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無法修行
對應佛陀的試煉任務完成之後，墨辰最後一次見到佛陀，是在其物質肉體徹底衰亡，也即是地表人類文明中，通俗意義上的死亡那天。
在這之前，墨辰一直都是在幻熙號飛船駕駛室空間裏，通過監控裝置，對佛陀進行正常的監控。
事實上，早在佛陀將要去世的這一年的一開始，墨辰就重點對佛陀給予了更多的關注。
墨辰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他覺得佛陀很特殊。這個特殊不是別的，正是佛陀的修行法門。
根據墨辰對佛陀的觀察和接觸，他非常確定佛陀所修行的所謂佛法，並不是他所理解的靈場修行。
按照幻熙的說法，佛陀修行的方法，正是騰呐文明數據庫中，所記載的真正修行，也即是宇宙本源修行。
幻熙對佛陀所修佛法的肯定，讓墨辰回想起了曾經從004和安那裏，了解到的純無相關理論。
到目前為止，墨辰也隻是在理論層麵上，對純無有所了解。由於沒有人對他傳授和教導如何修行純無，他至今都不知道如何才能進行純無方麵的修行。
也因為如此，墨辰就更加對佛陀的事跡進行關注，他希望能通過這種對佛陀監控的方式，了解到有關於純無修行的法門。
然而，直到佛陀去世的這一年，墨辰從對佛陀的監控中，也沒有學到什麽奇特的修行知識。
以墨辰在遊戲中矩一級的靈場生命等級，來看待佛陀所宣傳的那些知識，並算不上多麽稀奇。
比如打坐冥想入定，這些在靈修的過程中，同樣也會用到。佛陀所宣講的那些佛法知識概念中，墨辰認真研究之後，發現也隻有佛陀提到的那個“無我之我空性本體”的東西，是個比較奇特的概念。
然而，即使是佛陀親自講法，他到生命的最後一年，卻也並沒有把這個“無我之我空性本體”進行精準和清晰的闡述——始終停留在一個相對模糊的概念描述層麵上。
這種情況，讓墨辰根本搞不清楚這個“無我之我空性本體”究竟是個什麽，更別提去實踐修行了…
在生命的最後一年，佛陀在摩揭陀國的王舍城住了一段時間，有感大限將至，佛陀在這一年的早些時候，就曾對自己的十大弟子之一，同時也是常隨侍者的阿難，說道：
“我已老、衰耄矣。我之旅路將盡、年壽將滿，年齡已八十矣。
阿難，猶如舊車輛之整修，尚依革紐相助，勉強而行。”
不久後，有感大限將至的佛陀啟程從靈鷲山回故國迦毗羅衛。
從摩揭陀國出發後，途中佛陀曾幾度為一眾比丘，也即是佛家學派的成員說法，這其中包括四諦、戒定慧、佛法僧，幾個主題。
不久後，佛陀到達拔耆國都吠舍離，受到了庵摩羅的宴請。
後來，佛陀往梨婆村準備過雨季，然而由於村莊的規模較小，食宿不夠，無法容納佛陀的一眾追隨者，於是佛陀選擇了讓常隨侍者的阿難留駐，其餘追隨者們四散居住。
再後來，佛陀不幸患上了重病，知道大限將至，他努力抑製病苦，隨後病情有所好轉。
這期間，常隨侍者阿難請佛陀教命，佛陀表明他說法無任何隱藏，隨後教導了阿難“自依止，法依止”和“四念處”，後來又發表了關於佛法提綱的講話。
雨季過去之後，佛陀辭別吠舍離，繼續踏上返回故國迦毗羅衛的旅途，期間佛陀在這一路上，對一眾佛家學派的追隨者們說法不斷。
佛陀到達南末羅國時，受到了鐵匠純陀的宴請後腹痛痢血。
稍作歇息之後，佛陀在拘孫河沐浴。沐浴結束，佛陀前往北末羅國都拘屍那迦，中途曾讓阿難回去安慰鐵匠純陀。
當佛陀渡過尼連禪河，走到一娑羅樹林，已經是疲憊不堪。常隨侍者的阿難見狀忙鋪好臥具，佛陀躺下側臥。
