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給點顏色開染坊
“就連我未來嶽父，他之所以由最初的反對，到最後對我另眼相看，也是因為他聽說我認識了張校長。你知道的，他是教育體係的大領導，對張校長這樣的高端學者和搞教育的人特別有認同感。”
時間久了，陳漢生漸漸也便悟到，其實他們爺倆地關係，就是相互扶持，相互成全。
“還有這回事？”
“嗯。”
“文絡那丫頭是不是最近很忙，你改天帶她來醫院看看我。別到時候因為照顧我，而忽略了人家，你那去找這麽好的姑娘。”
馮老漢話題轉換的那叫一個快，陳漢生在聰明的人，都差點來不及接他的話音。
“……不是想等你再好些嗎。畢竟你傷勢那麽嚴重，她要是來看你這樣，你該不好意思了。”
陳漢生說著說著，笑了起來。他都能想到文絡要是過來，馮老漢這腿沒好利索的傲嬌小老頭，會有多麽地別扭。
“臭小子，給你點顏色你就開始開染坊了。趕緊把碗筷給我，我都快餓死了。”
馮老漢破天荒地竟然紅了臉，他接過陳漢生遞過來的碗筷，悶頭吃起了飯。隻是不多時，他又想起劉嘎子那事來。
“漢生，嘎子出事是因為你，你查到對方是什麽來頭嗎？會不會他們使壞不成，還會有更凶猛的招數在等著你呢？”
馮老漢臉上布滿了擔憂，他不知道誰那麽膽大，在如今這個法製越來越健全的社會，也敢如此猖獗。
“基本上能確定是一個叫錢氏的企業，但對方公司在國外，現在是一個叫錢少傑的人在管事。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也沒得罪過他，不知道他為什麽非要三番兩次對我使陰招。
不過上次綁架嘎子不成，我想他們應該短時間內不敢輕舉妄動了。”
陳漢生沉了沉眉，回道。
“還是小心為上，不過這守墓人也不是外界說的那麽不近人情的。他啊，當年的遭遇確實很慘，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這事那一年轟動了整個全國，隻是無論多少Jing力出動，都沒能查出到底是誰害了他和他全家。所以這事，到現在就成了懸案。”
馮老漢的記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他還是個二十剛出頭的楞頭小子。
“其實當年他全家被害，容貌盡毀，我見過那場景。因為當時我就在他家的那個轄區政府任職，很多人都怕他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容貌，不敢去醫院慰問。我後來代表單位過去，並給他帶去了大家集資湊得五百多塊錢。
當時雖然他身上裹滿了紗布，但都被鮮血給浸染成了紅色。甚至有血順著床腿向下留。醫生都斷定他由活不過兩小時，到活不過兩天，再到活不過兩周，再到活不過兩個月……
可他到現在還頑強的活著，我能猜到這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找到凶手，慰藉他家人的在天之靈。”
聲聲歎息，攪亂的不隻是馮老漢的回憶，還有陳漢生那顆年輕跳動的心。
從那天劉嘎子出事去救他，陳漢生就聽到過那司機師傅、金爺提到守墓老人。
如今馮老漢說得更加血淋淋的，他反倒沒了驚悚感，更多的是對守墓老人遭遇的同情和心疼。
“你說誰會那麽殘忍做出那種事？守墓老人不就是個生意人嗎？他也不可能得罪別人，無非是競爭對手之間的一點點小罅隙，也不至於給他惹來殺身之禍吧？”
陳漢生對那行凶者產生了有史以來最深惡的痛恨，就算再大的仇恨，也不至於將一家人給害了。
“這守墓老人其實剛來西安城時，就有點來路不明。那個時候百廢待興，身份證信息統計有些混亂。若是有心人故意為之，很多信息能夠輕易地被篡改。
所以守墓老人一家搬來西安，沒人知道他們是從那兒來，又為何有那麽多錢去做生意。
他們為人很低調，一家人住在城南山腳下的一個大院子裏，也就守墓老人經常為了生意出去見人。家裏其他人幾乎不跟外界來往。
當時出事後，執法部門曾派人去守墓老人提供的身份信息，去他老家走訪活動，想要從他的社會關係上查查這起有預謀的凶殺案的幕後主使。
可去了他老家才知道，根本查無此人。大家想問問守墓老人吧，他又躺在病床上一直昏睡不醒。等到後來他睜眼了，但他空洞的眼神讓人經常於心不忍在他麵前提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更讓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守墓老人的嗓子徹底開不了腔了。他的手也燒的縮成了一團，寫寫不了，說說不了，根本問不出任何問題。”
在馮老漢的口中，守墓老人的故事都能寫成一本厚厚的書了。但不管是金爺的評價，還是馮老漢的回憶，都充分說明了，當年拿起凶殺案，在諸如金爺和馮老漢這些年輕人眼中，是怎樣刻苦銘心的存在。
“……所以這事就成了懸案？上次見著他時，我和嘎子說以後會經常幫他養的三隻藏獒送糧食，以表達我們的謝意，可他隻顧著往後退，並且連連擺手，我們才作罷。”
想著那個套在黑色罩子力的人，陳漢生心口就緊得厲害。上一世他臨死前，其實對賀雲萍還有二姑媽也是那樣的心裏，有著不甘和憤恨。守墓老人心中的那份不甘和憤恨應該能直捅雲霄吧。
“那藏獒是他的念想，執法人員當時在他著火的家裏，不僅翻出了六七具屍身，還找到了三隻藏獒的屍體。因為他們一家人獨自生活在他們自己買的山腳下，與世隔絕的。所以誰也不知道為何那裏會著那麽大的火。
屋子裏的所有家夥什，包括一家多口人無一幸免成了火災裏的冤魂。”
這段記憶對於馮老漢來說，也是一段不願輕易回憶起的噩夢。正是因為親曆了守墓老人的遭遇，所以在自己十來年的灰色生涯中，他才能耐得住屈辱和寂寞，等到如今翻盤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