骨子裏有股瘋勁兒，這一點倒是和韓九月有幾分相似。既然躲不過這次的事，那就索性把事情搞大！看誰能落得著好！
“張成，單手握拳收在腰腹，離他一步的時候，打他胸膛！”
林天凡雖然已經跟廢人差不多，可該有的眼力還是有的。
“公……小叔？！”張成說了一個公字，才想起來改口。他畢竟隻是個老實本分的農家漢子，而且也不是他遭災。此時他更是瑟縮著不敢動手，還拚命往後擠。
“有事我扛！”不過殺個城主的走狗，林天凡確定自己扛得起。
而這時張成已經被人群擠到胖子麵前！
那胖子並未注意張成二人有些特殊，他已經被忽然爆發的災民嚇得慌張不已。眼見麵前又過來一個打扮狼狽的漢子，隻管舉起鐵藤朝著張成打來。
張成更是嚇得拚命後縮，林天凡一手扣住張成肩膀沉聲道：“打他胸膛！”
張成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抬手生生受了胖子這一藤。
林天凡心底一沉，他這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張成這樣的老實農家漢子的懦弱程度。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沒有接觸過被統治者如此壓迫的貧苦人。
胖子一擊未果，恐懼和壓榨別人的快意一起湧上心頭。看著張成一直保護背上的林天凡，眼中浮現起猙獰。抬起鐵藤狠狠朝林天凡頭上打去。
嘴裏還呼喝道：“我讓你們造反！”
與此同時看守城門的兵丁也一個個反應過來衝進人堆，跟災民們打了起來。
林天凡眉頭緊皺，極快調動著身體裏幾乎微不可查的勁氣，經脈被呼嘯的勁氣蹂躪，破裂的痕跡逐漸闊大。痛楚讓林天凡全身都開始顫抖。
那帶著血跡的鐵藤在林天凡漆黑的瞳孔中飛快放大，林天凡手上的勁氣也逐漸凝聚之時，張成忽然大喝一聲。
老實巴交的農家漢子忽然反手一拳狠狠砸向胖子胸膛。
砰的一聲悶響，胖子忽然覺得氣息一滯，手中鐵藤頓在林天凡眼前不到一寸的距離。胖子本就喝了許多酒，全身氣血翻湧還動了手。
無論什麽武技，一旦運轉對心髒本就是極大的負荷，此時受了一個成年農家漢子的一拳，呆滯是極為正常的。
“繼續！”張成的變化雖然突然，但林天凡的反應力不是蓋的。這一聲繼續仿佛打開了什麽開關。
張成大叫著一拳又一拳砸在胖子胸膛，他臉上卻沒有任何快意，反而布滿了淚痕。仿佛他才是挨打那個。
胖子被一拳又一拳打得連連後退，終於被砸在城牆之下，嘴裏如同泉眼一樣不斷湧出鮮血。
這一幕讓原本亂成一團的場上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張成，陷入了短暫的驚愣。
張成還要繼續，林天凡用力扣住他肩頭沉聲道：“夠了，他死了。”
張成愣了愣，抬起自己那隻滿是鮮血的手，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不一會兒就開始嚎啕大哭。
林天凡也沒說什麽安慰的話，隻是撐著身體從張成背上滑下來，轉眼看向眾多目光灼灼的災民。
張成已經顫抖的跪倒在地，不住的幹嘔，一邊哭一邊吐，看起來分外可憐狼狽。
“他……他殺了鄒大人……”災民中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他們看向張成的目光頓時火熱起來。
“抓住他！”反應過來的兵丁們動了起來，在擁擠的人群中朝著林天凡二人走來。
林天凡心底逐漸下沉，事態貌似朝著最糟糕的地方發展了。這時候就算公開身份也絕對討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