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月下散步
以她認識的即墨玄,絕對沒有那麽好打敗。不知道為什麽,她相信即墨玄不需要她用妥協的方式去幫助,忽地,她想起了魏尼山。
沐離還在說:“皇上如今性情大變,到底想的什麽誰都不知道,包包,我也隻是揣摩而已……。”
包包突然道:“沐姐姐,如果皇上和玄哥哥非得選一個,你會選誰?”
沐離一愣,繼而苦笑。
這個問題她何嚐沒有想過,她是和世勒翌的親姐姐,卻從小在即墨家長大,受的是即墨家的恩情。讓她怎麽選?怎麽選都是錯,所以她能做的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我也不知道,”她如實回答包包,語氣裏有心酸無奈。
包包深感了解,無言拍了拍她的手背。彼時,心裏對她以這個方式讓自己與和世勒翌見麵,也存了體諒的心思。即便是自己處在她的位置,隻怕……沒辦法如她淡定。
和世勒錦在遠處打著手勢,顯然的和世勒翌起了疑心。
沐離隻得攜了包包,往回走。
“包包,”眼看要回到房間,沐離放緩了腳步,再次抓住包包的手臂,“真的不搬回去?”
看著她從未有過的懇求目光,想起自己得到了她那麽多的幫助,包包的心動了動,猶豫了一下,卻隻能說:“沐姐姐,對不起。”
“好!”沐離似乎等的就是她這個答案,她拍了拍包包的肩頭,笑一笑道,“希望你一直堅定不入皇宮。”
說話間,二人已到了門口。
包包身形一頓,有點不明所以地看她,沐離似乎……也不希望她與和世勒翌在一起。
又聽得沐離用幾乎是耳語的聲音道:“那個叫魏尼山的人……你最好就當他是魏尼山!”言罷,她已堆起笑臉,舉步進屋。
她的話讓包包心下震驚,沐離上次見到魏尼山的時候,幾乎把他當空氣,包包就覺得奇怪。魏尼山醜的那般鮮明,沐離居然恍若未覺。
卻原來她早已知道他是誰。聽沐離的口氣,是不是要自己也如她一般,無視魏尼山的存在?莫不是,這其間有什麽不可預見的事情?
包包禁不住抬眸盯著她的背影看,耳邊又傳來她的官方言語:“皇上,包包方才在酒莊迷路,我給送回來了……包包,進來啊,別不好意思,反正這裏又沒外人,誰不知道你是個小迷糊。”
沐離站在那裏,朝著她招手,臉上的笑容像一個麵具,掩藏了她所有的心思。
包包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當下便也應景地做出尷尬的樣子,絞著衣角慢吞吞地挪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迎著和世勒翌投來的目光,扯了扯嘴角,甚為不好意思。
和世勒翌並沒有說話,隻看著她。
麵對他清冷的眼神,包包忽然覺得其實不需要說什麽或是做什麽,他的目光如鏡,似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小心思。
沐離眼看氣氛陷入僵冷,忙開口打著圓場:“包包,快給皇上認個錯。”
認錯!包包想起那些動不動就說:“奴才有罪”宮女,瞥了沐離一眼,大有“我迷路是我自己的事,我怎麽就錯了”的架勢。
對包包的反應,沐離竟也不意外,徑直招呼了早已吃飽喝足的和世勒錦,到外屋去幫她招呼客人去了。今兒,盛世酒莊較之往日卻又是熱鬧上了許多。
和世勒翌沒有帶侍衛,亦沒有擺架,應該是微服而來。
看到沐離在外麵忙的團團轉的模樣,包包禁不住的心癢癢,抬起屁股也想出去幫忙。
和世勒翌卻好巧不巧地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
他沒有說什麽話沒有做任何動作,也看不出任何的惱怒生氣,然而就是這種什麽都看不出來的樣子,更讓旁人發怵。
包包訕訕笑了笑,乖乖坐了回去。
彼時屋內有和世勒翌,炎月,和包包,卻靜的宛如沒有人,包包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偷偷看一眼炎月,他啟動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特質,窗外的月光灑在他的白衣上,一層薄薄的光暈籠罩在他周身,讓他看起來宛如降臨凡間的仙子。
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總覺得對他生一點曖昧遐想都是對他的褻瀆。
和世勒翌突然起身,過來牽起她的手。
他做這個舉動之前毫無預兆,甚至連一點笑容都沒有,因此把包包嚇了一跳,手已被他牽住。
包包強自鎮定,用力想掙脫被他牽住的手,沒掙開,卻聽他伏在她耳邊道:“我想你了。”
忍住從心而起的排斥,包包看了一眼他頸間的玉墜道:“我想……你的玉墜了。”她的意思是玉墜是即墨玄的,也順便暗示她想的不是戴玉墜的人。
和世勒翌聞言,低頭看了看玉墜,也不在意,隻笑了笑道:“今晚月色不錯,我們出去走走。”言罷,不等包包回答,拉了她就走。
他提也不提對上次給假玉墜的事情。
包包呆了呆,大力想把被他握住的手抽出來,但和世勒翌隻麵不改色地看著她,任由她做無用功夫。掙紮了一番後,包包放棄了,知道絕對不可能掙脫開。
轉首望了望那個雕塑般的炎月,正要開口求救,這時卻聽得和世勒翌清清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現在是帝辛的皇帝。你讓別人救你,可得先想好了,會不會連累到他!”
