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舟逼近一步，“起來。”
地上的人吐了一口血，掙紮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能起來。
“一招都抗不下，他從哪兒找了你這麽個廢物？”沈聽舟不願與他有過多糾纏，“勞煩你轉告他，他若當真想要我的命，就得舍得花錢，多請幾個高手過來，或許還能沾一沾本王的衣角。”
他說完再沒看地上的人，徑直轉了身。
“喝！”身後再次傳來一聲爆喝，緊接著是輪動流星錘帶起的風聲送到耳畔，那人趁機起身，又來了一次反攻。
真是麻煩。
沈聽舟暗道一聲，又是一飄身，這次他並沒有去抓流星錘的鎖鏈，而是速度極快地轉到了那人身後。
“啊——”
“咣——”
那人被沈聽舟踢出了武成殿，流星錘也脫了手，砸在殿外的石階上，又震落了不少碎石塊。
沈聽舟隨後從殿內出來，他在心中算著時間，三，二，一。
“什麽人！”
“護駕！”
……
“抓刺客！”
就像是事先安排好一樣，“恰好”巡視到這裏的羽林衛聽到了動靜，一窩蜂似的往這邊湧來。
先進來的羽林衛一眼就見到趴在殿外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和落在一旁的流星錘，再然後他看向從殿內走出來的沈聽舟，遲疑了片刻，之後上前幾步說道，“讓王爺受驚了。”
沈聽舟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先是看了一眼將偏殿團團圍住的羽林衛，又看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刺客”，“嗯”了一聲。
“王爺您沒事吧？！”
又是一聲驚呼，這回是來自姍姍來遲的彭若海。
沈聽舟微眯起眼看了看他，明知故問，“彭公公怎麽來了？”
彭若海分開眾人走上前來，又在看到仍趴在地上的“刺客”的時候嫌惡地避開一點，隨後陪著一張笑臉躬身答道，“聽說王爺被帶到了武成殿，老奴就過來了。”
“哦？”
“這……”彭若海咧了咧嘴，“是底下的人傳岔了話兒，這武成殿自從先帝駕崩就不再啟用，陛下若要召王爺議事，也不會想起這個地方。隻是著人傳話的時候忽然提到了這裏，那小娃娃第一次被委派到這麽重要的差事，一時情急記岔了，倒叫王爺無端受了這麽一遭，還請王爺見諒。”
“原來如此。”沈聽舟平靜地看著彭若海，並未質疑，“那麽……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當然當然，王爺這邊請。”
彭若海走在前頭引路，在經過羽林衛隊正身邊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說，“還不快把這裏收拾了。”
但沈聽舟卻忽然聽了下步子，再次回身看了地上那人一眼。
“王爺這是……？”彭若海見狀問道。
“此人出現的時機著實耐人尋味，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帶著麵聖吧。”頓了頓，沈聽舟又接著說道，“把那流星錘也帶上，陛下沒見過這東西，給他開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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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人襲擊了王兄？！”
禦書房內，沈亭昀狠狠一拍桌案，又質問彭若海，“朕何時讓你帶王兄去武成殿了？”
彭若海低頭認錯，“是老奴做事出了差錯，請陛下責罰。”
沈亭昀掃了他一眼，冷冷說道，“你先退下。”
“是。”彭若海得令退了出去。
“王兄可有被那賊人傷到？”沈亭昀這會兒才終於想起了沈聽舟，關切地問。
沈聽舟在一旁看著這兩人演了一出戲，自嘲道，“臣皮糙肉厚，不打緊。隻是這賊人出現的時機蹊蹺，倒像是專門等著人來一樣，如今賊人就在門外，陛下可要看看？”
他盯住沈亭昀的眼睛，一臉玩味地道，“說不定能從這賊人口中問出些什麽，不過……陛下也要小心，這人擅使流星錘，陛下要問的話還請離著遠些，可別被暴起之徒傷到才好。”
他說這些的時候就仿佛那賊人行刺的是沈亭昀而非他自己，眼見著沈亭昀麵色變了變，又改口道，“陛下還是不要見為好，沒得汙了陛下的耳朵。”
“既然是王兄的意思，朕就照辦。”沈亭昀表現的像是完全拿不定主意。
“那麽……陛下也答應現在就審了？”
沈亭昀下意識皺了皺眉，“現在？”
“免得夜長夢多，臣也是為了陛下著想。”
沈聽舟意有所指，“此賊能如此輕易就進入皇城，又能挾流星錘這樣的武器如入無人之境又不被人察覺，陛下就不想知道……是誰將他帶進來，又是誰為他大開方便之門，讓他順順利利就到了武成殿？”
“更何況……”他轉身走出去，“武成殿離禦書房不遠，陛下就不害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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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舟在武成殿被刺殺的消息幾乎是同時傳進了未央宮和漪瀾殿。
未央宮中的反應自不必細說，漪瀾殿內，謝晗聽到宮人回稟，立刻就站起身，“當真？”
“娘娘，千真萬確。”那宮人接著說道，“攝政王在遇刺之後立刻就審了那刺客——”
“可有結果？”謝晗徑直問道。
“那刺客名叫柯威，他說自己是收了雇主一百兩銀子，專門在那裏等著砸身穿青衣之人。”
謝晗一臉奇怪，“你沒聽錯？”
“奴婢絕不會聽錯，那個刺客隻交代了這些，如今已經被拉下去關押起來了。”
“小於子，”謝晗打定了主意，“你想個法子，請攝政王到月明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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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舟出宮的時候是坐的禦賜的步輦，隻是他坐著步輦卻到了月明渠。
抬著步輦的人低頭退了下去，他看到不遠處的謝晗，沒有動。
然後就見謝晗朝著這邊走過來，又在他身前站定，“王爺別來無恙？”
“謝昭儀。”沈聽舟隻看了她一眼，目光便一直落在一棵樹上，“謝昭儀有何吩咐？”
“聽說王爺遇到了刺客，”謝晗開門見山，“本宮可以告訴王爺一件事，是關於那刺客的身份。”
“謝昭儀知道？”
謝晗得意地一笑，“柯威是樊震手下的百夫長，那日皇上出宮見了他一麵，當時二姐姐……攝政王妃，她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