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晝伏夜出
“……老馮，這麽多年你跟那守墓老人還聯係嗎？聽說他一年四季守在山上，晝伏夜出的，想想就怪不尋常的。”
反正隻是閑聊天，陳漢生想到什麽就問道。
“我一個人窩在大院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裏的時候，就沒跟他打過交道。前些日子好像聽人說，他在山裏頭撿到了一塊上等的和田玉，交給了每天去給他送生活用品的工作人員。
這本來是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咱西安地下可是埋著數不清的王侯貴族，撿塊玉沒什麽驚奇的。
但聽那工作人員說，他某個偶然的時候，竟看到守墓老人不小心裸露在外麵的右手，那裏光潔無暇，根本不像是火燒過的樣子。”
在馮老漢的記憶力，守墓老人全身的燒傷是百分之百，而且都是不可恢複性的。他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隻以為是工作人員看晃了眼而已，所以如今說來也不過是波瀾不驚地跟陳漢生賢聊聊。
“啊，那有沒有可能是工作人員看錯了？要是不可恢複的，說什麽也不能變得光潔無暇啊。況且守墓老人都有五十來歲了，就算完好無損的手，也隻能說是布滿滄桑歲月的粗糙之手。”
陳漢生聽聞，想法也跟馮老漢的一樣，就算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他也無法想象，一個麵容盡毀的人能有返老還童的本事。
“有可能。你不是想和嘎子去感激他嗎，改天我給你要一要上山工作人員的電話，以後東西你們可以交給對方，讓他給帶上山交給老人，這樣不會嚇著人家。”
馮老漢邊吃著飯，邊幫陳漢生想著報答守墓老人的辦法。
“那感情好啊，謝謝老馮，我其實一直都挺想報答那守墓老人的，確實是怕嚇著他，所以就沒敢硬送東西上去。”
陳漢生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麽想法，反正他這一個多月來，時不時地能想到守墓老人，似乎有根線一直牽著他和他，不折不休的。
“那就等我安排吧，趕緊吃飯。”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馮老漢的心跟陳漢生更是靠近了許多，他已經視對方為己出，凡事都會站在對方的角度來思考問題。
……
第二天，莫淮江給介紹的那位開大型服裝店鋪的朋友，在約定的時間被司機劉師傅接去了‘華盛’製衣廠。
等陳漢生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當晚的七八點鍾。
“漢生，成了，莫老介紹的那位江先生，跟我們簽訂了一份長期合作協議，他第一批就要訂購一萬件的特製服裝，我問了工廠那邊，幸好最近訂單不太飽和，可以在一個月內完成他們的訂單需求。”
劉嘎子在那邊的聲色有著明顯的興奮，看來這個訂單讓他非常滿意。
“挺好的，對方姓江是吧？改天有空，我和你一起跟他吃個飯。莫伯伯說他還有幾個認識的人，可能很快也會跟咱們合作訂單的事情。”
正在醫院的洗漱池前刷碗筷的陳漢生聽完劉嘎子的匯報，唇角不禁上揚。
“太好了，自從重慶分廠投入使用，咱們的訂單飽和量就沒出現過。這莫老一下子給介紹那麽多生意，咱們時不時也要準備點東西送過去？”
劉嘎子生意越做，生意人的思維越靈活。他不等陳漢生交代，自己就提出了要給中間人莫老送東西的意見。
“嗯，改天我跟莫老提提，他不一定會要。”
陳漢生點了點頭，明白劉嘎子看不到以後，他又說道。
……
果然，那個周五的下午，莫淮江來看馮老漢的時候，陳漢生跟他提起了要送禮的事，不但沒被對方接受，還挨了一頓罵。莫淮江那意思無非是覺得陳漢生跟自己見外了。
“莫伯伯，我哪會跟您見外啊，就是覺得您給我們介紹了那麽多的訂單，不得孝順孝順您嗎。”
陳漢生摸了摸鼻子，對麵前正坐在椅子上不開心的莫淮江解釋道。
“哼，你想孝順我什麽時候都行，非要我給你介紹生意的當口說送我禮物？你知道滿城跟我是什麽關係嗎？他是韓彬的舅舅，而韓彬是我姑姑兒子家的孩子。既然你跟金爺關係好，我幫你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
莫淮江和金爺雖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也是沾親帶故的。隻是他們兩個都不是那麽高調的人，大家相互幫忙也是基於合理合法的立場上的。
所以在莫淮江說出他和金爺的真實關係時，不僅是陳漢生，就連馮老漢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你們也不用那麽大驚小怪的，滿城啊，他跟我認識也有二十來年了，我任職一個小文員那會，他在南方闖蕩。
後來，在他事業發展到中期的時候，我正好任城西片區的一個管理崗，一次偶熱的機會，由韓彬牽線，我們交集才開始越來越多。”
說起自己和金爺的關係，對於莫淮江來說，又是一個遙遠的故事。他平時也不會跟別人提起的，但在陳漢生和馮老漢麵前，他竟不知不覺地說了出來。
“金滿城為人不錯，他雖然滿腹城府，但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不屑於汙濁之流為伍。每年向國家交的稅金，至少有近千萬，你和他相識，為他鋪平一些道路，沒什麽可被人說道的。”
一旁安靜聽著的馮老漢開了嗆，他對金滿城的印象不錯，向來政商兩界沒有決定的涇渭分明，就如同自己對陳漢生，馮老漢倒是能看得開這樣的互幫互助。
“誰說不是呢，滿城還算爭氣，每次競標啥的，他都能拿出很好的方案出來。而且做事上麵，他也是無可挑剔的，很多項目交給他，反而讓我放心不少。”
莫淮江和馮老漢都沒有發現，他們在識人，認人方麵達到了空前的一致，而且兩個人在談論金爺時，那脾氣和神情竟驚人的相似。
“……”
陳漢生就坐在一旁，聽著兩個人不再互懟的小老頭，交流著各自對金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