包包心下一驚,他說的雖然可恨,卻句句在理。炎月的來曆即便再強,這兒畢竟是和世勒翌的地盤,若是他怒起來,以他的手段,誰都討不了好。
炎月麵對她如此的掙紮都無動於衷,應該也是做了那樣的考量……
麵對和世勒翌溫言細語的恐嚇,包包妥協了,不就是陪著他散步麽,還能把她吃了?
硬著頭皮跟著他出了酒莊,也不顧沐離略帶驚愕的神色,她望著沐離笑的呲牙咧嘴……希望沐離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無助……不過沐離可能巴不得她今晚被和世勒翌吃了……
一路被和世勒翌半拉半拽著,包包是情不甘心不願地跟著,想著反正害怕也不能讓他起點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索性就去了擔心,隻暗自揣測著他到底要帶自己去哪裏。
夜色漸沉,戌時已過,月亮高掛在天空,映得街道一片銀色。
看著他冰冷的側臉,包包心裏毛毛的,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
“你放開我的手,我不會跑的,再說,我是路癡,跑也跑不遠。”包包邊走邊道,被他牽著的手,手心控製不住地冒汗,使勁掙脫又掙脫不掉,隻得任由他握著。
和世勒翌聞言,回眸對她笑了笑,而後溫柔地說道:“我喜歡牽著你的手這樣散步。”
他的笑,他的溫柔,讓包包渾身汗毛直豎,沉默下來。
路上行人極少,和世勒翌又故意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走了很長一段路都沒有碰到人,包包越發心你沒底,脊背一陣一陣地發冷。
當下心裏越發對他咬牙切齒起來,卻明知自己對他毫無辦法,隻能時不時地用目光狠狠瞪他。
二人來到一處石橋處,溪水在月色下粼粼發著銀光,溪畔楊柳低垂,無處不在的香香花爬滿了枝幹,微有淡香。
柳樹下有一對情侶在你儂我儂,情到深處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
包包腳步滯了滯。
和世勒翌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地道:“明天是中秋,我們成親一周年了。”
包包心下一震,想提醒他自己已經不是她妃子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看看周遭靜溢無人,生怕惹怒他自己也沒什麽好處,於是便忍了下來,不做聲。
和世勒翌走著走著,忽地頓住腳步,包包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冷不防重重撞到他身上,便也急忙收住腳步。卻見他驀地抬起與她交握的手,一收,包包便身不由己地跌進他的懷中。
他輕輕撫著她的背,她的發,還有她的手,直把她摸的心裏一陣陣發毛,手腳發冷,卻不敢輕舉妄動,連反抗都小心翼翼。她僵直著身子,防備著。
涼風習習,月色如勾,和世勒翌背後長發被風吹起,冷豔逼人,他鳳眸裏柔情脈脈,吐出的話溫柔深情:“我最喜歡看你笑起來的時候,你雙眼彎彎,眉目飛揚,似乎沒有任何的煩惱,你就像太陽……。”
“夏天太陽很煩人的,”包包不想再聽他說下去,急急尋了個話題打斷他,也不顧自己說的話會惹怒眼前的帝辛皇帝。
然而,和世勒翌似乎對她的無禮很受用,他不想看到她對他畏畏縮縮,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無所畏懼的她。
月色下,他目光中的包容寵溺,麵對不能反抗弱小如她的愛護,清晰毫不掩飾的展露在包包的眼裏。這種無所顧忌的霸道專製,終於令包包在隱忍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忍不住身體輕顫起來。
他察覺,嘴角笑意加深,展臂把她摟緊,用下巴在她頭頂摩挲,幾近夢囈道:“你隻能是我的!”
包包嘴角抽搐,身子又是一陣輕顫,忍了又忍。
就在和世勒翌沉浸在征服懷中女子,幸福感爆滿的時候,包包忽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