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小姐啊？”玉竹眨巴眨巴眼睛，像是不解韞歡為何會忽然這麽問。
“還有呢？”韞歡循循善誘。
玉竹仍是不解的看著韞歡，像是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這樣問。
韞歡歎了一口氣，“你會害怕，是因為這裏讓你想到從前，可你想想，如今的我……還是過去那個隨便誰都能踩上一腳的謝家女兒嗎？”
攝政王妃這個名頭雖然說不上有多麽的好，但是有用。
玉竹如夢方醒，一臉的懊惱，“我怎麽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一麵又道，“但是小姐，相爺既然已經無礙，我們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
這樣說的時候還是有些擔心，“那常媽媽畢竟是府中的老人了，他們要是在什麽地方做一些手腳，我們可是不容易察覺出來的啊……哎呀！”
她忽然驚呼一聲，“剛剛她們過來的時候還弄髒了給小姐準備洗漱的東西，我這就去重新準備！”
“等一等。”韞歡看著散落一地的狼藉，“你說的不無道理，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明麵上他們自然是不敢再亂來，但私底下不一定都會做些什麽。”
韞歡並不想當史上第一個慘遭府中奴仆暗害的人，雖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但是這裏畢竟也是一個不能用常理來看待的地方。
想到這裏她又歎了一口氣，問玉竹，“謝晗一般什麽時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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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韞歡第二次進謝晗的院子。
按著玉竹的說法，謝晗並不會起太早，有時候甚至會徑直睡到日上三竿，反正她既不需要考取功名，也不需要到處去奔波，謝夫人又溺愛她，所以她想什麽時候起來，就什麽時候起來。
不過話雖是這麽說，洗漱的一應用具卻是一定要提早安排好的，畢竟誰也說不準謝三姑娘什麽時候心血來潮來一出聞雞起舞。
這個早上原本與往日沒什麽分別，除了……
“二小姐——啊不！王、王妃！王妃您不能進去！”院子裏的大丫鬟慌慌張張地攔她，“三小姐還沒有起身，王妃若是有什麽急事，還請王妃稍等一會兒，婢子這就去叫三小姐起身！”
“還沒起呢？”韞歡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稍稍放緩了一點腳步。
“正是，還請王妃稍候。”大丫鬟見狀以為她不會再往裏麵闖了，暗暗鬆了一口氣。
“竹枝，你在和誰說話？還不快點進來。”謝晗的聲音忽然傳出來，聽上去像是剛剛醒來。
竹枝忙應了一聲，又匆匆忙忙向著韞歡行了一禮，轉身就要進門。
韞歡非常自然的跟在她身後，又讓玉竹攔住後麵的人。
等進了門，不出所料地聽到謝晗的一聲驚呼，“你、你進來做什麽？”
“想請三妹妹行個方便。”
韞歡笑著看她，然後在謝晗驚愕的注視之下慢條斯理的洗完了臉，又仔仔細細的挑出些凝脂膏細細的塗抹上，最後朝她微微頷首，頂著謝晗已經在噴火的眼神揚長而去。
玉竹聽著從屋內不斷傳出的砸東西聲，無比敬佩地看著韞歡，同時又有些感慨，“小姐從前若是有今日一半的氣焰，也不至於被三小姐欺負那麽久。”
話是這麽說，但……畢竟從前也不是她。
韞歡想到這裏，又默默歎了一口氣，她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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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謝晗將能砸的都砸了個遍，竹枝在一旁看著，想勸卻又不敢。
好容易等到謝晗砸無可砸，終於消停過後，竹枝才戰戰兢兢地勸了一句，“小姐，氣大傷身……”
謝晗瞪了她一眼。
竹枝心上一顫，見謝晗除了瞪她以外沒有別的舉動，才又試探著說了一句，“一會兒……紅姑還要過來呢，若是見到小姐發了這麽大的火，定是要問的，回頭少不得還要告訴夫人。夫人最疼小姐，若是知道小姐在二小姐那兒受了委屈，還不知道要多心疼呢……”
謝晗坐在椅子上，又是狠狠的一拍椅子扶手，“且容她再囂張一時，等事情辦妥了，她就算是跪著求我，我也定要讓她好看！”
“小姐莫生氣了……”竹枝小心翼翼地去扶她，“婢子先扶小姐回去歇息一會兒，等這裏收拾好了，再來伺候小姐梳洗。”
“嗯。”謝晗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起身進了裏間。
等一切都收拾好，紅姑也進了院子，她將一隻小小的錦盒遞給謝晗，說，“這裏麵是銀票還有幾樣首飾，夫人不方便出麵，還說葛山幫的那些人胃口大，讓小姐務必小心。”
“我知道了，替我謝謝阿娘。”謝晗將錦盒收好，麵上綻出一絲狠意，“我要讓她後悔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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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韞歡剛到廚房門口，忽然打了個噴嚏。
“小姐，可是著涼了？”玉竹一臉緊張。
她擺了擺手，“不妨事，大概是被嗆到了。”
玉竹站在門口，仍有些打怵，一麵又打起了退堂鼓，“小姐……要不咱們先回去吧，這裏人多眼雜，我們……”
“你若實在害怕，就回梅園去等我。”像玉竹這樣一看就是從前被欺壓得狠了，就算今時不同往日，她也還是慫。
韞歡看著她，雖有些恨鐵不成鋼，卻也不想勉強她。
“不……我不怕！”玉竹挺直了腰版，滿臉都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表情。
“小姐說吧！要我怎麽做！我全都聽小姐的！”這時候又帶出視死如歸的意思。
韞歡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過來。”
玉竹聽話的走過去。
“到我身後。”
玉竹依言站在她身後。
“跟我進去。”韞歡說著就往院子裏走去。
這會兒廚房已經過了忙碌的時候，廚役們三三兩兩各自坐下來吃飯休息，見她們進來，立刻就有人進去找管事媽媽。
“喲，二小姐怎麽屈尊來廚房了？”管事媽媽從裏麵走出來，象征性的行了一禮，道。
“來吃飯。”韞歡繞過她，徑直進了廚房。
小爐子上仍在熱著粥，韞歡對身後的玉竹道，“玉竹，把這粥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