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西山鎮
程萍四女對於柳天話語倒是沒有任何異議，一個人才極度空缺的地方，平均工資擁有五千元以上的水平，擱在任何地方都是香餑餑。
多少剛畢業出來的大學生，在激烈的競爭環境下，不管文化多高多厲害，都拿著二三千塊過著緊巴巴的日子。
但在風門村卻是最低五千元起步，這一巨大的糖衣拋出去，掀起來的風浪可想而知，不過這事兒幾女也很清楚，在張美馨沒有回來前，一切暫時隻能合計，等村長到位了，才是實行的時候。
“那這事兒暫時就這樣吧，我去修改圖紙，讓店鋪盡快成型，你也思考一下用那種的銷售方式，這些下飯菜雖說很好吃，但畢竟隻是普通東西，想要旅客買單可不簡單，更不要說輸入市場裏麵，讓大眾消費。”程萍告誡了句，快步走回了房中，開始設計店鋪圖紙。
趙佳麗和楊思琦兩女吃完，則忙活起各自管理的工廠，孫億珍抹了抹嘴，抓住緊要的時間，離開了別墅，召集即將進山的人進行夜訓。
柳天洗好碗筷，也回到了自己的小窩裏麵。
倒上一杯紅茶，打開電腦，腦海內再次思索起，下午時，與宋老爺子交談冒出來的計策，下飯菜不但上層要走，下層也要走。
成本過高隻需要提高生成數量，相應會降低不少，高端市場很多東西其實也就那個樣，無非就是外觀和品質相對於普通的要好上一些，真正值錢的卻是名氣和形態。
就好比酒水來說，普通的白酒喝起來可能要差一些，高端的可能喝起來舒服一些，但沒有人會去想，兩種不同的酒水，卻是從一個酒缸裏麵釀造出來的，隻是勾兌時添加東西相對不同。
酒水從幾塊錢到上萬元不等，隨著價格越貴包裝越是奢華大氣。
但裏麵酒水就是一樣的東西，絲毫喝不出來差異來，但卻就是這樣，依舊成為了上層社會的標記，每逢宴席必須上桌，其價格越貴年份越久，帶來的麵子和豪氣，讓上層人士臉上更是有光，在人前展露出的財富力量越加強悍。
這一切，都是商家抓住了上層人士，追求身份和地位，而不是金錢多少的心理因數，設計出來的東西。
隻需要自己也抓住這一點，將下飯菜打造成為，上層社會宴席上必須有得東西，甚至成為一個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那個時候的下飯菜，不再是普通的下飯菜，而是成為有錢人的標記。
單單一瓶，就能賣出成本數千倍的利潤，風門村吸收的財富，將更加恐怖。
雖然念想美好，柳天內心同樣清楚，能走到這一步花費的精力和時間，將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甚至一步走錯，就有萬劫不複的災難出現。
吃入口中的東西，永遠比用的東西出名較慢，需要的心思也更多。
如今第一步，就是先設計出，普通下飯菜裝的容器和高端下飯菜所裝的容器，兩者之間的細節和差距。
普通的倒是好想，用標準的陶瓷小瓶就能搞定，但高端品質的下飯菜容器造型，讓柳天一夜都在糾結思索中度過，直到天微微亮，才勉強設計出了一件略微滿意的容器方案，采用古代樽形的彩釉容器。
樽！是千年前帝王家的身份象征，而彩釉又用財富展現，兩者一結合，單單逼格和奢華盡顯無遺。
至於上市以後能否掀起暴風來，柳天內心沒有定數，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暫時讓人製作出十件來，等下飯菜出來後，將其送給寒老等人，讓他們來無形之中給打個廣告。
在柳天心頭更重要的，還是發酵大缸的問題。
所有東西都建立在下飯菜能否出來上，而大缸則是其中關鍵中的關鍵，讓柳天絲毫不敢馬虎，瞧著外麵天色漸亮，西山在城區五十公裏外，這一來一回怕是的一天功夫。
簡單洗漱，吃過早餐後，柳天駕著木船直接到了河道口碼頭，恰好有輛出租車下客，柳天急忙招手攔下。
“小夥子要去哪裏？”看著副駕駛位窗口，一青年快步走了過來，中年司機也沒有料到，這大早上的還能撿到一回程客，笑容滿臉問道。
“師傅，去西山不？”
司機聞言一愣，仔細看了柳天幾眼，眉頭微皺道：“小夥子，這去西山可不近呀，跑過去一趟最差二百多，你得想好咯，要是覺得貴，我可以拉你到附近公交車站，也就三十多元。”
中年司機話語，讓柳天心頭一暖，知道這司機是實在人，微微一笑，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我這趕過去有要緊事情，二百多就二百多吧，能輕鬆一些也行。”