期間，須跋陀前來求見佛陀，卻被阿難以佛陀正在休息為由拒絕。不過須跋陀和阿難之間的談話，已經把正在休息的佛陀吵醒，佛陀命阿難讓須跋陀過來見他。
隨後，見到佛陀的須跋陀，向佛陀問了教派僧侶是否證知的問題。
佛陀聽完須跋陀的話後，回答說：“若無八正道，則無真正的沙門果。”
聽完佛陀的回答，須跋陀最終選擇了皈依佛門，成為了佛陀最後的弟子。
對此，佛陀向須跋陀交待，以後法和戒律就是老師；若僧團願意，小小戒可舍。
最後佛陀說道：“諸行皆是壞滅法，應自精進不放逸，勤求出道。”
在收了須跋陀為弟子之後，有感肉身已經到了崩潰邊緣的佛陀，緩緩閉目，進入到了禪定狀態，並在禪定狀態的空性之境中，安詳的去逝。
佛陀入滅去世時，由於身邊大弟子隻有阿那律和阿難在，所以他的遺體暫時先被移至郊外天冠寺。
之後，阿那律和阿難向佛陀的其他十大弟子通知了佛陀去世的消息。
七天後，大迦葉和僧眾集合，與末羅居民以輪王禮荼毗。
佛陀的遺骨在集會堂安置七天，期間末羅人以歌舞和香花為佛陀送葬，以此表達他們對佛陀的恭敬。
而天冠寺周圍的八國在聽聞了佛陀去世的消息後，也是相繼派遣使者前來。
後來經過徒盧那調解，佛陀的遺骨被八國平分成了八份，剩下的則由徒盧那用瓶子裝好，帶回去供奉。
最後遲到的孔雀族人見遺骨已被分完，便帶走了骨灰。
被八國、徒盧那和孔雀族，分掉的這些佛陀遺骨等，最後成為了在地表人類世界中有名的十座佛塔，也即是八座佛骨舍利塔、一座瓶塔、一座骨灰塔。
墨辰和佛陀的第三次接觸見麵，是在佛陀渡過尼連禪河，走到娑羅樹林的時候發生的。
不過這次接觸，墨辰並不像前兩次那樣，去和佛陀探討哲學和修行，而是單純的以一名路人老者的形象，“碰巧”發現了佛陀一行人，並“友好”的為佛陀一行人遞上了食物和水。
在這個過程中，墨辰隻是像個憨厚不善言辭的老農一樣，憨笑著和佛陀打了聲招呼，遞上了一些幹淨的水，除此之外，並沒有再對佛陀做些什麽和說些什麽。
不過，借著送水和食物這個理由，墨辰也得以作為一名旁觀者，見證了不久後的佛陀收須跋陀為弟子，以及佛陀於禪定中入滅去世的過程。
對於佛陀與須跋陀的談話，以及收須跋陀為弟子的事情，墨辰並不關心，他在意的是佛陀最終的入滅。
因為根據他從玩家聯盟情報局那裏獲得的情報資料顯示，佛陀是在入滅去世的一瞬間實現的自身生命躍遷和升華，成就的純無生命體。
基於資料上的描述，墨辰對佛陀的去世過程很關注。在《億載春秋》遊戲裏麵，和墨辰擁有類似心思的玩家，並不在少數。
此時，在佛陀所在的這片森林的上空，有著不同玩家陣營的眾多媒體，乘坐著從遊戲裏的玩家市場買來的飛船，對森林中的佛陀入滅進行全程直播。
這些飛船大多都是亞特蘭蒂斯文明的雪茄狀飛行器和火星甘爾夏文明的飛行器，少數則是獵戶帝國天龍人統治時期，玩家們做月球阿爾拉灰人頒布的任務，而得到的碟狀飛行器或者其他類型飛行器。
這些飛行器雖然在造型有很多種類，但都安裝有基本的反光學偵測力場，這讓普通的地表人類無法用肉眼觀測到這些飛行器的存在。
除了這些不同玩家陣營的媒體所乘坐的飛行器之外，在這片森林附近的天空或地麵上，甚至地下，還有著不少獨自行動的玩家。
而除了玩家之外，對佛陀進行暗中觀察的還有許多太陽係內的靈場生命，這其中就包括坎爾姆文明的三大主神。
佛陀所宣講的佛法，是一種迥異於靈場修行的法門。這種法門，讓已經存在了六千多萬年的坎爾姆文明三大主神也都是很關注和好奇。
三大主神也曾通過一些顯化，或夢境裏交談的方式，和佛陀探討過佛法的修行，但探討過後，坎爾姆文明的三大主神對於佛法修行卻也是不甚明白。
