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說完這話, 陸修麵色赧紅,在竹枕上稍稍偏過頭去,他一時情急竟說了這般粗陋的話,連他都覺得不好意思。
他橫躺在窄窄的齋榻上, 望著架子床上的素色帷帳微微發怔。
這次是因為下藥激惹, 可是以後呢?
這些年來他的身子越發敏感, 也總不能一直強捱著。
自己這副身子給了薑洛他還算舒坦點兒, 若是再出個王校尉這樣的……清清白白的身子最終叫個放浪登徒子隨意拿了去, 他豈不是更慪?
思及此,陸修索性不再遮遮掩掩, 揚起勻稱滑白的臂膀,將身上的素被扯開一個側角,袒露出胸膛線條流暢的胸線, 上頭的肌肉硬實,形狀姣好, 兩顆茱萸點朱在其上,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任誰見了也忍不住想上前摸上一把。
薑洛一下子麵色緋紅,被陸修突然而來的求歡搞得不知所措。
她掀開齋榻外的素色帷帳, 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陸將軍衣衫盡數褪去,隻餘一層薄薄的棉被遮掩, 大片瓷白如玉的肌膚露了出來, 雙腿微微側開, 橫躺在齋榻上, 雙眸泛著水光, 勾人地看著薑洛。
薑洛難為情地看了一眼他身下, 問道:“真的要來麽?”
陸修一隻素手輕輕挽著帷帳一角, 低低地哼了兩聲,聲音已經媚得不成樣子,仍是冷冷豔豔地道:“不就是這檔子事兒麽,難道臨恭沒有服侍過你麽?”
上輩子這個時候,陸修早已經嫁入薑府,與薑洛纏綿了一年。
以她現在的年紀,不可能沒有過男人,該是已經收用了臨恭,正是對那檔子事情食髓知味、成日獵豔的年紀,何必裝作純情呢?
陸修眸間晦暗,想起臨恭便微微有些泛酸。
說不定上輩子薑洛對他在床幃上的熱情,都轉移給了今世的臨恭。
薑洛捋了捋碎發,直言道:“姐姐說科舉是要緊事,不能被別的事情耽擱,便推遲了及笄之禮。我現下還未曾收房,隻等春闈的結果出來,再一並慶祝了。”
言下之意,今晚便是她的及笄之禮,卻沒想到撞上了個陸將軍。
陸修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著,聽她如此說,一邊是心裏頭生氣,另一邊是身上激起來的一股股熱浪奔湧。
他一雙修長的手伸出帷帳之外,緊緊地攥住薑洛的手,將她勾拉入齋榻之內。
薑洛一時不察,被拽拉入帷帳之內,一個不慎,腳下竟沒有站穩,手腳一下子失去了憑力。
薑洛立時抓住了素色帷帳上的一條幔帶,隻可惜那幔帶不過是用軟紗製成的裝飾,不能承重,“撕拉”一聲便斷了。
薑洛整個身體都將要栽倒在陸修身上,尤其是——
薑洛的臉下正對著陸修赭紅色、泛著潤澤水光的唇。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二人之間僅剩下半寸距離之時,陸修伸出了另一隻手,掌心溫厚,輕輕地搭在了薑洛的小腹,抬起了薑洛整個身體。
陸修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凝視了一會兒薑洛,全身肌膚上都透著淡淡的粉意,就連耳垂都泛著微微紅意。隻過了片刻,他不禁勾唇一笑,頭離了玉枕,準確地湊近薑洛的粉唇,直接吻了上去。
薑洛一下子得了邀請,便再不客氣,一邊回應著陸修綿長的吻,一邊攀跳上了齋榻,她雙腿分立在陸修兩側,兩隻手撐在陸修肩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但下一個瞬間,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遲疑了一下,正色道:“我們沒有鑰匙,也無法成事啊。”
按照習俗,每位大周男子都應在身下戴貞鎖,這是無論富貴貧賤,無論江南江北,都要遵守的。而貞鎖的鑰匙一般也不會給男子本人保管,一般出嫁之前交給母親保管,而出嫁之後則交給妻主保管。
陸修年幼喪母,按照道理應該把貞鎖鑰匙交給宗族族長。
而陸家一直族居江南,陸家族長也應在煙雨縹緲的江南,此時縱有飛天遁地之能,也無法立時將鑰匙取走。
陸修安靜地躺在榻上,身子輕輕地貼近薑洛的腰,脖頸上凸出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啞聲道:“的確沒有鑰匙……但是……也沒鎖。”
他一個翻身,身子骨碌之間,露出了未著寸縷的身體,甚至連貞鎖也沒戴上。
薑洛聽此,終是不再糾結。
隻見一室旖旎,兩人鴛鴦交頸,此間種種樂事不足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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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方畢,隻見陸修胸膛上那一點朱痣漸漸褪去,結成了半幹的痂,逐漸從胸膛前脫落。
薑洛側躺在齋榻之上,看著陸修胸膛前的朱痣,不禁壞心地揉了揉,想要摳下來。
“你竟然還有這東西?”薑洛輕輕地揭開朱痣的側邊,好奇地打量了許久,才出聲道。
隻見那朱痣已經不甚牢固,隨著薑洛稍一施力,便脫落了下來,順著陸修姣好的胸線滑落到褥上。
陸修不禁惱怒地剜了她一眼,羞得他忙用素被遮掩住自己的胸膛,以及渾身上下淺淺淡淡的紅痕。
可是就連那素被上也沾染了點點水漬,還帶著溫熱的氣息,揮發著似有若無的氣味。
陸修聞到了這令人難堪的氣味,麵上不由得浮現了淡淡的紅色。
他似是想到了什麽,斜睨了一眼薑洛,冷冷地道:“你今晚上要是膽敢收用臨恭,就別想再沾我一個指頭。”
做了他的妻主,就別妄想齊人之福,晌午同他親熱,晚上再收用個人。
拿他當什麽了?
薑洛聽了,卻不由得樂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收用臨恭了?”
陸修一時怔住了,他收斂了眉間一切情緒,一雙狐狸眼微微眯了起來,雙眸怔怔地看著薑洛。
薑洛待他這樣好,好到他不禁想要得寸進尺,再想要更多……
“你既然這麽喜歡我,不如就此起誓。”陸修湊近了齋榻上的薑洛,聲音中帶著蠱惑,“以後隻專我一個,我可以讓你納一房側室,在我身子不方便的時候伺候你,剩下時間你都是我的。”
薑洛不假思索地答道:“好呀。”
陸修這才麵上稍霽,心裏頭的話終於說出來了,隻感到十分痛快。
隻是他心中猶是惴惴地,畢竟女人的承諾最是易變,尤其還是在床榻之上的承諾。
他再不多想,拾起自己的衣裳,窸窸窣窣地穿在身上,隻見那長衫雖然有些汙損,但是再套上軟甲,便什麽都看不見了。
肌膚上的紅痕也隱去在了一層層軟甲之內。
穿戴完畢,陸修便速速起身,趁無人匆匆出了齋舍。