“行，我這就出發。”聽著柳天話語，中年司機一踩油門，車子直接駛上了正道。
開了五分鍾左右，這司機大叔顯然不是挨得住閑的人，扭頭看了柳天幾眼，笑眯眯問道：“小夥子，你這跑去西山鎮幹啥？那裏就一個小鎮子啥都沒有，難道你是西山鎮的人？要是的話，我們就是老鄉了，我也是西山的。”
“那真是可惜了，我不是西山鎮的人，這不是跑過去找以前西山那一家老窯廠嘛，既然叔是西山鎮的，那家老窯廠還在嗎？”聽著司機是西山鎮人，柳天心頭一喜，這簡直開門遇貴人。
“嘿，我就納悶了，你就小年輕跑去西山幹啥，敢情是去買陶瓷玩意吧。”司機大叔樂嗬一笑道，“老窯廠還在，但隻是有訂單的時候才會做工，平時都沒有人，不如這樣！你直接去鎮子上找馬師傅，他是以前窯廠的老廠長。”
馬師傅？柳天心頭默念了聲，當即掏出一根好煙遞了過去，謙虛問道：“叔，這馬師傅手藝如何？靠譜不，在窯廠幹了多少年了。”
看著好煙送到跟前，瞅著小夥子還挺上道，右手接過擱在儀表盤上，中年男司機講了起來，“這馬師傅以前是老窯廠的大師傅也是現在的廠長，手藝很好，燒製過不少出色的陶瓷，我小時候那個年代，咱們西山窯廠出的貨，可都是拿去出口換錢的寶貝，雖然四十多年過去了，馬師傅這手藝沒有減退丁點，到了今天依舊在窯廠幹活。”
“鎮子上百分之九十的大碗小碗，都是馬師傅燒製出來的，品質極好，不過可惜的最近一年，開工的機會越來越少了，這生意變差，不知道燒製的手藝還能保存下來不，你問這個，難道是要燒東西？”
“對，我這手頭有些東西想要找老師傅們幫忙，這不聽說西山的老窯廠比較出色，所以今天過去看看。”柳天笑道。
此話一出，司機大叔麵容驚喜，語氣激動道：“那好啊！今年一年都沒有開工，大多數師傅都走了，就剩下幾個有手藝的還在掙紮堅持，你要是真能幫老窯廠活下去的話，今天的車費我都不要了。”
“那咋行，你開車是你的錢，老窯廠的活兒是老窯廠的，叔要是有心的話，多給我說說老窯廠的事情，我想想用什麽辦法來幫忙。”柳天嚴肅說道。
司機大叔點了點頭，當即講了起來。
一路上四十分鍾的路途，柳天從司機大叔口中，獲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知曉窯廠麵對的危機，也清楚了窯廠唯一有手藝的馬師傅生活情況。
這窯廠幾年來訂單越來越少，到了今年更是一道活兒也沒有，失去了生活來源的窯廠老工人們，各自離去，隻剩下馬師傅等幾人，依舊還在西山鎮上堅守。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了訂單來養活，窯廠隻能靠著附近一些鎮民平時購買小碗大缸的勉強度日。
窯廠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距離徹底消失隻有一步之遙，柳天內心也是無限感概，過去輝煌數千年的工藝，總有日薄西山的時候，在現代工藝的衝擊下，消失在曆史長河內。
車子在鎮上開了一公裏，旋即停在了一棟二層小樓前。
柳天目光往著一樓瞧去，外麵牆壁上用著簡易招牌，寫著西山窯廠經營部七個大字，門口擺著幾個木貨架，上麵斑駁不已，顯然使用時間很久。
不過貨架上麵，擺滿了一些大碗小盆的東西，屋前還有幾口質地不錯的大缸。
正當柳天準備掏錢下車時，一樓屋子內，隻見一身穿藍色棉衣的老者，滿臉怒氣衝了出來，尾隨而出的還有一臉無奈氣憤的中年男子，兩手不斷舞動著，高喝道：“爸！你就別再搞這些東西了，窯廠已經不行了，你現在還要拿著自己的退休工資，去補貼那就剩下一口氣不到的窯廠，你說你這不是傻嘛。”
“爸你現在也是六十二的人了，還不如早點休息下來，過一點平淡的日子，現在鎮裏麵打算進行開發，你是窯廠的法人，把窯廠賣了吧！開發商答應了給我們五十萬，倒時候把鎮上的房子賣掉，我們去城裏麵住，你說多好！”
見棉衣老者不說話，中年男子接著又道：“爸，沒人願意守著這一個破窯廠了，那怕就算爸你堅持下去，最後你要是走了，窯廠還不得倒閉！”
“哎！窯廠果然還是不行了，如今開發商都盯上眼了，再下去窯廠距離徹底消失快了，小夥子你要是搞什麽東西，趁著馬師傅還沒有離開前趕緊搞定，我看今年過完年，西山窯廠就得成為曆史咯。”中年司機聽著話語，唏噓不已，拿著柳天遞出去的好煙抽了起來。
柳天目光也漸漸流露出一絲凝重之色，窯廠的生死存亡，算是到了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