那種感覺就像是，佛陀所講的佛法修行的各個環節，三大主神都能理解，甚至也能做到很好，但把這些環節組裝連貫起來之後，進入有序的佛法修行狀態，三大主神卻又都變成了半懵半懂。
尤其是其中的空性本體、無我之我、涅槃，這些由佛陀提出的專有修行名詞，令三大主神非常困惑不解。
而越對佛陀提出的這些名詞和佛法深入研究，三大主神便越感覺到佛陀所創造出的佛法修行越不簡單。
也因為如此，在靈場層麵，境界高深的三大主神在今天佛陀大限將至的時刻，才默契的在一個夾層空間中，以這種非顯化的形式，默默地目送佛陀入滅，以此來表達他們對佛陀的尊敬。
像坎爾姆文明的三大主神這樣，曾因對佛陀宣傳的佛法好奇，而與佛陀有過相關交流的其他一些靈場生命，也都在今天默默的以非顯化的形式，目送著佛陀的最後一程。
在這種萬眾矚目的背景下，佛陀最終安詳的進入禪定狀態，然後在深邃的空性中，迎接他的生命涅槃。
與此同時，對佛陀進行嚴密監控著的墨辰，以憨厚老者的形象，默默的站在森林的不遠處，見證著佛陀涅槃的全過程。
在普通人看來，此時進入禪定狀態的佛陀，隻是一個氣息微弱將絕的垂暮老者。
然而，以墨辰雄厚的靈覺視角，以及由幻熙提供的多頻段觀測監控數據來看，進入禪定狀態後的佛陀卻是另一種形象。
此時的佛陀，物質層麵的肉體雖已老朽不堪，瀕臨崩潰的邊緣，然而從能量層麵上看，佛陀的精神和靈場波動，卻是極為規律和高頻。
而在能量之上，更高的層麵，由於觀測等級的限製，墨辰和幻熙都是無法觀測到什麽。
隻是墨辰單純以直覺來判斷，他感到冥冥之中，好似有某種極為強大而浩瀚的生命，將要誕生。
這種單純的用直覺來判斷的方法，雖然缺乏邏輯依據，但墨辰卻並不會忽視。
因為他明白，相對於宇宙的未知而言，所謂的邏輯，不過是一種最底層和基本的顯性程序，除了邏輯之外，還有更多的神秘強大程序，或者說宇宙法則存在。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生命的本能直覺，也是一種特殊的，對宇宙波動的感知力。
在場和墨辰一樣感覺的，還有坎爾姆文明的三大主神，強大的靈場能級和靈覺，並沒有讓他們在佛陀的涅槃過程中觀測到更多的東西。
稍加思索之後，他們也是隱約意識到，佛陀將要涅槃成就的生命層次，大概率會在他們之上。
除了現場這些和墨辰一樣，采用不同方法，見證佛陀入滅涅槃過程的玩家和靈場生命之外。
在《億載春秋》遊戲的總服務器運營總部，地球聖源城郊外的科技園地下控製室裏麵，亞特蘭蒂斯文明的領袖安，以及他的夫人音，也在通過由《億載春秋》遊戲的開發團隊留下的後門，把自身意識轉化為遊戲中一段臨時程序代碼的形式，觀看見證著佛陀涅槃的曆史一刻。
程序代碼狀態下，安目光平靜的看著佛陀的涅槃過程，忽然說道：
“按照主神大人，曾經所說過的，佛陀在物質層麵的肉體存世的一生當中，都沒有成就純無的真正本質，沒有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質變。
也就是說，以純無修行者的眼光來看，佛陀在活著的時候，其並沒有真正實現自身生命層次的躍遷，依舊還處於玄無結構化的生命層次。
根據主神大人的說法，佛陀在生前都沒有領悟到‘我性’的意義，僅僅領悟到了我性為空。
不過好在佛陀的這個方向是對的，雖然佛陀在生前距離純無的質變，最終差了關鍵性的一點，但佛陀在死亡的一瞬間，依舊還是成功凝聚成了最低級的純無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